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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光芒的时候,多菲雷亚终于深刻的体会到“极喜而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你怎么了?”莉诺卡把步枪扛在肩上,用双手压着,歪着脑袋看着多菲雷亚,奇怪的问道,“你眼睛怎么看起来红红的,难道是沙子跑进眼睛里了?”
“没什么!”多菲赶紧举起手臂,拼命的搓着眼睛。
“这样的话,越搓就越红哦!”
多菲闻声抬起头,正对上希达关切的目光,辫子少女向多菲雷亚伸出手,却被银少女晃着脑袋躲掉了。
“不、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着多菲雷亚别过脸去,错开了希达的目光,“我自己能行的!我……”
多菲雷亚握紧了手里的枪械,憋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你、你快到夏亚那里去啦!”
希达看看多菲雷亚。然后露出招牌式的美丽笑靥,她对一直走在多菲雷亚身后的荷丽埃塔道:“多菲就交给你咯!”
女孩鸡啄米似的头。
希达又看了多菲雷亚一眼,随即转身,跑着向队伍前方徐向北所在的位置跑去。
“我,这个该不会就是……啊咧,一下子想不起来了,”莉诺卡把肩上的步枪换到左手,单手提着,右手挠着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突然一副开窍的神情,拍手道,“这就是嫉妒吧!”
多菲雷亚以让人担心脖子是否会断掉的惊人气势拧头瞪着莉诺卡,皱着眉头否定道:“我、我才没有……”
“是嫉妒呢。”走在莉诺卡身边的茜茜随意的道,话的时候她看都没看多菲雷亚,只是紧握步枪扫视着周围的黑暗,一副正在警戒周围的模样,浅绿色的长随着脚步来回晃动。
“不,都了……”
“嫉妒。”安娜急匆匆的从多菲雷亚身边走过,向队尾走去的同时丢下这么一句。
多菲雷亚憋着红了脸——不过好在此时远方的光芒距离尚远,这让多菲雷亚倍感庆幸。可是,荷丽埃塔冷不丁的轻轻碰了碰多菲雷亚的手背。
“啊……原来,真的是嫉妒啊……”丫头看起来非常的惊奇,“我还以为……”
“那、那是因为……”多菲雷亚卡着了,看来因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沉默了半晌之后,她才看着队伍最前方两个并肩走在一起的人道,“我、我只是觉得。希达会不会转变得太快了?你看,之前她一直都好像船上的大姐姐一样……”
“大姐姐?那是西雅才对吧?”莉诺卡同样也将目光望向队伍的前端,“如果希达的话,更像是……嗯……”
莉诺卡又着嘴唇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道:“老妈子?”
“哈?”多菲雷亚的眼睛因为过于惊讶,都差成斗鸡眼了。
可莉诺卡像是完全没看见,继续看着希达的背影,一边用空着的右手比划着,一边继续道:“你看,心情很悲伤的时候,趴在希达的怀里大哭一顿,感觉就会好多了啊,虽然平平的,还很硬,助骨还凹凸不平的,但是那种感觉很棒不是么?”
莉诺卡话音刚落,前面希达似乎绊到了什么,身子整个向前扑倒,还好徐向北立刻伸手把她拽住了。
多菲雷亚看着徐向北关心的问询问希达状况的样子,半天后才若有所思的回答莉诺卡的话语:“也许吧……你这样一,确实有那个意思……不对。我想的不是这个,你不要岔开话题啦!我想的是,在船上的时候希达有很多机会站到夏亚身边不是么?我们当中除了辛蒂她们不就属她和夏亚走得最近了么?你想啊,他们不总是在图书室里独处么?可是希达一直守着底线不是么,为什么要突然在这种时候……”
莉诺卡听完多菲的话语,第三次陷入了犯难的状态。
“是啊,为什么呢?”
这个当儿,茜茜的声音突兀的从旁边差了进来。
“也许,是觉得再不这样做就没机会了?”
“怎么可能!”
“不可能啦!”莉诺卡和多菲雷亚一起反对道。
“不管和我们当中的谁比,希达的魅力都不差的嘛!”莉诺卡信誓旦旦的道。
“就是就是,”多菲雷亚也立刻接口,“我也觉得……虽然有不甘心,但是……”
“不,我的意思是……”茜茜欲言又止,她盯着两名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少女看了好一会儿,随即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别在意。”
“为什么啊?”莉诺卡伸手拽住了茜茜的手臂,“别这样,你这样我反而更在意了嘛!”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
因为后方的吵闹,徐向北稍稍回过头,现莉诺卡正在和茜茜打闹。
“关系不错嘛。”
听到徐向北的话,希达也转过头,顺着徐向北的目光望去,随即司:“确实,在经过伊特古拉之后,那两个人已经很合拍了呢,莉诺卡也渐渐可以独当一面了。”
成为自己恋人没多久的司书少女的话语。到了徐向北心中却引起一些异样,他暗自沉思:
——我自己又有没有获得成长呢?
这些天领导着身后的队伍在一片黑暗之中前行,这个问题就一直敲击着徐向北的心扉,久久不曾离去。
“放心好了,”希达像是猜到了徐向北心中的想法,她轻轻握住徐向北的手,“你不也已经带着大家,走到有光明的地方了么?”
希达的体温通过接触在一起的掌心和手背,通过交织的指尖一一滴的传来,期间还夹杂着些微来自汗水的滑腻,徐向北催动五指,握住这微却清晰、充满了存在感的温度。
一个多时后,徐向北一行终于靠近了地平线上的光源。
许许多多的自律兵器就像给他们引路的那一队播种者一样,在沉默而又有序的忙碌着,间或抬头看一看正在向出光源的巨大建筑走去的徐向北他们,用毫无波澜的目光向他们致意——其实徐向北也不清楚她们是不是真的在致意,只不过,当他近距离接触到那种目光的时候,总觉得这些没有灵魂的自律兵器的眼里,有什么东西盘踞着,这东西沉寂无声,却让人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一如徐向北此时掌心的温暖。
“她们已经习惯了沉默,”希达忽然开口了。徐向北轻而易举的就从她的表情上读出她的想法,他知道辫子少女和自己感觉到了同样的东西——从那目光中,“但这沉默并不代表着对周围黑暗和残酷现实的奴颜婢膝,所以她们一直以来守护着大地上最后的光源,并且将我们引导到了这里。”
“恩。”徐向北轻声回应着,“我们在这样的黑暗中凭着火把和电池走了那么几天,就已经那么难受了,她们在这样的黑暗包围下,沉默了三千年。”
“这样一想,就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好重。”虽然这样,希达脸上却是轻松的笑容。“你要加把劲哦,船长公爵大人!”
“别得好像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啊,你也给我有自觉吧!”徐向北毫不犹豫的反吐回去。
紧接着,他注意到希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疑,再想确认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司书少女依然如故的笑容。
“恩。”她轻轻的应道,把徐向北的手握得更紧了。
很快,徐向北他们来到了那幢主建筑脚下,这时候他们才看清楚那东西的真面貌。
那是一艘巨大无比的飞船。
它像个直接长在地上的郁金香花蕊,尖尖的头部直指黑云压境的天空。
“哦哦!”莉诺卡飞也似的越过徐向北身旁,向着那艘船飞奔而去,工匠少女似乎兴奋得已经忘记了语言,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简单的语气词,“哦哦哦哦哦!”
“这是……”徐向北转向身后的辛德蕾拉他们,结果几名羽翼少女以整齐划一的动作摇头。
回答徐向北话语的是薇拉希拉:“地上军重型领域歼灭用战列舰,开编号Rx124TR6,代号伍德沃特,所属……”
薇拉希拉沉默了,她看着徐向北。
“钢铁白兔幻象骑士团旗舰。”徐向北毫不犹豫的道。
“明白,所属信息登录完成。”
“喂喂!”莉诺卡远远的冲徐向北他们招手,这位少女似乎终于恢复了话语的能力,“快来啊,这边有个门可以进去!”
莉诺卡的话音未落,徐向北团的那一打兔子一马当先的冲向耸立在面前的战舰。
于是徐向北对身后挥挥手,道:“走吧,去看看我们的新船。”
随即他领头向着战舰走去。
走了好几步,他才现希达没有跟上来。
徐向北回过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司书少女。
“怎么了?”他问道。
希达轻轻摇摇头:“我,还想多看一眼这片大地。没问题的,我会马上跟上的。”
实话徐向北没觉得这片黑不溜秋的大地有什么可看的,可随即他又想,希达可能是想多看几眼那些辛勤工作的自律兵器们吧。
徐向北将目光投向将自己一行引导到这里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转身向黑暗走去的那队负责“播种”的自律兵器,一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能理解希达的想法。
“我们在船舱里等你。”留下这句话,徐向北转过身,向着还站在舱门边冲这边挥手的莉诺卡跑去。
***
“希达在干啥?”舱门边,莉诺卡奇怪的问。“不一起来么?”
“她好像要多愁善感一会儿,走吧,别让大家久等。”
徐向北他们进入的舱门,似乎是伍德沃特号舰桥部的“天窗”,进去没走几步,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像是控制大厅的地方。
薇拉希拉正站在大厅正中央的高台上,她的手轻轻的按着高台中央一个类似祭坛的结构上固定着的大号透明球体,眼睛却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徐向北。
“你能启动这东西吗?”徐向北礼节性的问了句——他已经猜到,这位人形电脑姐,一定就是那名最后的扎肯多斯——那位遥望未来的勇敢的姐——为自己安排的中央电脑。
果然,薇拉希拉了头。
“那就做吧!”
薇拉希拉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转过脸去,盯着面前的水晶球。
“系统启动……开始自检……检测到地上军羽翼,绿色……检测到不明羽翼,由主脑标定为绿色,检测到……”
随着一条条自检信息从薇拉希拉口中吐出,所有人都明显的觉得,自己身处的这个房间正在渐渐的活过来,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运转——一盏盏等亮起,让原本昏暗的房间变得亮堂,伴随着类似鼓风机的声音,原本郁积在房间中的**空气渐渐的被替换一新,从脚底的甲板传来的些微的震动,让人仿佛能想象到这巨人的每一根血管每一片肌肉都在兴奋的抖动着……
“全系统自检完成,状态良好。”
“那么,我们可以回天上去了?”莉诺卡迫不及待的代替所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可是薇拉希拉却给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行,周边光粒子浓度太低,无法供应主机全力运转。”
“这……”莉诺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即傻眼了。
其他人的状况也和莉诺卡差不多,唯有薇拉希拉、茜茜和杰西恩雅以及辛西娅神色如常,她们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徐向北。
最初的错愕后,徐向北终于理解了这些少女们目光中的含义。
他转身就向舱门跑去。
短暂的奔跑之后,徐向北冲出战列舰的外壳,站在通往下方平台上的台阶的最上端。
有风。
这早已死去的大地上,有微风轻轻吹拂。
风中有着淡淡的堇花香味。
翅膀的光芒在周围暗粒子的绿光的映衬下,显得柔和又圣洁。
张开了礼装的司书少女背对着徐向北,她的辫子在风中轻轻的摇晃。
“光粒子的浓度不够,对吧?”希达的声音,顺着风飘来。
徐向北沉默着,但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他沉默得再久,也不会对事实造成任何的影响。
“嗯,现在我们飞不起来。”
希达抬起垂在身侧的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
徐向北猜测,她此刻一定在流泪吧。
“希达……”徐向北试图尽一个男人的职责,安慰下司书少女,却猛然间现,自己什么都不出来。
——我们可以找到其他的方法。
——这种和吹嘘无异的话语,又怎么能从身负大家的命运的自己口中出呢?那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么?
责任是沉重的,这一刻,徐向北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我呢,还对夏亚你藏了个秘密。”希达就这样维持着背对徐向北的状态,用她那和往常一样悦耳的声音诉道,“在伊特古拉的时候,我曾经告诉你,倾听者一族每个谱系,都有专属于自己的‘镇魂歌’,这是可以将我们自己的存在消灭,从而换取奇迹的强**术。而我们拉普达一族的镇魂歌又和其他倾听者的不一样,我们不单只是消灭自己。在伊特古拉你也看到了吧,如果我们拉普达真的动力量,是可以叫出那种光之军队的哦!可那并不是我们本身的力量。那力量和我们记录历史的能力其实是一样的,我们的灵魂本身就承载着这数千年来形形色色的人们的‘意念’,久而久之就和世界的里侧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我们就是通道,是那些已经沉睡在金色之原的人们的灵魂碎片到现世的通道,如果我们消灭自己的话,来自金色之原粒子就会井喷一样的涌过来,直到填满这个破口为止。这力量可是非常非常大的。”
到这里,希达停了下来,她终于转过身,用还因为泪水而显得非常饱满的眼睛看着徐向北。
“这力量,大到可以让你身后那条大船有能力重回天上。”
徐向北看着希达,他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指甲都抠进肉里还不自知。
“你……早就知道了?”
“恩,西格玛和声里,也记载着我最后一幕。”紧接着希达露出抱歉的笑容,这笑容在她脸上泪痕的烘托下,显得分外的动人,“你,不怪我吧?我本来是想一直就和你保持伙伴的关系,可是……果然,不恋爱一次的话,还是觉得好不甘心。”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嘛,怪你这种念头……我从来没有过。在地上这些天,我过得很愉快。”徐向北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哭出来了,他轻轻的迈下一级台阶,却被希达制止了。
“别下来。那样的话,我可能就要改变主意,不让你走了。这种环境下我可是很厉害的,谁都打不过我,我不让你走,你就绝对走不了了。”
徐向北停住了脚步,就这样和希达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着,时间就这样静静的从他们之间流走。
最终,希达露出像往常那样的、堇花一般清丽脱俗的笑靥。
“走吧,夏亚,去尽情的飞翔吧。我不能像辛蒂那样一直陪伴着你,但是,如果我在这里把你送上天,那样的话,承载着你的风儿中,也会有我一份子的。”
徐向北深深的吸了口气。
然后他也露出笑容——为了做出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几乎耗尽了全部的意志。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话音未落,徐向北又加了一句,“永远不会。”
这个时候忽然有风吹来,无数泛着光芒的羽毛从希达的礼装上脱落,其中一根乘着风,轻盈的飘到徐向北跟前。他抬起右手,张开,让羽毛缓缓的飘落在他的掌心。
他看看羽毛,又看看伫立在光芒之中的少女,随即握紧拳头,将羽毛攒在手心。
下一刻,他毅然决然的转过身,大踏步的回到战舰上,顺手带上了舱门。
徐向北靠在舱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正缓慢的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下。
——应该没关系吧,现在又没有其他人……
刚这样想,一张手帕就从旁边递了过来。
徐向北吓了一跳,他猛的弹起来,转过身戒备的盯着手帕递来的方向。
杰西恩雅正靠在舱门旁边的舱壁上。
大姐头张了张嘴,却又改变了主意,她似乎决定让徐向北一个人呆一会儿,所以只是简单的冲徐向北头,就转身,向着大家等待着的舰桥走去。
徐向北看了看已经闭合的舱门,一咬牙,跟上了杰西恩雅的脚步。
***
徐向北他们进来的时候,多菲雷亚和其他人一样,从薇拉希拉那里得知了真相。
她满心的希望徐向北能把希达带回来。
——回到天上这种事情,只要再想别的办法就可以了!
银的少女如此坚信着。
可是回来的只有徐向北和杰西恩雅两人。
“希达呢?”多菲雷亚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两人。
——他们,不是这条船上最无所不能的两个人吗?
徐向北抬起头,目光从多菲雷亚开始,挨个扫过自己的船员,然后他用低沉的口吻宣布道:“希达,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天上去了。”
多菲雷亚一时间没能理解徐向北话语。
“为什么?”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多菲雷亚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那样的话,我们就都回不去了。”
“胡!”多菲雷亚高声喊道,“一定还有别的方法!不牺牲任何人就能回去方法一定有的!”
徐向北偏过头去,躲开了多菲雷亚的目光。
“检测到光粒子浓度在缓慢升高。”薇拉希拉的话语很突兀的插了进来,和大厅里的气氛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多菲雷亚转动脑袋,她先是望向杰西恩雅,可一向直爽的大姐头也像徐向北一样,偏过头去。接着多菲雷亚将求援的目光投向辛德蕾拉他们,却现,出了不明所以的辛蒂莎之外,徐向北的其他三名羽翼都面露哀伤的沉默不语。多菲雷亚就这样不断的转动脑袋,向所有人求援,却没有得到半回应。
——怎么可能,我明明,我明明已经誓不再失去任何人了!
这时候,什么人的手轻轻按在了多菲雷亚的肩膀上。
多菲雷亚回过头,却看见荷丽埃塔正用悲哀的目光望着自己,羽翼少女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
“光粒子浓度达到临界的百分之六十。”
薇拉希拉的声音,就像在宣判着希达的死刑。
突然,多菲雷亚猛的甩开荷丽埃塔的手,冲向控制大厅的出口。
“我不信!一定可以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她这样高叫着,拼命的向出口跑去,“既然你们都不带希达上来,我去!”
杰西恩雅敏捷的向出口移动,想要抢在多菲之前把她堵住,可是,另一个人比她更快。
莉诺卡低着头,张开双臂,挡在了多菲雷亚和出口之间。
工匠少女额前的刘海挡住了她的面容,她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用颤抖着的声音道:“不行,多菲,你不能去。”
“为什么!”多菲雷亚扯开嗓子对莉诺卡大叫,“你难道就这么看着希达死去?回忆下你的话啊,莉诺卡!回忆下趴在希达怀里哭泣时的感觉啊!你怎么能看着她死去呢!莉诺卡!让开啊!你忘了所有那些了吗!”
最后多菲的话语完全是哭腔了。
“多菲……”话的时候,莉诺卡的身体颤抖着,“我……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忘记嘛!”
伴随着一句已经有歇斯底里的味道的怒吼,莉诺卡猛的抬起头,多菲雷亚这才现,工匠少女的脸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可是啊!可是啊!”抬起手来猛的一搓脸上的眼泪,继续用因为怒吼而变得沙哑的嗓音大喊着,“我们的旅程不能在这里停止啊!我的旅程!还不能停止啊!多菲!”
莉诺卡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刻不停的从眼眶中滚落,可是她依然坚定的张开双臂,挡在多菲雷亚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和自己同龄的少女。
终于,多菲雷亚的身体像虚脱了一般,她跪倒在地上,低声的抽泣起来。
莉诺卡向前迈了一步,跪在多菲雷亚身边,将银的少女拥入怀中,就像当年希达对她做的那样。
徐向北站在控制室中央的指挥台上,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名少女。
“把显示屏打开,让我们目送希达到最后一刻吧。”
***
伴随着少女喉咙中唱出的悦耳歌声,沉寂了三千年的大地再一次被第八色的光芒所照亮。
光芒就像一只巨手,缓缓的托起一个酷似郁金香的巨大物体,载着它向着被浓重、黑暗的云层笼罩的天空升去。
奇怪的是,在徐向北他们靠近那艘最后的战舰的路上,一直都没有停下手中工作的自律兵器们宛如受到了歌声的指引,她们一齐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过身来,面向光芒亮起的方向,抬起头,目送着巨舰缓缓升空。
其中一台自律兵器可能是程序出了什么问题,她缓缓的,向着天空,举起了自己握成拳头的右手。
她旁边的自律兵器看见了,沉默了十分之一秒,也同样向着天空举起右手,紧握成拳。
片刻之后无数的拳头高高举起,正对着天空。
没有军乐,没有呐喊,没有群情激昂。
可那数不清的、沉寂如无机物一般的目光,汇聚成了无声的巨响,激荡在大地之上,直达云霄。
***
距离卡德拉一百多公里的天空中,一条其貌不扬的商船正满帆航行。
一位有着狼耳朵和狼尾巴的少女正趴在船头,百无聊赖的啃着手里的苹果。
忽然,她的耳朵抖动了一下。
“看来,那位姐已经履行了自己的义务。”金色之原的守护者,黄金时代传奇大工匠创造的双子女神之一的少女如此嘀咕着,“还真是从咱的领地里带走了不少东西呐,这个世界,会因为而加崩坏吧?不过,对咱来世界怎么样都没差。”
没错,不管世界是维持现状还是灭亡,亦或者改天换地以新的状态示人,女神在这数千年来的愿望都将达成,她将摆脱自己的宿命,从此不再背负整个世界。
但是……
“但是啊……咱果然,还是喜欢汝等人类呢!”
少女这样呢喃着。
这时候,这艘商船真正的主人,少女的旅伴罗伦斯,出现在少女身后。
“怎么了?看起来你心情还不错,有什么好事生吗?”商人如此问道。
狼耳少女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然后把啃剩下的苹果核随手抛向船外。
“呐,汝啊,知道咱最喜欢什么艺术品吗?”
“哈?”罗伦斯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少女。
少女丝毫不理会旅伴的反应,而是自顾自的了下去。
“咱最喜欢旗帜这种东西啊!不过汝别误会,咱对那些什么针脚啊,刺绣技术啊,完全没有兴趣。咱会喜欢汝等人类的旗帜,只因为一,旗帜承载着汝等人类的信念。
“英雄的旗帜象征着英雄的勇气、信念和荣耀,国家的旗帜象征着国家的气节、大义与自尊,总之,汝等人类的旗帜就像是汝等灵魂的写照,我最喜欢那些高贵、不屈、坚韧不拔的灵魂了。
“而现在,旧时代已经走向了尾声。”
着,狼耳少女眯起眼睛,盯着远处那占据了几乎四分之一块天空的黑色阴霾,她以庄严的语调着接下来的话语,宛如在宣判世界的命运:“既有的一切都将走向终结,毫无疑问,新时代将会到来。在这最后的时刻,终结旧时代的英雄们将汇聚一堂,新时代的开创者将粉墨登场!在天地战争结束三千年之后,这个时代终于要迎来它最辉煌的篇章!英雄们的旗帜,将再一次布满这天空!”
话音未落,金色之原的贤狼跳上商船的栏杆,灵巧的在栏杆上转过身来,一手拉住悬挂船艏帆的绳索,另一手向着阴霾与阳光交错对抗着的天空伸出,吹拂而过的风撩起她橙红色的长,远远看去就像船头燃烧的一团烈焰。
“这就是咱高兴的理由啊!就在不久的将来,这片苍穹,这片碧空,必将战旗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