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黑暗的生命厌恶光明,在向那紫色邪光突进的过程中徐向北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原本徐向北以为在月光舟上希达释放出的光辉的作用下他们这次突进应该非常简单,可谁知道随着月光舟逐渐接近那紫光,希达周围的光晕就仿佛受到了周围黑暗的重压似的一一的萎缩,不但如此,那些已经陷入狂乱的人们开始调转武器,向承载着光源的月光舟袭来,动作整齐得让人不禁以为是那紫光操控了他们当做自己的自保手段——好在他们要么在之前的战斗中挂彩要么就和月光舟的人们一样筋疲力尽,攻击也显得毫无章法,不然徐向北还真不知道状况会坏到什么程度。(
除了敌人,另一个让徐向北倍感头疼的就是在闹别扭的辛蒂莎,在徐向北的脑海里姑娘给了他个不高兴的背影,对攻击指令也是完全无视,蛋糕之类的许诺也没有效果——徐向北甚至连平时她最喜欢的油炸豆腐蛋糕(oTL)都用上了,也没有半效果。最后不得已,徐向北只得让辛德蕾拉出马入侵了女孩的系统,被剥夺了系统控制权之后的女孩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徐向北实在是很有负罪感。
当然徐向北遇到的也不总是坏事,巴拉莱卡带着一帮还保持着清醒的威士奇欧精锐的加入让徐向北肩上的负担轻松了不少,要知道光是两名幻翼地加入就足以让月光舟如虎添翼。更何况巴拉莱卡还带着那么十余名经验丰富战技出色的老兵。
在“天下一”比赛当中被提娜迦“不战而胜”的莉萌.波利在巴拉莱卡许诺事情结束之后向她支付相当于“天下一”总冠军奖金地酬金之后,那原本疲态尽出的身体立刻像上满了条一般充满干劲,她就这么释放着铺天盖地的弹幕冲进了一帮比起之前那些十字军还要狂热凶狠百倍的敌人当中。勇猛的充当月光舟的开路先锋,这让提娜迦连连感叹:“我真的很幸运啊,能够那样简单就战胜这个人……”
接近到一定程度之后,徐向北下令开始炮击紫光的中心,可随即他就现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不管是爱丽丝还是莉诺卡,她们地光束兵器在紫色中心部位附近那暴乱的第八粒子面前效果被削弱到了完全不够看的地步,连续轰击掀起的涟漪和那狂乱的粒子漩涡一比简直就是“巫”见大巫。而实弹系的炮击再装填度实在太慢,月光舟的主炮也好爱丽丝的实弹模式也好,突击开始以后一共才打了三,而且看起来都没有命中目标。
只能冲进去硬干了么,徐向北一面用自己的身体护住甲板上还在咏唱的希达以及撑着她地荷丽埃塔,一面寻思着,由辛德蕾拉控制的光弹正接连不断的从他背后的翅膀上生成然后射向四面八方。
老实话,徐向北对冲入那混乱与绝望的源泉最核心的范围内之后希达的光芒还能否住黑暗的压迫深感疑虑。
难道非要等到身后的“**师”——或者“大天使”——希达完成咏唱?徐向北回过头,看了看在自己庇护之下的司书少女,那本黄金地大书看起来已经就要完全显形。书的封面上雕刻着总觉得蕴含着什么深刻意义的浅浮雕:浮雕的中部交叉着长剑与权杖,上方则漂浮着手握书与橄榄枝地天使,而整个浮雕的下方则是一望无际的插满墓碑的大地,密密麻麻的墓碑森林一直延续到地平线上,并且和天使那宽大的翅膀一起构成了整个浮雕的背景。本身这本黄金的大书看起来就充满了厚重感和威严感,封面地浮雕让这书显得更为神圣,而张开双手从自己胸口地光芒中召唤这本黄金书的希达给人地感觉也越的像来自天堂的使者。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向北总觉得希达背后的翅膀好像比刚才要大许多,虽然光的范围被压缩了不少,但是那翅膀的亮度似乎是增强了。外形也比刚刚更加——怎么呢,更加酷了?
不是错觉,翅膀的体积比最开始要增大了百分之二十,亮度则提高了百分之三十二。外形也确实有幅度改变
辛西娅的肯定让徐向北不禁乍舌,难不成自己真的一直在和降临人间的大天使一起旅行?按照穿越的常理和主角扯上关系的不应该是恶魔么,要不就是个还没被染上多少天堂色彩的菜鸟天使,这种能够动大型天堂神术的大天使是反潮流啊反潮流……
又一光束冲向月光舟的甲板,却在接触到安茨张开的屏障之前就扭转了方向往旁边拐了个很明显的弯,擦过提娜迦的装甲消失在夜空中,看来这边的第八粒子也已经聚集到了足以让光束兵器无效的地步了,徐向北扯开嗓子。对天上奋战的友军大喊:“收拢阵型!聚集在月光舟周围。心实弹!”
在大家都聚集过来之后,徐向北再次将目光转向背后的希达。
由于周围乱飞的粒子炮火还有双方的咏礼的作用。即使是辛德蕾拉的空识都没有办法看清楚少女的模样,所以徐向北只能用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希达,看着她那端庄的有着东方式的古典美的脸庞,还有虽然消瘦、弱不禁风,却在关键的时候异常的坚韧的身躯,徐向北不禁回想起往日一同旅行时的种种——这名似乎只要存在着就能给周围带来希望和温暖的少女,这名总是散着若有若无的光辉的少女,没准真的是天使也不定。也许她就是那本黄金大书封面上地女孩。手握着书本和橄榄枝,俯瞰着权杖与利剑之下那满是荒冢的大地,尽管世界已经空无一人。她却依然尽力用自己翅膀的光辉驱散笼罩大地地黑暗。
这样想着,金色的光辉终于凝结出了那本黄金之书的最后一部分,而希达的咏唱听起来也进入了最后阶段,这让徐向北不免有些遗憾。徐向北有些自嘲的想,明明自己和跟随自己的人不用再冒险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可现在徐向北却在为不能由自己来解除大家的危难而不爽,还真是任性啊。
而在徐向北脸上露出自嘲地笑容的同时,咏唱出最后一个音符的司书少女轻轻张开了双眼。她看了看徐向北,又看了看从徐向北背后伸出来,护在她周围的黑色羽翼,然后就如徐向北预想的那样露出了美丽的笑容。这笑容是在感谢徐向北在她咏唱的时候提供了保护,还是单纯的出于习惯,徐向北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眼前出现的是将近一年前的那个午后,在那颗巨大地枯树残骸下同一个少女露出的笑颜,那个时候她没有背后那耀眼瑰丽的翅膀,她和他之间也没有任何可以成为羁绊的回忆。唯有那不变的笑容,那美丽得如世间最漂亮的花朵的笑容。
有黑太好了,被误认为是尼特族的流亡者太好了,还有……
能够相遇太好了。
虽然和眼前的少女完全没有所谓的恋爱关系,但是徐向北依然在心中出了这原本是属于热恋中地情侣的台词。
“总觉得,”少女也开口了,带着堇花一般的笑容,“能够相遇实在太好了。过去我总是在仰望着故事里的世界,憧憬着故事里地人们,而现在。能够成功动这个咏礼的我,本身也会成为故事吧?”
到这里希达忽然变得非常遗憾,似乎连背后的羽翼也一下子就低垂下来,而她接下来的话也让人绝倒:“不过太可惜了。如果我再遇上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应该就会是真正的主角了吧……”
原来是不是主角是看有没有恋情的么?希达你如果是生在地球八成会成为日式Rpg宅……还可能兼职好莱坞大片宅……
其实现在气氛不错,干脆现在就这么给她段恋情吧,主角先生,我不介意睡觉的时候再挤一……辛西娅刚完,就冷不防地被意料之外地人吐槽——一直在闹别扭的辛蒂莎突然大叫起来:这不公平,为什么吃书地大姐就可以同床啊!明明她和我一样胸前平平的,一都不软!
徐向北不由得想。辛德蕾拉在服这家伙跟荷丽埃塔一起睡的时候到底搬出了什么理由啊……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毫不留情了打破了正在对望的两人(而且两人背后都有翅膀)之间的好气氛。巴拉莱卡不愧是大姐头,就连搅局都搅得非常有气势。她将一截握着剑的断臂丢到二人之间的甲板上,在金属撞击的声响映衬下大吼:“喂,你们两个,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对侧应付眼前的状况,不过现在你们不快的话,我们大家就要在地狱里碰面了!”
巴拉莱卡话还没完,新一轮的攻势就上来了,由于召唤书时的光芒消失了,月光舟周围由光芒形成的“庇护所”缩了好几圈,而这一次涌上来的敌人也相应的比之前多上很多很多,更糟糕的是刚刚他们畏惧着月光舟附近的光辉所以他们大多使用远程武器起攻击,现在他们终于开始冲锋了……精神完全崩溃的人们那充血的双眼在夜空中似乎闪着红光,煞是骇人。
“快!”无奈之下徐向北把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咽回肚子里,只对希达丢下了这么一个简单的词,就纵身飞入空中,握着武器加入了正严阵以待准备对付铺天盖地的冲过来的宛如——没错,宛如狂暴化的食尸鬼的敌群。
希达看着升空而去的徐向北,再次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有恋情就好了呢……”
紧接着她重振旗鼓,抬头挺胸,背后的羽翼刷啦一下张开到最大,然后她双手握住一直悬浮在胸前地书。将书本掉过来,以上了锁的那一面对准前方的人群和那撒播这绝望地紫光最中央。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松开双手,将两臂打开向两侧平伸。那姿势像极了布道上正在“忏悔吧我的孩子”或者类似台词的神父。长长的辫子在向前狂奔的月光舟带来的风中飞舞,而她的翅膀明明没有实体,在这个时候却也轻轻摇摆着,似乎在随风而动。
“大家撑住,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巴拉莱卡这个时候似乎成了总指挥,她向着自己的部下和月光舟地人们大声喊着,“拿出身为翔士的荣耀来!对手是些败给了自己的恐惧和绝望的弱者!我等的荣耀和骄傲岂能容他们践踏!来吧,用手中的剑来告诉这些杂鱼!”
巴拉莱卡高举手中的长剑。指向冲来密密麻麻的红色光,以丝毫不输给他们那狂乱的撕嚎的声音大吼:“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威士奇欧最后地精锐聚集在巴拉莱卡身后,排成不规则的楔形阵跟随着他们的大姐迎着那铺天盖地的敌人杀了过去。
“落在女人之后,可是奇耻大辱啊!”原本在徐向北身边的奥拓斯达非常潇洒的搓了搓鼻子(……),而他那身战甲的外壳早就向上翻起,露出下面那层层叠叠的金色,“虽然不知道那个娘娘腔的纹章是哪个该死的工匠地标志,但是我可是很喜欢美莎奇的啊!”
然后大叔像个骑士似的高呼着“为了最爱的莎娜雅和娜吉莎”冲向急接近地敌群。
“不什么鼓舞士气的话语吗?”同样飞在徐向北身边的杰西恩雅侧着脑袋问道。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豪情万丈的英雄人物么?”徐向北反问道,可随即某个家伙的战前演浮现在他的脑海了,他没来由的觉得现在把那个人的话改一改没准挺好。于是他立刻自己推翻了自己刚刚地话语,对身后地少女们道,“人类总是在厌恶了和平的时候高唱不得不战地大义,又在厌恶了战争的时候歌颂生命的价值,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不战斗就只有死的状况。而我,才不要死在这种地方!”
听起来像遗言。辛西娅立刻评价道,可徐向北根本没有管这个,他猛的向前倾斜身躯,辛德蕾拉也配合着他的动作将翅膀猛的向后收缩。在空中骤然加,而一大批光弹随着扇动翅膀的动作从那光羽上脱落,转向,然后越过飞前冲的本体向着前方的敌群扑了过去。
杰西恩雅也一言不的跟随着他。就像所有忠诚的侍卫官那样。紧接着琳芙斯和提娜迦也开始向前突进。
此时的天空,一边是散播着绝望的紫色光芒,另一边是拥有着和阳光一样的颜色的希望之光。
一边是虽然看不见但却依然能够感到它那无处不在的力量的绝望的神祗,另一边是手握书本背负温暖的希望之翼的天使。
而在这光与暗之间,被绝望击倒陷入狂乱的人们和拥有不输给神祗的坚强灵魂的人们各自摆出了阵势,向着对方全力奔驰着。
相比那绝望的黑夜,那星火一般的希望之光太过微不足道,却执着的闪耀着。就像绽放在黑夜中的百花。
相比那狂乱的人们还有他们背后那早已失去光辉的羽翼。抱持着生之希望的人们的是那样的渺,却宛如磐石一般迎着呼啸而来的黑色浪潮。誓要用不屈的意志将敌人粉碎在自己脚下。
不过“光明阵营”——姑且这么叫吧——这边却有人并没有跟随着同伴冲向那滚滚而来的黑色浪潮。
不跟去行吗,那可是你一直当做哥哥的人啊,那是你最后的亲人,不是么?茜茜在精神链接里问莉诺卡。
“我们擅长的是射击,不是突击。”少女依然没有改掉将本可通过精神链接传达的话语用嘴出来的习惯,“而且那些人明显是冲着希达来的,哥哥他们人太少了,不可能完全挡住敌人,肯定会有很多人漏过来。”
这样啊,确实是很现实地分析。
“到那个时候。月光舟由我来守护。”着莉诺卡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疲惫的脸上却燃烧着强烈地战意,“我的脚下就是最后的防线。他们休想再前进一步。”
真的……茜茜的话停顿了一下,因为这个瞬间光与暗的浪潮终于遭遇了,就像巨浪碰到岸边的礁石那样,黑色的浪潮被撞得粉碎,数不清地黑色身影失去了飞行的动力从天空中向下掉落,可更多的黑影就像莉诺卡预测的那样越过了磐石的防御,向着月光舟扑来。
看来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呢。别死啊,搭档。
“当然。”也许是因为光芒是从背后照过来的缘故。少女的脸上的稚气被阴影所掩盖,她的话语也随之变得充满了老天空才会有地味道,“我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如果连将旅程继续下去的决心都没有,我是永远追不上爷爷的吧!”
是呢。
少女没有再多,她摆开架势,孤身一人面对着稀疏了许多,却依然骇人的巨浪,一步也不打算退让。
这时候,莉诺卡身后传来了希达的祈祷声。
自上古以来的英雄们啊!开创了时代的传奇们啊!我是背负着让你们的伟业克服时间的洗涤永传于世之宿命之人。
现在。我请求你们那高贵地灵魂,向我伸出援手。
我不确定现在是否是关乎人类未来的时刻,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理解我此时心愿。
所以拜托了,请用你们灵魂的光辉,照亮我眼前的黑暗吧!
打开吧!名为历史地书本哟!
最后一句祷告词结束的瞬间,那本巨大的黄金之书上的大锁出了巨响,接着沉重的封皮就像被弹簧推着似的向两边猛的弹开亮出金色的书页,霎时间那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字迹燃烧起来,气势滂沱地光芒就像飞落的瀑布又似万米高峰上滚落地雪崩。从那燃烧的书页中狂涌而出!那光芒的气势甚至让距离最近的莉诺卡产生了幻听,以为那狂奔的光芒出了飓风一般的咆哮声!
光芒一下子就在黑暗中冲开了一条闪亮的大道,距离莉诺卡已经不到一公里的那黑色狂潮就这么慢了下来。
来吧!
希达提高了声音,知性温柔的“天使”现在就像个热血笨蛋似的大喊着。
传承历史的勇士们啊。归来吧!再次奔驰吧!很远很远的上层空域底部的某个地方的某一条船上,头上有着狼耳朵的少女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话语,怔怔的看着前方,被她那没有焦的目光注视着的年轻商人立刻显现出些许不知所措的模样。
“怎么了?”他有些局促的问道。
“太意外了,今天是怎么了,意外的事情还真多。咱都快忘了上一次拉普达的传承者来打搅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呃,是两千六百年前吧。还是两千七百?”少女回过神来。她头上的耳朵不住的甩动着,尾巴也不安分的左右摇晃。罗伦斯知道这明她此刻真的很开心,可就在他这么想的同时,少女的脸色中就带上了些许少见的忧郁——如果罗伦斯不是已经和她旅行了相当长的时间的话,他多半无法分辨这微的变化吧?
“但是,事到如今,这个咏礼还能挥作用么?”
因为在琢磨旅伴为什么突然感到忧郁,罗伦斯差漏听了这句话,就算现在听到了,他也抱有疑问,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他和往常一样问了句:“什么?”
然后罗伦斯的手冷不防的被少女抓住了,他就这么被她拉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匆忙还差摔了一跤。
狼耳少女脸上露出让罗伦斯本能的产生警觉的笑容,用撒娇似的语气哀求道:“汝啊,陪咱来确认下呗!”
甚至不等罗伦斯思考该怎么回应,周围的景象就生了巨大的变化。
船舱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望无际的金色原野,明明是夜里,这里的天空中却挂着金色地夕阳。在夕阳的光辉照耀下这片原野的一切都是金色的。
金色的天空,金色的草原,金色的云朵,还有在天空下伫立的金色地少女。
罗伦斯低下头,想看看自己的双手确认下自己是不是也变成了金色,可他刚打算把右手从少女的掌中抽出,少女的声音就钻入他的耳中:“握紧咱的手,汝的灵魂还没有强健到能够在这片原野里保持完整。”
这时候罗伦斯终于反应过来。他十分诧异的呢喃:“这么,这里就是……”
“没错,这里就是咱诞生的地方,名为现世的存在地伪核之一,同时也是汝等天上人死后灵魂的归所。这片大地的每一个地方,都蕴含了死者的灵魂和生者的意志,是死与生并存之地,也是永远不会堕入暗夜也不会迎来黎明的黄昏之地。”
“而我,”少女没有使用“咱”来自称让罗伦斯觉得很新奇,可因为少女脸上那庄严的表情。他竭力压抑着,不让着心底里的好奇表现出来,他等着少女继续下去,可少女却临时转变了话题,“看,开始了。”
这片除了少女的话语声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死寂地金色的世界,有什么新的声音诞生了,罗伦斯仔细的聆听着,他现那是风吹过草原地声音。
风越来越大,在草原上掀起一波紧似一波的金色浪涛。罗伦斯眼前的金色原野就像渐渐变得狂乱的海洋——天哪,天知道这个词是从哪个角落里跑来的,总之,罗伦斯觉得眼前这不断涌过越来越大的浪涛的金色原野就像暴风雨将至的海洋。它渐渐地变得狂暴起来!
突然!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从浪涛中站起,紧贴着地面向着原野尽头的地平线飞驰,也许是那身影度实在太快,罗伦斯压根没看清楚它地样貌。
“哦,第一个,不过看起来很模糊啊,果然现在要像上一次那样召唤出有着近似实体的家伙来还是太勉强了……啊,第二个!”金色之原的主人哈哈大笑着。一个个数着从金色浪涛中站起来的人影。大概她对这次“确认行动”的结果相当的满意吧,“十二个。十三个……”
可不一会儿从草原上站起来的人影就多得少女根本就数不过来了,无数的人影汇聚成新的浪涛,完全取代了之前草原上的金色。罗伦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就算他们一个个都只是半透明的幻影、就算他们驰过草原的时候悄无声息,这奔驰的千军万马的气势还是要胜过罗伦斯见过的任何一支军队!不,现实中怎么可能有任何一支军队能拿来和这样一支金色的军队相比呢?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所散出来那种无形的气势就足以抵上无数的士兵。
奇怪的是,那些人影虽然没有形成清晰的形体,可是他们手中的旗帜,他们盾牌上的纹章,他们斗篷上的徽记却异常的清晰!那些标志大多数就连罗伦斯这个自诩见识广博的走私商人都闻所未闻,直到——直到那个纹章出现在罗伦斯眼前!他绝对不会认错的,那是第一个不经过信风道穿越风暴层的伟大探险家葛鲁多罗杰的旗帜,至今每条风暴层的走私船上都供奉着他的牌位!如果走私商人还有信仰的话,他就是走私商人的神祗!
罗杰斯终于意识到,这些人一定是人类历史上那些伟大到自己一生的努力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人的影子,他们留下的至死也未能消散的意志相应什么人召唤再次成型,奔驰在着片和现世相连的另一个世界的原野上。而之所以那些纹章比他们的身影还要清晰,那一定是因为那上面承载着他们最坚定的意志和梦想!就算时间流淌现世当中再也没人知道这纹章的意义甚至这纹章曾经存在,它们依然在这金色之原上再次出现,再一次跟随着主人奔驰着,前进着!
这一幕太震撼了,罗伦斯再一次感叹,如此渺的自己到底算什么?
就在这时候,罗伦斯忽然感到抓着自己地右手的手掌的握力减轻了。他想起之前带自己来到这里地旅伴的话语,赶忙把左手也凑了上去,两手一起握住少女已经失去力气的手掌。
“你没事吧?”罗伦斯担心的问道。可少女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出神的看着眼前奔涌而过的一个个幻影。
忽然,风停了,眼前奔流的一切也随之骤然静止,接着那一个个英雄的身影,那一个个传奇地纹章也缓缓的化作星光,慢慢的落在着金色的原野之上,融入夕阳的光辉之中。
面对着再次平静下来的原野。狼耳少女终于回过神来,她缓缓的转过身,然后低头看了看罗伦斯紧握着她的手掌的双手。
“啊呀呀,汝这样咱也会不好意思的呐!”那戏谑地话语让罗伦斯知道,平时那个旅伴又回来了,少女笑着问罗伦斯,“刚刚那景象很震撼呗,咱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这景象呐!可惜的是好像那边的召唤被打断了,大概拉普达不想消耗太多的历史吧……不然的话还要持续好一会儿呢,人类的英雄还真是多啊!”
看来是恢复了。罗伦斯想,刚刚少女那无神的模样他是第一次看见,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可他刚松一口气,少女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
她突然逼进了罗伦斯,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罗伦斯的脸颊,口中地话语也换了一副严肃的口吻:“汝啊,咱现在有一件事要告诉汝,然后咱还有个问题要问汝,汝愿意听么?”
罗伦斯是个软蛋,所以被少女这样盯着他就只好头。
于是少女满意的开始讲:“先。要告诉汝的是,咱非常非常地喜欢汝,尽管汝是个大笨蛋,作为雄性也太青涩。但是咱就是喜欢嫩的,知道了呗?”
因为太害羞了,罗伦斯想要偏过脸去,却被少女的手制住无法动弹,只好让话题尽快向前推进:“知、知道了,那么,问题呢?”
“心急的雄性可不会受欢迎哦!听咱慢慢。刚刚那景象啊,虽然有不好意思。但是它确实让咱看到了些许希望呐。也许咱不用这样消极的等死,不过。不过呢,这一回咱要汝来做决定。”少女顿了顿,将脸进一步*近罗伦斯,“汝肯定会觉得不爽,因为咱曾经很多次喜欢上人类的雄性,同样也多次因为心上人老去自己却永世长存而悲伤,实话,咱非常非常的讨厌这样,如果可能的话,咱希望这一次是最后一次,希望这一次咱可以在汝之前先离去,或者在汝离去之后等待着死期来临,坦然地期盼着和汝在死后地世界相会,汝知道了么?”
罗伦斯再次头,脸更红了。
“那么问题就是,现在确实有办法能够做到这一,可是,这样做势必要夺去许多许多人的生命,而且还会摧毁现代汝等人类文明中最辉煌地一切,汝啊,汝愿意为了咱——为了我而堕入恶魔的行列么?”
罗伦斯看着少女的脸,他非常意外的现自己竟然不觉得这番话出乎意料,他松开握着少女的手掌的两只手中的一只,轻轻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然后开口了:“那个,如果是恋人的话,我总得知道你的名字吧?”
“如果一个人有多得数不清的名字,那名字还有什么意义呢?”少女反问道。
“可是……”
“汝啊,既然汝这么执着于此的话,不如就由汝赋予咱一个名字呗!”
“这太随便了吧?”罗伦斯实在有不满,这是能够如此应付了事的事情么,可是他又不想在之后的日子里给少女多留下一个笑柄,就中途改变了主意,他再次挠了挠腮帮子,随口了个名字,的时候还不忘嘲弄少女一下,“那我也随便给你个名字好了,就叫赫罗吧!”
可少女并没有不高兴,她像是在品味美酒似的砸吧着嘴巴,轻声重复着自己得到的有一个名字:“赫罗啊,还不错,那么为了让这成为咱唯一的名字,汝……”
“啊,毁灭世界也好做什么都好,我们走吧。”这话地时候罗伦斯突然觉得自己蠢到家了。他并不知道在另一个位面有人因为对女星了句“你不嫁给我我就去刺杀总统”而真的跑去刺杀总统,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哪有为了一个女孩子就去毁灭世界地家伙啊!
可是赫罗开心的笑颜让罗伦斯挥开了这想法,其实这样也不坏。
而且。在他心底里有种期待,不定这样做,有那么零零一的希望,让自己那个平淡无奇的纹章也能出现在刚刚涌过的那气势澎湃的狂潮
而在名为现世的世界的伊特古拉,少女莉诺卡惊了。
从书里跑出人影来了?
一开始莉诺卡还以为那是光魔技术制造地投影,可随即她就现不是这样的——气势完全不一样。
由金光凝聚成庞大军队从希达的书里面涌出,沿着金光的大道在夜空中奔驰着,数不清的旗帜在夜空中飞扬。数不清的纹章从莉诺卡面前通过。
莉诺卡认出了其中一面旗帜,挚着那旗帜的女人面目不清,只能勉强看出她身披战袍长飘逸,可那旗帜上的标志却异常的清晰,莉诺卡会认得那个标志是因为以那标志为纹章的王族少女就是她地挚友。
接着莉诺卡又认出了另一面旗帜,高举旗帜的是一个壮硕的同样面目不清的男子,莉诺卡认出那个旗帜是因为以这个旗帜为国旗的国家正在和她朋友的祖国进行着战争。
再接着,莉诺卡认出了一个让她全身无力无法动弹的标志——佩戴那个标志的人的模样和其他人一样模糊不清,可莉诺卡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因为从她就看着那个人的画像长大。就连爷爷地书房里都挂着他的巨幅半身像,他胸前的纹章比其他人的要很多很多,可莉诺卡绝对不会错过,因为印有这个纹章地徽记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就算得知以这个徽记为信仰的组织是自己的敌人都未曾丢弃
雷欧纳德!
少女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人的幻影从自己面前通过,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跟着他向着光的道路地尽头飞驰而去……
光地军队涤荡着一切不洁的事物,在它面前任何黑暗都难逃土崩瓦解地命运吧!
所有凝视着这一幕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和罗伦斯一模一样的想法——自己还真是渺得不值一提。
徐向北也一样,他凝视着这些,品尝着心中的震撼和无力感。
看起来一切都结束了,光的军队会消灭一切绝望。月光舟再次转危为安,而伊特古拉则成为有翼死神的传的又一个实证。
可就在这时候,意外生了。
月光舟的尾部,大概是引擎室的地方生了爆炸。浓烟从船体中涌出的同时,整个船体向下猛的一沉。
尽管有荷丽埃塔的死命支撑,希达的身体还是向旁边倒了下去。
“啊!”少女惊叫着,向着依然悬浮在空中并且远离自己而去的书本拼命的伸出双手,“书!书!谁把书抓过来啊!”
尽管安娜与荷丽埃塔闻言都立刻向着悬浮在空中的黄金之书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可那本书还是在她们的手指碰触到封皮的刹那在巨响中合拢,在那把大锁出金属的闭锁声的同时,光的通道也好。光的军队也好。一切都化作一群飘飞的萤火虫,消散在天空中。
接着大书本身也在金色的火光中失去了踪影。
不会吧。徐向北很无奈的想,他望向远方的紫色光芒,他知道黑暗和绝望正在卷土重来。
可是,光之军队开出的通道还在。
“就是现在!”徐向北猛的醒悟过来——希望还在,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大喊着,同时开足马力向前突进,“大家跟我上!”
杰西恩雅看着那在所有人都没有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沿着那条由星星的光芒构成的通路奔驰着的男人的背影,再一次露出和看到他推开人群走向鞭刑台时那样一模一样的表情,她扛起自己的长剑,就要跟着他好拱卫他的后方,这时她忽然想起在起飞前莉诺卡给她的某个玩意。
“我不知道正规的军队是怎么办的,所以就交给西雅你处理吧!”——莉诺卡当时确实是这样的,不过杰西恩雅始终觉得这个东西太——反正它出现在战场上似乎有不太好,所以一直没有使用。
不过现在觉得它好像也没那么坏嘛,毕竟,这是那个人决定的东西啊!
所以在其他人都醒悟过来紧跟着徐向北开始冲锋的时候,杰西恩雅却留在原地翻找着自己的口袋,真是奇迹,自己的衣服都破成这个样子了,这个东西还在——它挂在了口袋残存的部分上,竟然一直没有被甩掉。
杰西恩雅把剑扛在肩上,用手臂挽着,空出双手抓住了那个圆筒的上下两端,然后用尽全力向上下两侧拉开。
一信号弹在重新暗下来的天空中缓缓升空,然后在空中爆散成一个完全没有军队标记应有的气质的纹章。
由于光明突然散去之后的黑暗太过浓重,那纹章显得分外的鲜明。
那是由齿轮、长剑、还有带着翅膀的白兔构成的怪异纹章,其名为“钢铁白兔”。
传在伊特古拉一役之前,“钢铁白兔”纹章就已经在艾斯柯佳妮的天空中出现过,不过这并不阻碍我们将伊特古拉当做这个纹章的传奇开始的地方。后来因为跟随着不能直呼其名的那个人的翔士们全部是幻� �,以这个纹章为名的骑士团的名字又被人们加上了“幻象”二字,钢铁幻象白兔骑士团,共和国的禁卫军的名字就此形成。
共和**史.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