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一出现,徐向北暗自松了口气,这和长跑的时候终于看到终的感觉非常像,不管怎么样,总算是看到头了。
在帝都的街道中穿行躲避帝**的围追堵截的时候,徐向北就有意识的向着预定汇合地一番街靠近,自己的敌人不是傻子,看到那里飞起信号弹之后多少会猜到什么如果不赶快赶过去而被对方抢了先,那么徐向北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在看到信号之后,徐向北立刻让辛德蕾拉停止了像老鼠一样在城市的街道里钻来钻去的动作,冲上了帝都的主干道,取直线一番街的汇合狂飙。
现徐向北意图之后,帝国的翔士们二话不将密集的火力扔到徐向北的脑袋上。
宽大的路面上仿佛忽然之间长出了一片灌木丛,辛德蕾拉与徐向北配合着左右躲闪,在烟尘与火光凝聚成的灌木当中穿行,时不时的有拳头大的碎石惊险异常的擦过徐向北的脸颊。
忽然一道连接道路两侧楼房的悬空走廊突兀的横到了徐向北和他的羽翼面前,在碰撞的前一刻,辛德蕾拉拧过双翅,硬生生的将徐向北的身体正面转向天空,这个动作让猝不及防的徐向北狠狠的闪了腰,本来上次玩零距离炮击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就没痊愈,这一下可够徐向北受的了。
保持着背朝地面的姿势,辛德蕾拉轻拍双翅,他们俩的高度瞬间往下掉了数米,从悬空走廊的底部钻了过去。走廊那斑驳的底面在徐向北面前掠过的同时,向后急退去的石板路面甚至擦到了他的头,万一这路面有个什么突起他非脑震荡不可。想到这一徐向北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他俩通过走廊之后,来自空中的火力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来,美观坚固的悬空走廊就像纸糊的一般一下子被拧成了几段,被爆炸崩碎的石头渣滓雨一样打在徐向北他们俩周围,就在辛德蕾拉恢复正常飞行姿态的瞬间,燃起猩红色火焰悬空走廊在一阵烟尘中化作一片瓦砾。
快到了,徐向北通过空识查看前方,得到的情报就像一颗定心丸。
【直接冲进地底么?】
可是,徐向北就连在脑海里回答辛德蕾拉的这个问题的时间都没有,他右侧的一幢三层的楼房就像是算好了一样,赶在徐向北他们通过的前一秒生了爆炸,楼房正对着道路的那一面的中央整块股了起来,随即从鼓包的端开始,像是聚能炸药一般喷射式的炸开,密集的石头破片向着辛德蕾拉的侧面袭来,逼得少女不得不卷起一边羽翼来保护自己的翔士。
就算这样,损伤依然造成了。一尊原本蹲在楼房房边缘充当排水管的石像鬼雕像砸到徐向北他们的前进方向上的石板路面,短暂而猛烈的碰撞扯断了雕像一侧的翅膀,那翅膀向着徐向北弹了过来,旋转着,宛如一片锋利的石质刀片。它划过徐向北的肩膀,留下一道伤口,伤口的最深处甚至露出了白色的锁骨。
徐向北痛得叫了出来。
【痛觉抑制模式】辛德蕾拉似乎启动了什么,于是那钻心的疼痛仿佛瞬间变成了记忆里的存在。
【伤口止血完成,感染预防进行中】
没等徐向北跟自己的羽翼道谢,危机接踵而来。有东西混在爆炸造成的碎片当中向着徐向北他俩袭来。
初看那东西的外形徐向北就惊了,那是……钻头?仔细一看他才现他看错了,那东西比起钻头来要粗短许多,更像是一块圆锥形的盾牌,身穿重铠的翔士整个人躲在盾牌后面,背后的虚体羽翼散着明亮的第八色光辉,推动着那翔士像一炮弹般冲向徐向北他们。
辛德蕾拉千钧一之际拉起,突进过来的翔士在徐向北的肚皮地下装上了路面,但是他撞地的瞬间调整了身体的姿势,在背部与地面碰撞的同时,重新对准徐向北的圆锥型盾牌以圆锥的中心为,分裂成八个等大的扇形,扇形底部的圆弧上亮起第八色的光,于是这八个尖锐的“碎片”就像导弹一样散开,随即从八个方向向着徐向北包抄过去。
这次徐向北有经验了,他立刻现了拖在每个“碎片”后方的锁链,紧接着他现由于那锁链的存在,自己规避的路径基本都被封死了——辛德蕾拉那特有的宽大羽翼此时真的成了累赘。
时迟那时快,一直在对天上还击的芙铃从斜刺里冲出,迎头撞向八条锁链中的一条,由于受到了外力的干扰,锁链的前端以芙铃碰撞的那个为轴向旁边横扫过去,缠上了另一条锁链,两条锁链就这么纠缠在一起,为徐向北留出了一个空隙,妖精悬停在这宝贵的空隙的上方,一边冲着八条锁链的源头射着光线,一边冲徐向北大叫:“快快!”
徐向北从锁链的“牢笼”里冲了出来!
一击失败的翔士愤愤的掀起头盔,徐向北惊讶的现,那居然是冈扎雷斯。
原来叛徒是他啊,徐向北想,接着他联想到之前的世界里,Rpg里的反派似乎也很是喜欢伪装成公正认真又死板的好人……
冈扎雷斯抽回自己射出的弹丸,正要再次升空追击徐向北,冷不防一羽箭射来,深深的扎进他的脚下,羽箭**地板的部位似乎还散着淡淡的红光,紧贴着羽箭箭杆的那圈泥土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类似玻璃的半透明状固体。
“坦尼斯!”冈扎雷斯恶狠狠的诅咒着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前战友,却因为自己的羽翼的能力被坦尼斯完克而不敢轻举妄动,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徐向北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徐向北终于抵达的约定的汇合地。
冲进下水道,他立刻就看见丹布朗老头一手握剑一手高举火把的身影,另外数名战士分散在周围阴暗的下水道中戒备着,黑暗之中只能看见数个黑影。
可是看到多菲雷亚的时候徐向北吓了一跳——三王女那身粗布长裙被鲜血染红了大半,精致的脸蛋上也残留着血污,银色的长在鲜血的映衬下更显妖艳。
徐向北第一个想法是觉得这任务这回算是彻底吹了,他可没有办法把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送到数千公里之外还保证她不死。随即他现自己想错了,受了重伤的话,多菲雷亚就不可能还像个没事人似的站着了。
“怎么了,平民?看到浑身染血的王女就这么奇怪么?”多菲雷亚有些不屑的对徐向北道,同时像是故意做给徐向北看一般,用自己的长裙擦掉了手中长剑上沾染的血迹,“布里多瓦家的女儿向来以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为荣。”
原来是这么回事。徐向北也管不了那么多,他赶上几步,一把夺下多菲雷亚手中的长剑扔进下水道的污水深处,接着用标准的公主抱姿势一把抱起了三王女。
多菲雷亚在徐向北怀里使劲的晃动自己的手脚,一边死命挣扎一边大声质问:“你!你!大胆狂徒!你又想干什么!”
“少废话,想成功跑路就乖乖别动!”徐向北恶狠狠的对多菲雷亚吼了一句,随后转身跟丹布朗老头子做最后一次确认,“接着我只需要将这家伙送到南十字天区议会派的手中就行了,对吧?”
丹布朗老头听完这话立刻面露难色:“那个,恐怕不行了。”
着他上前几步将什么东西塞进徐向北上衣那还打着补丁的口袋。
“这是我们在贝尔德大公国内的联络地址,请您先将王女殿下带离国境,找地方安顿下来,再和他们联络吧,计划变动的相关费用他们会额外支付的,拜托了。”
就在这时候纷乱的脚步声顺着隧道传来,间或混杂着狗叫声和军官的咆哮。
“快走!”丹布朗老头猛的拍了拍徐向北的后背,“这里我们挡着!”
徐向北头,对辛德蕾拉下了一个精神指令,随即他背后的巨大翅膀重重的拍了一下,激起的气流顺着隧道奔涌,就像是吹笛子一样在下水道中弄出一阵并不悦耳的呜呜声。
在这狂风中,徐向北抱着三王女,沿着狭窄的下水道疾驰起来,一眨眼就没影了。
丹布朗沉默不语的看着徐向北消失的方向,一直在一旁警戒的战士中的一名忽然开口,疑惑的问自己的主子:“这样真的没问题么?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通过下水道逃出帝**的围堵啊?”
老头没回答,因为这恰恰也是他心中的疑问。但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他放弃了思索,他转过身,向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扎好马步,架起手中的重剑。
“打起精神来吧,孩子们,我们绝对不能让半个人从这里通过!”
其实徐向北的计划相当的简单,只要辛德蕾拉顺利进入高巡航状态就基本能保证他们顺利逃脱,而要顺利进入高巡航状态,就必须保证足够长的安全的加距离,那么他只要找一个段安全的直线型通道就行了。
他找到的这个加通道就是,帝都排水系统的中央下水道。
这条最古老的下水道拥有和帝都中央大道差不多的宽度,穹也和一般楼房的两层楼差不多高,辛德蕾拉完全可以在中央下水道中飞行,至于长度,由全帝都最古老的一番街出,横贯整个帝都的中央下水道对辛德蕾拉来已经完全足够了,当她飞完整个通路,从徐向北初到帝都时看到的那个瀑布一样的排水口冲出的时候,正好能达到进入高巡航状态的临界度。
最重要的是,在这条通路上加是绝对安全的。
从和三王女他们接头的一号井口往前飞一段距离,周围的隧道就骤然开阔,有着圆弧形穹的中央下水道在徐向北面前展现出它的样貌——那并不像徐向北想象得那么糟糕,流动在中央下水道里的水也没有什么臭味。
“我,平民,你飞到这里来是想干嘛?”在徐向北怀里的三王女转动着脑袋,用混杂着疑惑和不满的声音问道,“这个中央下水道可是直通港口的,想都不用想此时港口那里一定布满重兵啦!你这么冲出去可是找死啊!”
“放心放心。”徐向北一边感受着加带给自己背后的压迫感,一边安慰着自己的“乘客”,“你觉得我像是那种英勇无畏悍不畏死的勇士么?”
多菲雷亚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很坦然的头:“也是,你确实不像。”
就在这时候,打斗的声响和呐喊顺着隧道从背后传来,由于回声,那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却显得异样的惨烈。
多菲雷亚抓紧了徐向北的肩膀,挣扎着将下巴搁到徐向北的肩膀上,带着担忧而又悲伤的表情向后看着:“布朗爷爷……”
“不要妄想我会回头啊!”徐向北直截了当的告诫道,“那样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我知道!难道我还要你这平民来提醒吗!”多菲雷亚不满的冲徐向北嚎了几句,随即握紧拳头,志气满满的誓道,“我绝对绝对不会让布朗爷爷的努力付诸东流的!我绝对会带着议会派走向胜利的!我……咦,你受伤了?”
徐向北这才想起自己肩膀上还有一大口子呢,不过既然又止痛又止血了,应该没大碍才对。
但是他的耳朵在呼啸的风声中捕捉到了撕布料的声音,他稍一低头就现这是三王女正在扯自己的袖子。
“这伤没关系的,就不必劳烦三王女殿下了……”
“不行,要是你的手因为这个伤而逐渐失去知觉和力量,掉下去可是我啊!”多菲雷亚一边大声反驳着徐向北,一边将手伸过徐向北的腋窝,熟练的将撕成条的麻布缠到徐向北肩膀上的伤口上,“你飞你的,这个交给我好了。”
徐向北再一次确认了一,虽然飞扬跋扈了一,可多菲雷亚确实是个好孩子。
就在这时候,辛德蕾拉翅膀上的第一层羽毛被亮了。
辛德蕾拉的加度骤然增加,被吓了一跳的多菲雷亚的惊叫声顺着下水道传出老远:“什么么么么么么……”
……
帝都的港口就如多菲雷亚预言的那般戒备森严,帝都警备舰队巡洋舰和翔士们将港口各个方向的天空都堵得死死的,装备整齐的6战翔士队和“红皮狗”密布整个港口广场,就连笕桥上都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与这幅严阵以待的架势不相符的是,现在的港口区域比起闹得不可开交的帝都市区来,显得平静,祥和。
红皮狗们甚至开始躲着军官们的视线,聚集在阴影里抽起烟来。
就在这时候,异动生了。
整个港口的地面渐渐的抖动起来,如果有人把耳朵贴到地上细听,他甚至还会以为此时此刻地底下有一个军团的骑兵正在冲锋!
随着越来越猛烈的震动,在港口戒备的帝**士兵都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他们紧握着手里的武器,惊恐的四下打量,寻找着这异动的来源。军官们看起来还算镇定,可其实他们的手心已经溢满了汗水,差就连自己的佩刀都握不住了。
大地不理会踩在它身上的人们有什么反应,它只是自顾自的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到了最后,就连堆放在港口一侧的那些空木箱,也稀里哐啷的跟着震动起来。
有红衣军士兵的枪走火了,结果听到枪声的红皮狗们也不分青红皂白举枪对着周围歇斯底里的一同狂射,军官们挡也挡不住。
就在这时候,沿着广场中轴分布一排下水道井盖,呼啦一下被喷涌而出水柱到了十数米高的天上,就像是一列巨型喷泉,紧接着汹涌澎湃的水花从中央排水口喷薄而出,将瀑布径直变成了高压水龙头。汹涌的激流一眨眼就冲垮了挡住排水口的六道粗大的大理石石柱,沉重大理石立方体就像是积木一般被水流轻而易举的推下悬崖。
再接着,港口广场上的井口里忽然不喷水了,第八色的光流接替了水流,继续将沉重的铁井盖在空中。
随即排水口处那汹涌的激流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由内侧粉碎一般,破碎成一大片晶莹的水珠,燃烧着第八色光华的羽翼就在这密密层层的水珠当中伸展开来,霎时间彩虹于第八色的光辉交相辉映,如梦似幻。
就在这个时候,辛德蕾拉的最后一层羽毛被燃了,她宛如传中的神鸟,冲破七色光芒的包围,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闪亮的尾迹,绝尘而去。
很多年后,帝都的老人们都坚称,他们曾经亲眼看过凤凰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