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兰西公爵率自家亲兵部队前来无疑为整个要塞注入了无限的活力,曾经率领帝**队在机动舰队抵达前就在和贝尔德等国组成的三国联盟的战争中赢得辉煌胜利的两人,并称布里多瓦帝国双壁的两名老将,被几乎所有翔士公认为帝国最强的两名幻翼,前代皇帝口中的“胜利的象征”,这两人的再度联手竟然让整个要塞奇迹般的充满了必将会赢得胜利的信念,这种信念在两名老将时隔多年再次编队飞行掠过要塞上空的时候达到了极致,整个要塞不管军官还是士兵,似乎都忘记了他们面对的是拥有过十五名幻翼,拥有数百艘战舰的米德特鲁加主力舰队。
在不断高涨的士气的催动下,要塞的备战工作也快马加鞭的进行着,克兰西公爵带来了整整四条装满第八晶体和火药的货船,虽然这些物资依然不足以填满要塞上那些仓库,对守军的心理影响却难以估量,就好比一个饿了许久的人得到了一个馒头,不管这馒头多么,都足以让他们觉得世界充满希望。
烈日的守军们就这样忙碌着,摩拳擦掌的等待着米德特鲁加主力舰队的到来。
在布里多瓦经历的这个多灾多难的漫长冬季走向终结的时节当中一个普通的早上,一只规模的米德特鲁加舰队大着胆子接近到了距离烈日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就在布里多瓦守备舰队闻风而动地时候,这支舰队向天空中射了三红色的信号弹。
当时匆匆忙忙跑上主垒观察台的丹布朗公爵制止了正在大骂夜间值班人员的参谋官,老人看着释放完信号弹之后就停止了向要塞接近的行动等在原地的那支舰队,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向那位面对着几乎倾巢而出的要塞守备舰队都能面不改色的执行主军地命令的舰队司令官表达着敬意。
“很有勇气的指挥官呢,”站在丹布朗身后的克兰西公爵如此道,“还是那位女王陛下就真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自己部下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生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真想亲眼见一见那位女王呢,毕竟我这一生还真就没见过有这种威仪的真正的王者呢。金的百合魔女有这苗头,不过毕竟还是个丫头片子……”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饶舌呢。”丹布朗一边一边从副官手里接过望远镜,可就在他准备将望远镜凑到眼睛前的时候,一只纤细精致的手就这样放到了他的肩膀上,于是很久没有体验过地那种大量信息同时涌入脑海时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与此相应的是丹布朗心中涌起了浓浓地令人怀念地感觉,老元帅轻声默念了一句“谢谢”,谢意顺着他和依然有着少女的外表的搭档之间的某种牢固的精神上的羁绊传达过去,让少女露出了微笑。紧接着老人就接上刚刚的话题,“不过,那位女王别地不,至少很懂礼貌。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规规矩矩地派人来开战信号的对手了?”
克兰西笑着头赞同道:“下了战书之后再像骑士间决斗那样战斗,那位王如果不是个对鼓舞人心颇有心得地家伙,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复古狂。那么。怎么办?对方可是把手套丢过来了(绅士决斗的标准程序。决斗起者当面将自己的手套砸到对手的脸上表示挑战),要接受么?”
丹布朗没回答自己的老友记的问话,而是直接对自己身后的副官下令:“传令,主垒塔楼三绿色信号弹升空,用最大口径的信号枪,火药给我压实了!”
副官领命而去的同时克兰西爽朗的大笑起来,用力拍着老友的肩膀。
三绿色的信号弹从烈日要塞主垒升空之后。刚刚还面对倾巢而出的要塞守备舰队面不改色的那支舰队立刻转向。进入了第一类航法,充分挥米德特鲁加制快船更高的机动度。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没过多久,严阵以待的要塞守军就望到了米德特鲁加主力舰队那庞大的舰阵,因为混入了专门为了攻击要塞而临时从布里多瓦境内征收的商船,整个舰队的规模看起来比起最初和卡特雷亚进行前哨战的时候膨胀了许多倍,浩浩荡荡的飞船群在要塞正面摆开阵型,同时多支快舰队从要塞附近的空域绕过要塞穿插到后方,完成了对要塞的包围封锁。
紧接着米德特鲁加舰队旗舰上升空了两红色信号弹,按照艾斯柯佳妮上层空域大型舰队围攻战的传统,这代表着进攻方将会预留出六个时的时间,供防守方撤退无关人员,在这六个时里进攻方会在封锁线当中留出一条通道,允许轻量的级舰船通过。当然一般来进攻方会派遣使者向防守方规定允许通过封锁线的舰船的吨位和总数,可这一次米德特鲁加舰队似乎忘记了这一——看来米德特鲁加的女王陛下是打定了主意要进行一次复古的舰队围攻战了。
而布里多瓦方的表现和米德特鲁加方的大度相比也显得毫不示弱,在两红色信号弹升空之后没多久,烈日要塞的主垒上就升起了两绿色信号弹,告诉入侵者们:“我们准备好了,来吧。”
看到那两颗冉冉升起的绿色星辰,伫立在旗舰弗雷姆黑子号上的伊斯坎塔娜似乎很开心,她自语了一句“我喜欢干脆的对手”就对身后早已在待命的传令官大声下令道:“射开战信号,全军,按计划开始攻击!”
一红色信号弹从旗舰上升空。将烈日要塞地这个上午染成了恐怖的猩红色。
呼应着舰队总旗舰的那颗红色信号弹,第二信号弹从先舰队旗舰上升空,整个舰阵的上端随之开始向前移动,从烈日要塞的方向看,那就好像是一度横在天空中的巨大城墙的上部开始向前倾塌似的,眼看着掉下来的巨大城砖就要将要塞以及要塞中地人们彻底掩埋。
先舰队并没有进入第一类航法,而是就这样以普通的前进度向着要塞的方向靠近,并且不断的升高高度,看起来似乎是准备占据要塞上方的天空。随着距离的接近。要塞的守军渐渐现,所谓的先舰队当中其实没有几条是真正的军舰,那些全部是米德特鲁加军在布里多瓦境内强行征用的民用船,各种吨位设计各异地船只就这么混杂在一起编队航行,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看到这个情景坐镇要塞主垒指挥所的丹布朗公爵出意义不明的感叹:“标准战法?那位陛下是想借此讽刺布里多瓦地军官手册么?”
没错,这就是布里多瓦军官手册上记载的攻击坚固设防之要塞的标准战法,那些征收来地战舰上肯定是装载满了石子或者别地什么东西,当他们到达要塞上方的高空的时候,上面负责操纵的人员会炸断飞船的主要桅杆和其他有可能对飞船的堕落路径造成比较大的影响地物体,然后熄灭光核心。再启动自己配备地羽翼(非高位)脱离,而飞船就会变成一巨大的炸弹砸向下方守军。装满石块地飞船自由落体之后的威力绝对无法想象,除了那糟糕的命中率之外这种武器的另一个缺就是会给被占领区的人民造成非常不好的印象。
看现在米德特鲁加军整个先舰队的规模,大概米德特鲁加人经过之处所有来不及逃跑的船都被强制征收了吧。
米德特鲁加先舰队完全覆盖烈日上空之后。随着一新的信号弹从先舰队旗舰上升起,舰队当中立刻闪起一片片的细的火光,爆炸的烟雾在布里多瓦的士兵们头上那片蓝色的天空中绽放出一片白色的花田。随即被炸断的桅杆当其冲划作一枚枚炸弹风驰电掣的向要塞各处堕落下来。
紧接着随着第三信号弹从先舰队旗舰上升起。布满烈日要塞头的所有船只同时熄灭了自己的光核心,所有飞船同时失去浮力的那个瞬间整个天空就仿佛突然抖了一下,随即这些船就变成了一柄柄硕大的铁锤向下猛砸,破空的呼啸声刺激着每一名布里多瓦士兵的耳膜。
因为起“轰炸”的高度比烈日要塞要高太多了,尽管事先就考虑了当时风向对轰炸的影响,但是还有将近一半的实体“炸弹”脱离了目标,不少脱靶的炸弹擦到了烈日要塞所在的大6的边缘。将设置在边缘用来防御企图从低于水平线的位置动攻击的敌人的炮台给整个砸下大6边缘的悬崖;那些正面击中要塞的“炸弹”掀起了一朵朵尘云。大多数“炸弹”在落地之后都滑动了长短不一的距离,在地面刮出从空中都能清晰的看见的伤痕。或者在建筑群中推出一条什么都没有的空地。一艘船运气比较好,径直装进了烈日要塞的三号堡垒,在堡垒的地面建筑的外壳上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塌了一半的塔楼当中隐约露出保护重型粒子炮炮座的内装甲,除此之外这一轮轰击还造成烈日要塞坑道系统中生了一系列规模不等的塌方,给守军造成了相当数量的伤亡。
远远看去经历了这一轮轰击的烈日要塞上表面就仿佛忽然腾起了一片大雾,白色的尘云几乎笼罩了整个大6,并且在掠过大6上方的东风的吹拂下随风扩散,就像正在熊熊然燃烧的火炬——只不过着火炬的火焰是苍白色的。
但是着并没有结束,很快布里多瓦的士兵们就现和那些被征用的倒霉的商船一同落下的不止是石块,挥着浓烈的刺鼻气味的液体正源源不断的从那些商船的残骸中流出,顺着商船制造出来的裂缝渗入大地下方的坑道和堡垒内部。不知道是哪个人先高叫道:“是油,是火攻!”
丹布朗公爵的临时训练立刻体现出他们的功效,在那些最先记起训练的内容的军官们的带领下,士兵们迅从油料渗入的区域撤退,并且开始封死通道转移危险区域周围的火药和第八晶体。
就在布里多瓦的士兵们忙着应对火攻的同时,米德特鲁加的舰队缓缓转向,将舷侧对准了笼罩着尘云的烈日要塞。
穆萨级动了第一轮齐射,装着可以引火的特殊构造的弩箭铺天盖地的向着烈日要塞盖了下来。
大火高高的窜起,这下烈日要塞进真的变成了一个大火炬,那些商船的残骸里没有摔碎的油桶出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刻意混入了特殊成分的燃油散出让人头昏脑胀的带着恶臭的浓烟顺着那些还来不及封闭的坑道扩散,将许多区域变成了让人一刻都呆不下去的人间地狱。
射了三轮箭雨之后,米德特鲁加舰队停止了射击。
烈日要塞的指挥室里,丹布朗元帅神态自若的看着各处送上来的受害报告,对耳边参谋和传令官们奔忙的声音充耳不闻。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位女王陛下就真的在按照布里多瓦的军官手册打仗,一板一眼得让人汗颜。
虽军官手册上记载的战术确实是布里多瓦军人在数百年的征战史中总结出来的最有效率的战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丹布朗公爵总是有种感觉,觉得那位女王陛下不会就这么一直一板一眼的打下去,眼前的状况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但是又不出来到底怪在哪里。
就在那一瞬间,丹布朗的后脑勺像过电一般,让他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肩膀。
那个瞬间他的思绪仿佛穿越了横在要塞和米德特鲁加主力舰队之间那广阔的空间,落到了那艘黑色的旗舰上,他似乎看见那位女王陛下脸上那自信满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