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大大的打了个呵欠。
“辛苦了啊。”问候声从他身边传来。
徐向北扭过头,非常惊讶的看见多菲雷亚那头亮闪闪的银,他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前王女兼月光舟舵手长手里端着的托盘。
“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多菲雷亚对着徐向北的脸皱起眉头,原本难得显现出些许温柔意味的声音也一下子变得不悦起来,“难得我给你端茶来了耶!你露出那种表情很失礼的!”
“我,”徐向北叹了口气,伸手从多菲雷亚手里的托盘中端起一杯红茶,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才继续对少女吐槽,“你那语气怎么听也不像是在犒劳人吧?”
“这、这怎么能怪我呢,还不都因为你不好好接受别人的好意?”多菲雷亚将托盘里剩下的一杯红茶塞进伫立在遮阳伞的柱子旁边的莉斯手中,随后学着梅加耶拉的样子,将托盘竖起来扣在胸前,用交叉着的双臂抱住,一面争辩一面将脸撇向一边。
徐向北品尝着手里的红茶——红茶的温度把握还稍欠火候,看起来多半是出于面前的少女之手了。但是,红茶的香味还是让徐向北的心情变得十分的愉快,特别是在这个因为纷飞的细雨而变得异常湿冷的早晨里,茶杯里的热气让人觉得格外的温暖。
接着徐向北注意到,不悦的别过脸去的多菲雷亚时不时会悄悄地瞄一眼自己,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看来是在担心红茶的评价。
“我,多菲。”徐向北的话刚出口,多菲雷亚的肩膀就轻轻一震,少女微微将脸转回来一,用侧脸对着徐向北,目光却依然别开对着船舷的雨幕,她以稍显紧张的声音回应道:“干、干嘛啦?没事就不要突然喊人家!”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用人家来自称了?徐向北在心里暗笑,看起来前王女殿下其实满在意红茶的评价的……
这使得徐向北心中想要捉弄她地**愈的强烈起来——就当是一整晚的忙碌之后的调剂吧,徐向北这样服自己。随即他再次不紧不慢地品了口红茶,多菲雷亚不自觉的将脸又往这边转了一,眼珠子转到眼角,盯着徐向北;她嘴微张。似乎徐向北再不评价她就要忍不住开口询问了。可当徐向北一回过头,她就立刻别过目光。
“多菲,”徐向北终于再次开口,可出来的内容却大大出乎多菲雷亚的预料。他,“你要不要试着梳个双马尾?”
“呃……那是啥?为什么话题会突然变成这个啊!”就像徐向北预料地一样,多菲雷亚的腮帮子立刻鼓了起来,她把托盘夹到胳臂底下。双手叉腰,身体向着徐向北倾斜,气呼呼的质问道。“比起我的型。这个时候你就没有别地要的吗?我可是对红……呃。这,算了!我不管你了!”
多菲雷亚一跺脚。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就要走。
徐向北在这个恰到好处地时机补了一句:“红茶谢了,作为初学者来,味道不错呢。”
“咦?”多菲雷亚稍微愣了愣,回过头来讶异地看了徐向北一眼,又飞快地扫了眼正在不断头的莉斯,随即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嘟囓着,“我、我可没有专门为你去泡红茶,只是给大家泡的时候顺便而已……”
“好好,我知道了,谢谢招待,公主殿下。”徐向北伸手摸着多菲雷亚脑袋,以亲昵的语调道,这使得多菲雷亚脸上荡起了两末微红,她赶忙垂下头,让刘海挡住自己的脸颊。
憋了半晌,少女转回来,迈了两步走到徐向北身边,稍稍仰起头,轻声开口问道:“红、红茶真的没问题么,喝起来会不会觉得很怪?”
徐向北低头扫了眼自己手里的茶杯,顺便在记忆里搜寻着动画游戏漫画中评价红茶的桥段,稍微综合了一下就煞有介事的评价道:“水的温度没有拿捏好,茶叶的清香并没有充分挥出来……(以下略)”
稀里哗啦了一堆之后,徐向北满意的看到多菲雷亚一脸被绕晕了的表情,于是他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总结道:“总的来,作为新手算是不错了,再接再厉,而且现在这种天气,大家从外面回来肯定都是又湿又冷,只要是热的饮料谁都会感激涕零的……”
“总觉得……你是在变相损我……”多菲雷亚皱着眉头,狐疑的盯着徐向北,过了一会才放弃似的叹了口气,压低声音继续道,“昨天晚上,我都没怎么帮上忙,就只是开着月光舟在旁边看着你们和敌人作战,战斗结束了也只是开着船一个来回打转,看着你们忙碌。所以我想,给大家泡红茶的话……”
昨天晚上索兰尼亚经历了数百年来最大的浩劫,当所有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原本就已经支离破碎的大6再一次受到深重的伤害。战斗结束之后,四处蔓延的大火中那些被战斗的声响所掩盖的哀嚎刺痛了每个人的耳膜,破碎的浮游岛和暴毙者的尸骸看起来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就连居住在幸运的没有遭到破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区域中的人们,站在家门口遥望那片燃烧的天空时,脸上都没有半庆幸的身上,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凉。
讽刺的是,明明也是给索兰尼亚带来毁灭的因素之一,月光舟上的众人却因为最后一刻制止了破坏的继续而被幸存的人们当作了救星,然后“公爵”徐向北因为是此时整个大6仅剩的贵族,理所当
当起指挥善后应对的重任。徐向北是自愿担当起这外地解释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借用民众的力量排查隐藏在索兰尼亚的火男和狙击手他们一伙(事实上他真的这么干了)。可其实徐向北自己也知道,他只是寻找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一个给自己大肆播撒死亡的行为开脱的理由。
在徐向北的调度下,整个索兰尼亚幸免遇难的船只都被调动起来,进入被战斗摧毁地区域搜救伤患和幸存者。整个晚上,徐向北和辛德蕾拉带着莉斯莉诺卡在燃烧的天空中穿行,指挥着商会和地方警备队的翔士伙子搜索着被困的伤员,随后穿着破破烂烂地女仆装归舰的恩莱科则和梅加耶拉一起担负起指挥伤员安置的任务。就这样,在月光舟众人的努力下。索兰尼亚地秩序被迅稳定下来。顺带一提,辛西娅被徐向北留在月光舟上和两个辅助单元担负警卫任务——是这么,其实只是因为辛蒂莎赖在她脖子上不肯下来了而已……
其他留在月光舟上的还有呆在驾驶台上的多菲雷亚,非常想帮忙却被徐向北严令不许帮忙的希达。没什么用地伪娘npc由希,呆在医务室里的少女三人众。至于猫子,她变回猫之后抱着牛奶罐大喝一顿,就睡觉去了。
救助行动一直持续到清晨。恰好这个时候下起了中雨,燃烧着的火焰渐渐地被雨水浇灭。而等待结束了搜救行动回到月光舟上地众人地,则是多菲雷亚辛苦准备的红茶。因为徐向北换完衣服之后就领着莉斯带着遮阳伞直接跑上了上甲板,多菲雷亚就把红茶送上了甲板。
其实看到如此多菲雷亚如此努力地样子。就算红茶不好喝也没有人会指出来吧?
所以听着多菲雷亚的自述,徐向北微笑着看着多菲雷亚的脸,也不话。只是继续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脑袋。把手指**银色的丝当中缓缓的揉动。这使得多菲雷亚露出难得一见的类似猫咪一般乖乖的表情,并且越的不好意思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多菲雷亚换了个话题:“夏亚你也是,干嘛非要呆在又冷又湿的甲板上呢?回去餐厅和大家一起喝茶不好么?你看,莉斯都冷得流鼻涕了……”
徐向北耸了耸肩,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回答道:“我不下去自然有理由,因为有些事情不在这里处理不了啊。”
多菲雷亚奇怪的歪了歪头,呢喃着重复了一句:“有些事情?”
“啊,你看这不是,事情来了。”着徐向北指着雨幕中逐渐接近的人影,回过头对多菲雷亚露出稍微有得意的笑容,“我的没错吧,如果他们来了现在甲板上却没人,那岂不是很失礼数,好歹对方也是代表着偌大一块大6上的民众不是?”
这时候来人的身影逐渐清晰,多菲雷亚认出来领头的那个正是索兰尼亚商业联合会的会长,后面跟着的人大概是会长的随从吧。
徐向北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遮阳伞的边缘,雨水稍稍打湿了他新换的上衣的肩膀。
商会会长在双脚踏上月光舟的同时,掀起了自己防水斗篷的兜帽,任凭雨水冲刷着他略微白的两鬓,他向着徐向北深深的弯下腰,毕恭毕敬的鞠躬,以最郑重的语调向徐向北问好:“感谢公爵和二姐阁下屈尊迎接,鄙人实在是受宠若惊……”
看来索兰尼亚人对徐向北他们是出游的公爵一家这已经毫无怀疑,顺带一提多菲雷亚似乎被当成了家里的二姐,辛德蕾拉则是姐姐——天知道这个法是从那里来的,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嘛!
徐向北也许是冷了,也许是真的累了,反正他也不跟商会会长客套,直接切入正题:“多余的话就不必了,我今天还要赶路,我们直来直往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为了索兰尼亚公爵家唯一的继承人来的吧?”
商会会长愣了一下,他揣测着眼前这位大老爷话里的意思,同时抬起头,想从徐向北的表情里找线索,却冷不防的被徐向北锐利的目光吓了一跳,只得再次低下头,稍稍斟酌了一会儿,谨慎的开口道:“是的,能够请教下。公爵大人打算怎么处理阿丽西雅……阿丽西雅姐呢?”
徐向北地回答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鉴于阿丽西雅对整个大6,以及对我的属下造成了如此深重的伤害,我准备对阿丽西雅处以极刑,你们没意见吧?”
多菲雷亚失声惊叫出来:“夏亚!”
随即她惊觉以女儿的身份这么话似乎不妥,所以对回过头来的徐向北了声“对不起”,就缩起脖子不话了。
商会会长看着这一幕,狐疑的挑起眉毛,但是徐向北并没有给他细想的时间,他回头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要对阿丽西雅处以极刑,没问题吧,会长阁下?”
“这……公爵阁下,对方毕竟是领主地继承人。就这么处刑了,帝国追究起责任的话……”会长摊开双手,有些为难的回答道,可是他那瞄着徐向北的眼睛却给人一种饱含期待地印象。谁都能看得出来会长阁下其实是在期待徐向北将这个决定贯彻下去。
“我并不是帝国的贵族,我不受帝国法律的约束,这是我独断专行的结果,行刑全部由我方来完成。作为领民地诸位只需要明哲保身,正将全部精力集中在一触即的战争上的帝国议会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们.
题了吧?”
“是是。既然您执意如此。我们当然不敢阻拦。不过,我作为个人。必须要称赞您的举动,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为告慰昨晚冤死的同胞了……”会长地最后一句话让他身后地随从团里响起一片赞同声,显然那话并不完全是给徐向北听地。徐向北和多菲雷亚早就看出来,这次会长的随从并不完全是商会地人,大概索兰尼亚地方上比较有名望的人都来了吧。
不过总归是对自己的称赞,徐向北头,稍作回应,随即下逐客令:“那么就这么定了,雨停之后立刻执行,届时要让大家围观还是怎么样就随你了。我有些累了,想回去睡片刻,诸位也请回吧。”
完他挥了挥手,就不再看会长一行人,而是惬意的品着手里的红茶,莉斯则上前两步,插进徐向北和来访者之间。
会长领头向徐向北一鞠躬,随即离开了月光舟。
商会会长一行刚走远,多菲雷亚就冲着徐向北叫起来:“夏亚,这是怎么回事?”
“经历了这种浩劫,索兰尼亚人需要一个宣泄的契机。”徐向北品着手里的红茶,淡淡应道,“所以我们就顺手做个人情,就是如此。今后我们从下层空域回来的时候没准还要经过这里呢……”
“就为了这样要杀死阿丽西雅?”多菲雷亚上前一步,伸出手揪住徐向北的胳臂,大声质问着,“她也是受害者啊!”
阿丽西雅现在实际上就相当于被软禁在月光舟上,比卡不但被套上隔断器,还被锁在月光舟的工坊当中,钥匙只有莉诺卡有。阿丽西雅本人虽然被赋予了在医务室周围活动的自由,却有芙兰朵露监视着。不过她本人似乎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只是一直守在爱丽丝的床边。
“放心放心,”由于多菲雷亚突然间采取的动作,徐向北的手晃了一下,茶杯里的红茶溅到他的衣领和袖子上,他掏出手帕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同时忙不迭的对多菲雷亚解释道,“我又没真的要杀掉阿丽西雅,多菲你还不知道吧,辛蒂新的子系统的辅助单元能够伪装成别人的样子,所以我们不过是要演场戏罢了。就为了这个,我才把新的辅助单元派到阿丽西雅身边去盯着她啊……”
多菲雷亚怔怔的长大了嘴巴,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演完戏之后阿丽西雅要怎么办?”
“这还用问么?”徐向北瞪大了眼睛反问道,脸上的表情似乎在问多菲雷亚“这么明摆着的事情还要我么”。
“这……该不会是和我们一起旅行吧?”多菲雷亚将信将疑的答道。
徐向北刻意露出吃惊的模样,盯着多菲雷亚的脸:“怎么,你不愿意?”
“也不是啦,我也知道阿丽西雅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可是……”多菲雷亚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一咬牙,涨红了脸再次插起腰冲徐向北喝诉道,“可是,你到底要往月光舟里塞多少女孩子才满意啊!色鬼夏亚!”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月光舟现在缺人手嘛!”
徐向北就这么逗多菲雷亚逗了好一会,直到银少女不高兴的拧过头去,不再理他为止。
看着多菲雷亚那生闷气地脸,徐向北微微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连绵不绝的雨幕。忽然间冒出一句淡淡的话语:“而且,我觉得这样做,应该能给阿丽西雅一个机会吧,挣脱过去的机会。”
多菲雷亚转动眼珠子。扫了眼徐向北的背影,脸上的怒气稍微削减了一些,随后她同样将目光投向环绕着月光舟的细雨。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轻声道:“雨。何时才停呢?”
……
眨眼间就到了下午,下了一上午的雨就这样渐渐停止,但是太阳却依然隐藏在厚重的云层当中。
月光舟泊入曾经地斗技场废墟当中,又芙兰朵露伪装成的阿丽西雅伫立在月光舟的甲板上。进行伪装之前妖精在自己身上挂了一圈血袋,原因似乎是“伪装系统对大量动态颗粒的模拟对系统地运算要求太高因此效果不佳看其啦会有很多斑并且有掉数现象还可能造**物模型多边形总数锐减……”,反正就是不带血袋就要穿帮的意思。
来看行刑的人比预想中的还要多。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地索兰尼亚人挤满了能看到斗技场中央停泊着的月光舟的每一块浮游岛。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已经充满了斗技场地各个角落。索兰尼亚人此刻保留的展现着他们对领主家最后的继承人地憎恨。
真正地阿丽西雅此刻正坐在月光舟舰桥下部地炮塔里。透过炮塔的观瞄口看着周围正在生地一切,徐向北就站在她身后——“公爵大人”将仪式的主持全部交给自己夫人和专属司仪官(希达兼职)。
“为什么。让我来看这些?”注视着月光舟外愤怒的人群,阿丽西雅以虚弱得快要消失的声音问道,刚刚徐向北闯进医务室,丢下一句“有些事情必须要跟你,阿丽西雅”,就把她带到了这里。
“因为有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徐向北回答。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阿丽西雅忽然喊了起来,“我知道我被所有人讨厌!”
“不,你不知道。”徐向北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在明显不过的事实,“好好看着那些脸,如果你觉得那仅仅是意味着你被讨厌,那
错了。因为你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巨大罪孽,如果丽丝,现在的行刑就不会是做戏了。”
徐向北停了一下,满意的扫了眼少女那渐渐握紧的双拳,接着道:“请你回想一下你母亲将剑刺入爱丽丝胸膛时你的感受,如果苔丝那是被迫的,非自愿的,那就是可以原谅的么?那就不是罪过了么?而这正是你做的事情,而且就和苔丝所作所谓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一样,昨天晚上你对现在在外面等着看你被行刑的人做的事情,也同样是自愿而为的!你杀害了他们的邻居、朋友甚至亲人,你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够了……别了……”阿丽西雅握紧了拳头,将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求求你,别了……”
“看,你又来了,我猜你一直都是这样,面对痛苦的事情就逃进自己壳里。凡事都推脱‘姐姐要我忍耐’,又或者是‘不这样做的话姐姐就会受伤’,接着就一边用自己的力量伤害他人,一边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的模样,躲在爱丽丝的身边哭泣,没有了爱丽丝和苔丝伪装成的那个好姐姐在,你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弱得脸普通人都不如。你一直都在接受别人的保护,明明有力量却是最弱的一个!而最后当爱丽丝和那个‘温柔的姐姐’都失去了之后,你就想着将所有带给你痛苦的事情都毁掉,简直就是懦弱又卑劣到了令人指的地步!事情会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部都是你的错!”
徐向北不顾阿丽西雅的哀求,继续滔滔不绝,反正他一学心理系的,瞎掰蒙人本来就是强项,再加上这类台词动画里要多少有多少,所以……
阿丽西雅痛苦的抬起手,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可徐向北的话语抢在她这么做之前闯进她的耳廓。
“又要堵上耳朵逃避了么?”
阿丽西雅的手僵在了空中。
就这样,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接着外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看起来是假的的阿丽西雅被“处刑”了。
看时机差不多了,徐向北再一次开口:“你不愿意听也没关系,因为我的话也到最后了,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阿丽西雅已经死了,至少在索兰尼亚人的认知里,她已经死了。”
阿丽西雅慢慢的抬起头,不知所措的盯着徐向北。
“当然,你可以继续选择去做那个阿丽西雅,继续去弄糟一切,失去一切,深陷绝望与罪孽的深渊,又或者,”徐向北骤然停下话语,刻意吊人胃口似的,过了好几秒钟才接着,语气庄重得就像是地球上最虔诚的牧师在布道,“又或者,你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以另一个名字活下去,记住你曾经犯下的过错,直面自己的懦弱,去迎接新的生命。如果你选择这条路的话,我将会承担起教导你的责任,别的不,我至少能教会你如何更好的利用自身的力量,我会将你教导成最强的翔士之一,我会赋予你保护自己重要之人的力量!怎么样,你选择哪一个?”
阿丽西雅从炮手席上缓缓站起,转身面对着徐向北,脸上的神色百感交集,希望和迟疑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看到少女还有些犹豫,徐向北加了一句:“不迈开第一步的话,你就只能永远呆在原地了。弱的你就只能看着爱丽丝不断的远去,直到永远失去她为止。”
“我……”终于,少女开口了,“我想要获得力量。”
“这样啊,”徐向北在暗自松了口气,不过他表面上还是那幅庄严的模样,“那么我将赋予你新的名字,由此刻起我就是你的养父,有疑问么?”
“没有,”少女摇了摇头,又加了句,“父亲。”
“很好,从今以后你不再是阿丽西雅.索兰尼亚,我以养父之名,赋予你新的名字。”徐向北道这里停了下来,因为想名字在他的印象中是个满困难的活计,不过这一次有个很合适的名字连同命名时的场景一起,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希达的歌声——根据徐向北的提议,对昨夜死者的送别仪式也在贡献“祭品”之后随之展开。阿丽西雅在歌声中走近徐向北,在他面前单膝跪下,让徐向北的手按着她得额头。
“你是救赎的细雨……”
歌声轻轻回转,送别着逝去着的灵魂。
“你是幸运的轻风……”
随着歌声一同离去的,还有一名少女的过去。
“你是祝福的歌声……”
过往的逝去象征着新生,唯一残留下来的是名为“忘却”的纪念。
“——琳芙丝(reinfornetbsp;“是的,父亲,我是琳芙丝。”
就在这时,舰桥入口处传来响动。刚刚被赋予新名字的少女转过头,看见爱丽丝被莉莉亚搀扶着,站在舱门外的通道里。
“太好了,”爱丽丝露出如常的笑容,“阿丽西雅……啊,不,琳芙丝。”
最初的惊讶过后,琳芙丝嘴角微微上扬,也对爱丽丝回了一个稍显拘谨,但是却非常直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