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老太和那个人同时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尤为刺耳。
沈老太猛地推开眼前的人,朝沈家飞一般的跑去,这一刻真看不出来她是个老太太。
张婶被推的“哎哟”一声坐到在地上,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撑着地面转了身,错愕的看着跑远的人影。
她要是没听错的话,刚才那声音应该是沈家的老太太。
而且,她竟然——没穿衣服!
张婶犹如发现惊天秘密,也忘记了屁股上的疼,匆忙爬起来往回家跑,急着把这消息告诉婆婆。
今天下午她下地,竟然在地理睡着了,醒来后天就黑了,又听见了狼叫声,这才吓得跑回来,没想到竟然让她撞见了沈老太。
*
沈老太回到沈家,赶紧穿上衣服,这才有了胆子,出门准备找沈诗筠算账!
可当她刚走出屋子,就看到了站在屋外的沈诗筠,夜黑漆漆的,昏暗的月光照在她脸上,乍一看有点像鬼魅!
沈老头吓得鬼叫一声,愤恨的瞪着她,“好你个贱皮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到先来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沈老太刚举起手就被沈诗筠抓住,五指用力,疼的沈老头额头冒者冷汗,五官扭曲在一起。
沈诗筠倾身逼近,森寒的声音响在她耳边,“老太婆,我警告你,要是你再找我们大房麻烦,我就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村子里的所有人,让你们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在上河村永远都待不下去,让沈廷申的仕途之路彻底断绝!”
沈老太对上她森冷寒冰的双眸,竟吓得打了个寒颤,哆嗦着声音还想要威胁,却张不开口了。
沈诗筠甩开她的手,沈老太踉跄的摔在门上,又气又恨,却拿她没辙,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一双浑浊的老眼,恨不得撕碎了她。
沈诗筠轻蔑冷笑,转身回到了自己屋子。
这一次她们最少能安分一段时日了,不敢再作妖了,她也要赶紧忙轮椅的事,不然目标可要对她降好感值了。
*
屋内烛光摇曳,光线有些飘忽。
木床上坐着一个人,头微低着,墨发自两边垂落,遮住了白皙单薄的脖颈。
眉目低垂,狭长的眼睫在眼帘处留下一排剪影,浅薄的唇轻抿着,手执书卷,看得入神。
须臾,他咳嗽起来,单手握拳覆在唇边,咳嗽的很是厉害。
待平喘后,看着掌心的刺红,俊眉轻拢,将书放在木床上,拿起帕子擦拭着掌心的血。
“清寒小子,我刚熬了另一种汤药,对你的咳嗽很有帮助。”
“二弟,娘让我给你送件厚披风,这是她今天刚做好的。”
屋门外响起叶青牟和筱老头的声音,都带着关心的语气。
叶青寒黑眸轻抬,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复而低头,复杂的看着手上带血的帕子,将它放在枕头下,起身去开房门。
房门打开,筱老头先走了进来,将药碗放在桌上,催促道,“清寒小子,你快喝了它,这是新药,对你咳嗽应该很有帮助。”
叶青牟抱着厚披风走进来,站在木桌旁看着药碗,汤药的颜色也和以往的不同。
他好奇问道,“筱大夫,这是什么汤药?”
筱老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摸着胡须,高深莫测的睨了眼他,“说了你也不懂。”
叶青牟:“……?”
他不说怎么知道他不懂?
叶青寒单手撩起前袍坐在椅子上,白皙如玉的手端起药碗喝了一口。
微甜的味道充斥在唇齿间,胃里也萦绕着一丝暖流,但那股暖流又在顷刻间被凉意覆盖。
筱老头看着他,问道,“青寒小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叶青寒轻咳了一声,端起茶盏抿了口水,嗓音有些低哑,透着一丝清寒,“还行。”
嗓子没有方才那么刺痒难受了。
筱老头拿过碗,摸着胡子笑的开怀,“从你嘴里能说出还行,就证明这个药有了效果,看来胖丫还是有两下子的。”
他拿起碗正准备出去,叶青寒询问的声音自身后而来,“筱大夫,这药是胖丫的药方?”
筱老头眉头微微一挑,点了点头,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那是自然。”
他不屑与她人争抢这名头。
言罢,筱老头端着碗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叶青寒黑眸低敛,似有些诧异,没有想到一个平凡无奇,长相平庸,还非常胖的女子竟会医术。
他拿起叶青牟手里的厚披风裹在身上,白皙的指尖灵活的系上了带子,转身走到木床边坐下。
慵懒的靠在被褥上,手肘撑在被褥上,指尖揉着鬓角,黑眸低垂,低哑清寒的嗓音自薄唇溢出,“大哥,你今天去送胖丫时,可知道她是有何急事?”
提起这个,叶青牟想起白天的事,满脸的愤愤不平!
他坐在凳子上,扭了下头冷哼道,“是沈家的老太太欺负胖丫的娘,把胖丫的娘抓到荒坟区边上教训她,听声音,沈老太好像还拉了一个男人在那里!”
说到这,叶青牟又有些担心沈姑娘,也不知她一个姑娘家能不能对付那几个人,也不知道她这会是否平安。
他用拳头砸了下自己脑壳,都怪他,他当时为什么不坚持陪着她?
叶青寒在听到最后一句时,慵懒低垂的黑眸陡然轻抬,揉捏鬓角的指尖也停了下来,俊眉轻拢,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否听错了?”
叶青牟站起身,脸上充满焦急,在原地不停的踱步,“我没听错。”
若是没听错,只怕那个胖丫凶多吉少了。
他坐正身子,轻咳了几声,见大哥在他眼前来回不停的走着,眉心微凝,不耐道,“你与其在这里干着急,不如去她家里看她是否安恙。”
叶青牟脚步一顿,原本无力焦急的眼神瞬间充满光明,“还是二弟想的周到。”
他着急的开门出去,却在关门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忧虑的伸着头看向二弟,“二弟,这会天黑了,他们大门都关了,我怎么进去确定呀?”
叶青寒又靠在被褥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无力撑在额头上,指尖揉捏着鬓角,“翻墙。”
翻墙?!
二弟真是语出惊人!
叶青牟怔愣的“哦”了一声,关上门跑出去,趁着月色驾着马车赶往上河村。
月色渐渐明亮,夜里的风仍旧凉意刺骨。
一抹身影悄悄走到沈家大门外,扒着门缝往里看了下,看见门从里面拴着,于是绕到后墙院,顺着墙根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