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周边的山林山清水秀,鱼儿在水里游的很欢,水面上被阳光照的波光粼粼。
远处的一棵年代久远的大树上,一个慵懒的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草,眉眼痞气的看着水里的鱼,似在想着待会要清蒸还是红烧。
须臾,她从高高的树干上跳下来,吐掉嘴里的草,朝着小溪边走去。
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虽然是男人装扮,身形却也是玲珑有致,娇小依人。
那一头黑发束在丝巾里,明眸皓齿,脸蛋精致漂亮,美艳动人。
长长的雨睫轻扇,时不时的遮住星眸里的亮光,抿唇一笑,万物似也在一瞬间失去了芳华。
她跑到水里面,挽起袖子,如玉的玉臂迅速潜入水里,极快的抓住了一条肥鱼。
“我想好了,今个就清蒸了。”
系统:“……”
‘宿主,你吃了一个月的鱼了,不腻吗?’
沉诗筠嗤笑,“老子在这鬼地方待了三年,你倒是告诉我,我身份的契机什么时候才能来?”
系统:“……”
他也不想。
可时候还没到。
没等来他的下音,沉诗筠讽笑,又装沉默。
系统:“……”
这三年宿主没少骂他,逮着空就可劲的骂他,经常骂的他一句话也不敢吭气。
沉诗筠麻利的杀了鱼,架起了锅灶,做了个清蒸鱼。
吃饱喝足后,又躺在了树干上。
余昏的红霞染红了半边天,沉诗筠看着黄昏的日暮,这样的风景她看了三年了,却是三年如一日的喜欢。
这是她三年来最清静的日子,属于她一个人的日子。
*
天色余昏被最后一抹星光覆盖,陷入了寂静无声的黑夜。
一处荒凉的小院里,打扫干净整洁,外面的绳子上还晾晒着几件衣裳。
屋子里漆黑无比,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并没有主人。
院子一共就四间屋子,有一间是灶房,平常都是锁着门,今日却是开了一丝小缝。
“吱吱……”
灶房里传来了类似老鼠偷食的声音,一会有一会无。
灶房里漆黑无比,只有从门缝处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却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漆黑的角落里,一个身着破烂的女子蹲在角落里,身上的衣衫虽然破烂不堪,但却干净整洁,散翻着清香的皂角香。
女子长的小家碧玉,清丽可人,可那双畏缩的星眸却使得这张容颜失了颜色。
她双手抱着一个粗面馍馍啃着,馍馍干巴巴的,咬在嘴里发出声音。
女子尽量压低声音,一边吃着一边观察着灶房的门,生怕有人会闯进来。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和谈笑的声音,女子吓得脸色苍白,愈发大口的咬着干巴巴的馍馍,生怕连这最后一口吃的都没了。
荒凉的院门外走来两个妇人,看着五十左右,穿着深棕色的布衣,束着妇人簪。
一人看着体格壮实些,长的也有些凶,一个看着瘦小,但脸上的精明心思却显而易见。
两人走进小院,在看到院子里晾晒的衣裳还没收时,那个壮实点的妇人顿时凶着脸吼道,“死丫头,给我滚出来,这天都黑了衣裳都不收,是不是又想挨打了?”
说着,壮实点的妇人就冲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本就破旧的门被她大力一推,又在空中晃了晃,看着随时要塌下来的架势。
借着外面的亮光,壮实的妇人看到里面竟然没有人影,顿时眼珠子透着狠厉,“吴婆子,那死丫头不见了!”
吴婆子一惊,慌忙跑过去。
这一看,还真没人!
“这死丫头胆子肥了,敢跑了!”
刘婆子撸起袖子,叫骂着,“等我抓住她,看我不打死她!”
躲在灶房里的姑娘听到她的声音,吓得身子瑟缩,不停的颤抖。
她时不时的看一眼门缝,生怕她们闯进来。
怎么办?
女子紧紧抓着手里半块馍馍,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竟是往外走的,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她刚要继续再啃两口馍馍,灶房的门陡然被踹开。
“碰——”
一声巨响,灶房门撞在墙上,差点脱落。
“啊——”
女子吓得尖叫,小脸上布满了惊恐,站起来躲在墙角,浑身不停的颤抖,脸色苍白,嘴皮子都没了血色。
“好啊,你个贱丫头,竟然敢在这里偷吃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刘婆子抄起靠在墙上的烧火棍,踩着重重的步子走来。
那张凶恶的脸在照进来的月光里显得阴森无比,手里的烧火棍就像是一把利刃,吓得女子一直想往墙上爬。
她光着脚,脚底磨得都是厚茧子,衣裳晃荡间,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看着触目惊心。
待刘婆子走进了,女子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对着她不停的磕头,额头磕在坚硬的地上,发出“碰碰”的声音。
“我不敢了,两位老婆子放过我,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刘婆子丝毫不理会她的求饶,举着烧火棍狠狠的打在她背上!
“啊!!”
女子惨叫,瞬间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到极致,浑身疼的冒了一层冷汗。
“我让你偷吃的,让你偷吃的。”
刘婆子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你把吃的都偷吃了,我们吃什么,你一个没人要的庶女,就算死了也没人会记得你,我们来看你,是你上辈子积的福分,你还敢偷吃的!”
刘婆子打的解气,骂的解气。
被打的女子在地上打滚,浑身被打的发青,哭声和惨叫声响彻在小院里。
可这是荒野的庄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即便是喊破嗓子也无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