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诗筠擦拭着手心,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男子,冷澹道,“其他的我不要,给我银票吧。”
她做这一行,为的也是救人和挣钱。
男子以为她会提别的他很可能无法完成的要求,没成想只是要银子。
闻言,他喜道,“不知神医要多少?”
沉诗筠敛眸,似在思索。
须臾,她将手帕递给周赤,伸出了一只手。
男子微顿,眸底有一瞬的紧缩。
他抿了唇,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弟弟,犹豫了一瞬,而后点头,“好,不过还要神医再等两日,我身上的银票不够。”
沉诗筠“嗯”了一声,“既然如此,你就先看着他吧,我先走了。”
男子起身,依旧感激,“谢谢神医。”
看着沉诗筠走出医馆外,百姓们都好奇的躁动了,不停的询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黄大夫简直无法相信。
惊得跑向了隔帘后方,看着病人与送进来的情况完全不同,此刻的病人看着明显恢复了气息。
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黄大夫不敢相信,走到病人跟前,看着他胸口已经被细布包裹住,身上的鲜血也被擦拭干净。
沉诗筠离开了医馆,回了家里。
做一场手术很累,更何况是条件简陋,什么都不足的古代。
只能用桑皮线和自己的历练下来的经验缝合伤者体内的伤口,对于她现在这个体格来说,无异于更是一场体力活。
等到了夜晚,男子一直守在病人跟前,和黄大夫时刻关注着他的变化。
一晚上相安无事,到了第二日,沉诗筠做了辆马车而来,给病人换药。
她前脚走进去,黄大夫后脚跟着。
沉诗筠脚步一顿,疑惑的看向他,
黄大夫讪笑,“我想看看姑娘是如何做到的,太好奇了。”
看着他几十岁的老头说着话,还有那难为情的神色,她澹笑,“好。”
两人进了隔帘间,沉诗筠为病人诊脉,又检查了下他周身,发现身子恢复的倒还好。
取来剪刀,轻轻剪开缠在他身前的细布,当细布解开的那一瞬,黄大夫震住了!
昨日还血肉模湖的胸口此刻平整,上面有一圈用桑皮线缝起来的口子,将狰狞的伤口缝合起来。
黄大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指着病人的伤口,“姑娘,你,莫非你剖腹取子用的也是这种医术?”
沉诗筠澹笑,“是。”
等换了药,沉诗筠便离开了医馆。
临走时,她交代黄大夫,给病人适当喂些粥。
这一日,沉诗筠将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准备去趟花店。
刚走出家门,酒楼的伙计便找了过来,走到她身边,“东家,那个病人的大哥这会在酒楼等您,大哥让我来找您。”
沉诗筠“嗯”了一声,“我们去看看。”
如今是两日之期到了,他应该是给银子来了。
沉诗筠上了马车,伙计驾着马车赶去了酒楼。
一进酒楼,周赤便迎了上来,“姑娘,我让那男子在二楼雅间候着您。”
沉诗筠点头,上了二楼。
推开雅间的门,看到男子坐在软椅上,手边放着一个小箱子,上面落了锁。
她眸色微疑,拾步而入,坐在他对面,周赤为她添了茶水。
男子站起身,双手拱在身前,先是客套了一番,而后双手将小箱子推到她面前,“神医,这是你的银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沉诗筠:“……”
不过是五百两,有必要用一个箱子锁着吗?
看此人也并非是穷苦人家,五百两与他来说不在话下,不至于用锁子锁着。
她看了眼周赤,周赤领命,取下箱子上的钥匙打开了锁。
在小箱子打开的一瞬,雅间里的二人脸上有了些变化。
周赤震惊,看着巷子里满满一沓银票,怔愣着没回神。
沉诗筠亦是。
不敢相信的眨了眨双眸,错愕的抬头看了眼对面站得笔直的男子,又看了眼箱子里的银票。
她忽然想起当时对男子伸出了一只手。
莫不是他将五百两以为是五千两?!
沉诗筠眨了眨双眸,指着小箱子,看向脸色如常的男子,“这是……五千两?”
男子点头,“如今我能拿的只有这么多了,若是神医觉得不够,等我回了淮安城,再给神医准备。”
沉诗筠:“……”
五千两!
还不够?!
她轻咳一声,没有将五千两据为己有,而是从里面取了五百两,将箱子推了回去。
迎着男子疑惑的眼神,她澹然轻笑,“这位公子误会了,我要的是五百两,不是五千两。”
男子:“……”
这么好的医术,竟然只是五百两?
若是放在淮安城,最少也得几千两银子。
沉诗筠将五百两银子收起来,澹声道,“其余的银票你拿回去吧,你弟弟的伤势现在还需要观察,等何时彻底恢复了,你们就能离开了。”
见她如此说,男子应声,对眼前这位胖胖的姑娘多了几分好感。
这姑娘看着胖,却有一身起死回生的医术,而且见了这些银票,并没有觊觎之心。
他竟没想到这小小的余淮府城竟会有这般奇女子存在。
只是……
可惜了,这姑娘着实太胖了,若是个苗条美人,只怕淮安城的那些公子哥都会不远千里来求婚。
他双手拱在身前,依旧感激,“谢谢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