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下午时分醒来,这次血没有离开我,没有留下便条。我侧过身看着血,她睡得正香。我伸出手去捏了捏血的脸蛋,由内而外的踏实感,我会心一笑。
窗外不失为一个好天气,在这寒冷的冬季,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的费力,房间的空调一直没关,屋内十分闷热,血的脸蛋上有一丝红晕。我起身,把血露在铺盖外面的腿放进被窝里,又重新替她盖好了被子。
我把卧室的百叶窗打开,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冲洗着我的内脏,也许往后日子会一点点变好吧我想。
我回头看着熟睡中的血,她的脸上由一种安详的韵味。随后,我简单的进行了洗漱,拿起了一本书在床头慢慢细看,这样的日子似乎好久都不曾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好像以前和初恋在一起时,我也会常常和她躺在床上一起看书,一读便是很久。
那些已然失却的日子,好似会一点点的重新回归到我的身边,我闭眼聆听,冷空气刮过窗子会发出奇妙的声响,一如不知所谓却仍往前的生活,充满未知与焦虑。可是正因为其未知性,才能更加的吸引我们向前,只是人啊,总会在岁月中渐渐失去了耐心,到最后来好奇的心情也逐渐退却,这很难说是人的滞待性所照就的,可是关于其种种,谁又能说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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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1月的下午时光中慢慢思绪着这些东西,关于很多,但很多问题的答案都逃不开生活,我们总是在试图让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一点,再好一点。只是那种好,到底是自己心中的好,还是别人眼里的好,过去的岁月在别人眼中或许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完美,但是其在我心里亦有种久闷在心头的压抑感,我不知道这样的压抑感是从何处寻来,又将安放何处,我只是知道它的的确确的存在着,并且每一分一秒在试图麻痹我的大脑神经,所以它肯定是存在着,可是我找不到它,我甚至看不见它外在的变现,这是我焦虑的原由,但绝不仅限如此,这不是一个场所一个空间一个时间段的问题,它是以人的自身为补给,源源不断,无法逃避。
到底怎样才能彻底的与这种飘渺虚无的东西彻底了断呢?
我摇摇脑袋,点上一支烟。把思维抽身在外。
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西方下落,黄昏要来到了。赶紧准备回头叫醒血。
但血早已经在我不知觉的时候醒来,她靠在床头,眼光久久的、呆滞的望着我,我猜她也和我一样,陷入了关于很多问题的思考,并且没有得到答案。
“何时醒来的。”我问血。
“才”
血说着露出微笑,双手张开的大大的望着我,我上前坐在床沿将她抱住。
血在我耳边轻咬。
“落日来了。”
“嗯。”
“哀,大叔。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梦想着有一天会有一个男孩子陪我从日落看到日出,那样就好像陪伴着我度过了一声,我们在黄昏与黎明间尽情的相拥着,轻吻着。阳光会打在我们的身上每一处皮肤,毛孔上、鸟儿也会叽叽咂咂的歌唱,真好,不是吗。”
“可没想到最后是我这么个又丑又老的大叔吧。”
血闻言偏过头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到:“大叔,你才不丑呢。”
血把头放在我的肩上,我俩久久的看着落日移动的轨迹,血对我说,大叔才不丑呢,其实大叔有很多吸引女孩子的地方,只是大叔通通没发现而已,在这样安静的日子里,时间好像过的很慢,往下如果可以更慢就好了。
余晖落进房间内,窗帘轻轻摇摆着,院外的梧桐树叶好似点点星光。我靠着血,血靠着我。我俩久久的沐浴在这黄昏中。
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什么也想不起来。也许从前在数不清的落日之前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可是不管开心也好,难过也罢。都通通的在那一刻被血的体温,被静谧的房间,被缓慢的时间,冲淡了。
他们好似滴在地上的水珠迟早要被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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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确是有些冷了,期间我打了好几个喷嚏,血还可以用身体温暖我。
末了,天边最后一丝红色退却,夜晚再次来临了。我在别墅的冰箱里找到一些东西,简单的给血做了一些饭菜。
“往下还剩日出了?”我说。
“可不是嘛!”血说。
不过为什么要先看日落再看日出呢,我问血。
血是这样回答的:“嗯,按理和逻辑来说的确是要先看日出来看日落的,我也这样看过,可看完之后总觉得悲伤,好像人的一生就这样过去了,伴随着日落永永远远的过去了,要是反之的话,总觉得人生还有希望,还有期盼,太阳还是照常升起,一这样想的话,心情不就会好很多?”
“有理。”
随后,血提出要出门看日出,说这样比较有气氛。于是我们带上了帐篷和简单的行李出发了。
期间我给周沉打去电话,叫他如果找我的话,不要去我的住处,因为我隐约的感觉到我自身的场所恐怕是不那么让人放心了。
我们开车到老城的后山,这是整个城市的至高点,在哪里能够更好的看日出。
“大叔,快来追我啊。”血像一个去春游的孩子一样高兴。
“大叔,你要是追上我的话,我就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
“什么奖励。”
“就是,mua ”。血把嘴巴嘟起,做出了一个亲嘴的动作。
真是幼稚,我想。
得得,我快步的上前追去。
星光灿烂。我们在一片黑黑的草地上,搭好了帐篷。草地前方是断壁,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灯火绚烂,璀璨夺目。
我们躺在帐篷里,看着这个世界,才发现这个世界也有不曾发现的美的一面。
血躺在我的肚子上,看着点点星空。
“要是一辈子都可以这样该多好啊。”
“会的。一定会的。”我拉着血的小手说到。
随后,我用蓝色孰料表调了一个6点的闹钟,好方便早上起来看日出。夜里有些凉,我又拿出几件衣服该在了我们的身上。
做完这些,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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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6点。闹钟响了,我如期而至的醒来。
血呢?
血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常常的信,还有她随身带着的黑色手表。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没有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