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说话了——
“喂,喂!你好,是大叔吗。”
“嗯,是我”(原来是血,我心想)
“呼,吓死我了,第一次没接,我还以为大叔给我的是错误的号码呢,心想自己也不至于糟糕到让大叔连手机号码都不想给的地步吧,于是,终于鼓足勇气打了第二个电话。”
“呃,刚刚没有听见” (我可不想说因为不认识这个号码)
“没事,没事。这常有的事情吗。”
“对了,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其实,也什么要紧的事情啦。就是想知道大叔有没有安全到家,听到大叔的声音就放心多了,另外就是确认一下大叔给的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大叔把他记下来吧。”
“承蒙关心,”
“嗯,那行我没什么事情了。”
“嗯。”
“那我挂了?”
“挂吧。”
“哎”
随后,血把电话挂掉,我不知她那最后的一声叹气是什么含义。
更加深沉的含义吗,恐怕是我多想了。
我把手机放置一旁,空落落的房间仍是无人问津,可笑是我之前还在嘲笑常青,或许会变成透明的并不是他,而是不断在失去的我,等所有熟悉的场景都已消散,等所有记得我的人都已离去,谁还会知道我的存在,渺小如蚂蚁般的存在。我转头看了看房门,心想要是有奇怪的女孩来敲门也好,可是最终我什么也没等来。
“我到底在期盼些什么啊。” 我低头自语。
次日,我起了个早。心想着也有几天不曾晨跑了。
好的习惯可不能丢。
我穿上了已经开始泛黄的白色跑步鞋,没有带上耳机。
心里突发奇想,要是能听到早晨的鸟叫声也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料,下到楼梯的时候,碰见了熟悉的身影。
——是那只无法忘却的黑色斑点猫。
它此时在单元楼梯门口,憨憨的睡着。
我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不出言语,做不出手势,思维亦无法思考。
记忆它总会在特定的事物中循环往复的出现在眼前,潜意识吗,到底是什么在搅动大脑的中枢神经。
已记不清是哪一年的一个下午,那时我还没和初恋约会几次。
再又一次的约会中,她见我时、怀里抱了一只黑色斑点猫。
那是,第一次见到那只黑色斑点猫。
初恋解释说和朋友宠物商店时看见了,觉得十分的好看,又在朋友的怂恿下当场就买了这只猫。
“哎,当时的确时太冲动了。”
“怎么说呢,你不挺喜欢这只猫吗。”
“好是好,可是拿到家才发现,家里人实在是不喜欢猫,之前也没有萌生过养宠物的念头,所以倒是如今才发现呢。”
“那把它送给别人养嘛。”
“那可不行!”
“就是说了,两个方法都不好,不是前进就是后退,左右为难的时候只有选择对自己最有益的。”
后来,我没有想到,她全然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养起了那只猫。其实交给我养也是可以的,不过我没有提出来,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提出来她也不会采纳,说到底,我记忆中的初恋是个固执到骨子里的人。
“对了,暮。这只猫还有没有名字呢,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
“嗯,可以啊,你看他全身都是黑色,那索性就叫小黑好了。”
“啊,这么老土,不行。”
“那叫大黑”
“你也太敷衍了吧,不行。”
“中黑?”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白暮!你在这样说我可要真的生气了。”
初恋把头转道另一边不再看我,好像是真的有点生气的样子,我看着她好像生气的样子,立即沉默不语,心里不时紧张了起来。
顷刻,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样。转过头笑嘻嘻的对我说。
“不如叫他,黑,黑君吧。”
“黑君? ”
“是的。”
“的确是一个好名字。”
“那么,决定了,以后就叫你黑君了,黑君。”
她边说边低头抚摸猫的脑袋。
记忆的确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过往的东西就像把一面镜子打破成了无数的碎片,谁能说得清我们何时拾起其中的一块呢。
而现在,毫无疑问,我拾起了有关于猫名字的那一块碎片。
“黑君,你还好吗。”我喊到,(总算说出了声)
那黑色斑点猫听到了声音,立即睁开眼睑定睛看了我一眼。
又转眼消失在不知名的草丛里去了。
我没回过神的愣在原地良久,良久。
秋露,晨风,落叶。不知名的鸟儿叫啊叫。是什么牵绊在心头,我透过了一列列香樟树,望着被分隔成了网格状的白昼,它们在高耸的电梯楼下来仍显得孤独无偶。
不知哪里袭来的情绪。
我深深的憋了一口气,随后进行了长达10分钟的快跑。
末了,一屁股躺在了草坪上,呼吸被破坏的已不知该吸还是呼。地转天摇的眩晕感一阵阵疯狂的袭来,此刻的我如同午夜的醉鬼,瘫倒在无人问津的街头。
罢了,罢了。
我用随身带的毛巾擦了汉,又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好在不久,身体机能恢复了正常。
我慢吞吞的回到家,看手机时有血的未接来电。我把电话打了过去。
“呼,你总算时回电话了。”
“有事?”
“李福诚醒了?”
“嗯,刚刚打来的电话。”
“那现在过去?”
“事不宜迟。”
“事不宜迟,明白。”
我匆匆的整理了行囊,多少必上次要准备的充分些,我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接着开车去接血。
“咦,上次的那个快餐店不见了。”
路过以前那个快餐店的时候血也注意到了。
“是啊,总感觉好多东西都会不见的。”
“可是,我不会不见啊,至少现在。”
“也是。”
“哎,大叔,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孤僻,明明待人不错,人也和善,干嘛要把自己憋着,如果你能向我一趟敞开心扉的话想必能交到好多的知心朋友,愿意和你上床的女孩也会数不胜数的。”
我不知该如何接这句话。于是当作没有听到。
血不在说话。
到达医院的时候,是中午的时候。
一个晴朗的天气,我们进去的时候医院工作人员出奇的少,护士和医生想必都午休去了。
李福成半躺在病床上,看见我们来了,微笑向我们示意。老妇和李大虎也站起来迎接我们。
我们把给李福诚买的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
随后,李城福把他妻子和儿子都叫了出去,有说事情要和我们单独谈。
顿时,病房里只剩下我、血和李福城。
“哎,谢谢你们那我送来了医院,不过其实没有这必要的。”
“为何。”
“我这老毛病我自己清楚的很,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还不如不要到医院来花这个冤枉钱。”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血说。
“哎,傻孩子。”
随后,李福城说起了那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