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凤一阵犹豫,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却听柳下惠道,“看来梁太太是不愿意了?那就素我爱莫能助了!”
赵丹凤见柳下惠起身要走,连忙道,“等一下,我想知道怎么个之法,你说的太邪乎,我完全没搞懂意思,为什么要救他,我却要死?医生不是说了要直系亲属么?我虽然是他老婆,但是应该和他完全不匹配的吧?”
“那是西医的疗法!”柳下惠立刻对赵丹凤道,“中医的疗法中有一说叫药引,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听过!”赵丹凤闻言脸色一动,连忙问柳下惠道,“难道你说的药引,是我身上的某个器官?”
“不是!”柳下惠摇了摇头道,“是你的血,而且是大量的血,你也应该知道,一个人失血量达到自己血液总量的20%就已经步入危险期了,达到40%就会危及生命……”
赵丹凤脸色大变的问了柳下惠一声,“你的意思是治好他的肝硬化,需要我献出40%的血?”
“完全正确!”柳下惠立刻点头道,“这还只是初步预算,要看他肝硬化的程度而定,如果肝硬化比较严重,可能还需要50%的血,甚至更多!”
“简直是闻所未闻啊!”赵丹凤连声道,“这怎么可能,医生是救人的,如此杀一人救一人的话,还是医生么?”
“除非梁湛还能找到直系亲属!”柳下惠道,“不过就算找到,还要看机能匹配的化验,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彻底治愈肝硬化!”
“为什么是我的血?”赵丹凤连忙道,“如果是几个人的血一起达到需要的量,可不可以?”
“必须是妻子的血!”柳下惠立刻道,“具体的我无法和你解释,我也是按书直说,这是上古医法,名字就叫妻血泡参化石法!”
“为什么是妻血?”赵丹凤完全不能理解,“妻子和丈夫原本是没有关系的,更别提是血缘关系了……”
“其实妻血不过是一个统称而已,其实不止是妻子,小妾,甚至是任何一个和他有过三年以上房事的女人都可以!” 柳下惠解释到这里,对赵丹凤道,“其实令妹赵晓曼也应该可以,不过你看她在医院时的样子,一个肝硬化都怕被传染的人,她会愿意么?”
柳下惠说得没错,赵丹凤心里自然有数,赵晓曼心里巴不得梁湛死,怎么会救她?
其实何止是赵晓曼,就算自己不希望梁湛死,要献出这么多血,自己都犹豫不决。
“我给你时间考虑!”柳下惠这时起身对赵丹凤道,“不过你要知道,拖的越久,梁湛的肝硬化就越严重,换句话说,也就是拖的越久,你要献的血也就可能越多。”
这次赵丹凤没有挽留柳下惠,她的确需要慎重考虑一下,她也知道柳下惠不可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也正是因为柳下惠不可能在开玩笑,所以她必须慎重考虑,毕竟再也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了。
柳下惠出了茶餐厅后,回头看了一眼窗户里的赵丹凤,只见她正在看着窗外发呆,心中冷冷地道,“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又能几个能做到这点呢?”
所以就算赵丹凤最后拒绝了柳下惠,柳下惠也会一点都不意外。
柳下惠没有回医院,而是打了一辆的士回了自己的诊所,翻出了自己一直携带在身上的那本古籍,找到了妻血化石的记载。
这一段记载柳下惠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也是因为沐东楼曾经在这上面栽过一次跟头,后来沐东楼总是有意无意的拿出来看,所以自己也就跟着留意了。
记载中说男女情事是阴阳调和,一旦过三载,就有了阴阳相辅相吸的天性,在血液中无形中就会产生血液相溶的现象,夫妻间可以以血互补,取血注入病人的肝内,可互有化黄疸、去脾积、融水臌之效果。
柳下惠听沐东楼说过,只是用血的疗效不大,一般只能治代偿期的肝硬化,对失代偿期的病人根本无效,所以后来沐东楼的师傅,发现了丹参和冬虫夏草一起和血炮制的话,功效递增。
柳下惠又看了一会古籍里的记载后,收好了书放好,随即冷笑道,“赵丹凤不肯鲜血,这些都是后话,更何况就是赵丹凤肯鲜血,治愈的机会也只有三五成左右!”
柳下惠正想着,这时却见翁贝茹走了进来,见柳下惠在发呆,连忙道,“你在想什么呢?”
“哦?”柳下惠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翁贝茹,“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肯为另外一个献出生命?”
“啊?”翁贝茹闻言一惊,不知道柳下惠为何有此一说,诧异地看着柳下惠,“你每天都想这些?”
“呵呵!”柳下惠冲着翁贝茹笑了笑道,“就是随便问问,人只活一次,肯为别人献出生命的,又有几人?”
“那也不一定!”翁贝茹立刻道,“见义勇为的就不说了,普通人的话,那要看为谁了,如果那个人真的值得自己献出生命的话,我想那人也不会犹豫的!”
“如果是你!”柳下惠问翁贝茹道,“现在有一个病人,需要救治,必须要用你的命去换他的命,你会愿意换么?”
“当然不愿意!”翁贝茹连声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人格和情操还没有伟大到那个份上!”
柳下惠立刻又问翁贝茹道,“如果是你喜欢的人呢?”
翁贝茹沉吟了一会,这才道,“那要看我有多喜欢他了,如果真的不能失去的那种喜欢,我想我会愿意!”
柳下惠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翁贝茹却觉得奇怪,这时心中一动道,“不会是你遇到什么病人,需要你用命去救他吧?”
翁贝茹越想越觉得可能,柳下惠会不会是觉得他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想牺牲自己去救人啊?
“没有!”柳下惠连忙道,“我和你一样,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最多只会尽力去抢救病人,不会去换命的!”
柳下惠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却在问自己,如果真遇到这种事,还真不好说,如果不救对不起自己的职业,如果救,是不是有点犯二?
柳下惠想着将古籍拿了出来,翻到刚才的那一页,给翁贝茹看道,“你看这里!”
翁贝茹满心诧异地看了一眼古籍上的记载,最后诧异道,“妻血化石法?居然有这么奇怪的疗法?治什么的?”
“肝硬化!”柳下惠对翁贝茹解释了一下,随即对翁贝茹道,“这本书也借你看看吧!可能和天脉神针相辅着来看,会对你更有益!”
柳下惠说着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书对翁贝茹道,“你看,这里就是记载楛毒的,要不是有这本书,我也不会知道楛毒的存在,上次也就无法救人了!你好好看看吧,对你以后有帮助!”
翁贝茹随手翻了几页,要么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病例,要么就是一些闻所未闻的药材和毒,“你真的给我看?”
“这不是都给你了么?”柳下惠道,“可惜啊,看这些遇不到实际的病例操作,就大打折扣了,本来你最近有一个最好的实践机会的,不过现在看来,机会不大!”
翁贝茹收好了古籍,看向柳下惠,“什么机会?”
柳下惠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赵丹凤的号码,立刻对翁贝茹道,“机会来了!”
柳下惠说着接通了电话,问赵丹凤道,“怎么样,梁太太已经想通了?”
“嗯!”赵丹凤对柳下惠道,“如果能救老梁,那就这么做吧!”
柳下惠没想到赵丹凤居然答应了,一阵迟疑,随即对赵丹凤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梁湛的肝硬化肯定没问题,问题是你,我可能没有办法保住你的命!”
“我已经决定了!”赵丹凤对柳下惠道,“不过你要给我几天时间,我想乘着这几天,去料理一些事情!还有……别告诉绮绮!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你想好了可以给我电话告诉我,我让人去准备!”
赵丹凤说完挂了手机,柳下惠拿着手机,一阵呆滞,翁贝茹见状连忙问柳下惠道,“怎么了?你不会是说,你要用刚才那个什么妻血化石法帮人看肝硬化吧?”
柳下惠收好了手机,心中在想,按理说赵丹凤不会为了一个常年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老公,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个赵丹凤,柳下惠还真是想不明白。
“嗯!”柳下惠对翁贝茹道,“所以我刚才说,你有了一个实践的机会,这个病我一个人还治不了,必须要你帮我!”
“我不干!”翁贝茹立刻拒绝道,“我看了刚才书里的记载,这个方法的确可能治好病人,但是它最后一句事,献血者十有八九不治而亡,这哪是治病啊,简直就是以命换命,这种事我不做!”
“你别忘了!”柳下惠对翁贝茹道,“这书是古籍,古代对付失血过多的处理方法没有现在先进,只要我们能想到一个办法,能控制好血量流逝的度量,就可以两全!”
翁贝茹更是讶异地看着柳下惠,“这么说,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柳下惠也不否认,沐东楼当年失败,就是因为血量控制不当,最后不敢再取献血者的血,导致前功尽弃。
这么多年来,柳下惠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至今还没有一个妥善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