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唐欣非但没有被她的三言两语激怒,反而竟是笑出了声,刘梦梦第一反应是,唐欣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刘梦梦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她心里清楚唐欣与关小梅之间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不过是某个人自吹自擂一言之词罢了。如今能够强作出这种嚣张跋扈的姿态,其实不过是自卑心里作祟,然而唐欣风轻云淡的态度彻底令她抓狂,很多早已酝酿了无数个日夜的犀利言辞,一瞬间被忘得一干二净。
两军对垒衰兵必败,本就无论在气势还是容貌上都输了唐欣不止一筹的刘梦梦,早已在无形中落了下乘,此时被对方无视掉后,心里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忽然注意到早已溜之大吉的许宗扬,突然心有灵犀,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心态,调笑道:“哟,竟然找了个缩头乌龟。”
一直站在她身后低头不语的关小梅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初来时的自信心重新被找回,话题借着许宗扬展开,超常发挥的将一些俗语老话全都用上了,期间还夹杂着几句本地方言。虽然出于‘教养’并没有用脏话去骂人,但软刀子杀人最为致命,料想唐欣即便是再有涵养也不可能抵挡住她的言语攻势,刘梦梦的嘴角扬起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抱歉,让让、让让,谢谢!”站在店门口沉默不语的关小梅下意识的让开了路。眼见许宗扬手里拿着一桶不明液体,火急火燎的从身边小跑过去,想要阻挡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宗扬将透明色的不明液体泼在了刘梦梦的俩上。
一瞬间,服装店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刘梦梦剩余的话被泼回了肚子,几个交头接耳的店员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门口的关小梅早已神色紧张的冲到刘梦梦身边。唐欣眼神闪烁不定,心知许宗扬虽然馊主意多,但也是极有分寸,断然不会因为对方三言两语而痛下毒手。
片刻的宁静过后,服装店里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刘梦梦惊恐的捂着脸失声尖叫:“你毁我容!你毁我容!救命啊……”
路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伸着脖子观望着,关小梅手忙脚乱的想要打电话报警,忽然注意到许宗扬脸上奇怪的笑容,猛地一把拉开了刘梦梦的手,脸上表情刹那间变得精彩纷呈。
……
像刘梦梦这种姿色平庸的女人,大概只有浓重的妆容才能掩盖脸上的瑕疵。被许宗扬泼了一杯不明液体,又被刘梦梦亲自用手胡乱摸过,精心打扮过的容貌早已变得不复存在。
长期使用化妆品的后果会对肌肤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本就不怎么出色的容貌此时更是一览无余。
小眼睛塌鼻子,脸上皱纹纵横交错好似老太太的裤子,模样比真实年龄大了何止一轮。
感觉得脸上并没有那种刺痛感,经过短暂的惊慌后刘梦梦重新恢复了一丝理智,这才看清依旧被许宗扬握在手里的瓶子,上面赫然写着卸妆水三个大字。
好似被脱光后赤条条的站在光天化日之下,剥开画皮后露出了内在的丑陋灵魂。真正内在美的人又何须在意自己的容貌,大概也只有刘梦梦这种虚荣心极强的人,才会以浓厚的妆容以掩盖自己的容貌缺陷。
然而当卸下伪装后,某些人的本性便会如卸妆水下的容貌一样暴露无遗。一些难听的脏话再无什么顾虑脱口而出,叉着腰像是一个泼妇一样指着二人破口大骂,配合着脸上花掉的装束,好似一个跳梁小丑。
关小梅终于忍无可忍,冷声训斥了一句,将刘梦梦的话锋成功引向了自己,已经达到目的的许宗扬失去了坐山观虎斗的兴趣,拉着唐欣离开了服装店。
无非是闲逛之余的一些小插曲,旗开得胜的二人自然不会将这种生命中小插曲似的人物放在心里,出了服装店后唐欣不顾淑女形象的趴在许宗扬肩头大笑了一阵道:“你太坏了。不过,还真是解气……完了完了,我好像也被你带坏了。”
言语间似乎有些怪罪,但脸上哪有一丝怪罪的神情,许宗扬被唐欣呼出的气息逗得心广神怡,毫不客气的捧着她的脸蛋亲了一口,坏笑道:“果然还是纯天然的好。”
买衣服的事因为偶尔的小插曲搅合了,沉寂在胜利中二人自然也失去了再回去的兴趣,在许宗扬的强烈要求下,二人去了一家不算出名的服装店,替许宗扬买了一身穿在身上心安理得的衣服。
之后趁着许宗扬试衣期间唐欣偷偷的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包装盒,眼见许宗扬欲言又止,唐欣先发制人道:“不许你问价钱,否则我就跟你翻脸。”
虽然翻脸这种事情只是唐欣撒娇,但许宗扬也心知倘若不满足她的心愿,唐欣一定会一直惦记着此事,在唐欣期盼的眼神中打开了盒子。
许宗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对一些所谓的奢侈品也只在电视上见过,就算是到了他手里大概也叫不出什么名堂。
然而他大抵也能分辨出什么事贵重品,这手表光看做工也知道造价不菲,强忍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任由唐欣替他戴在手腕上。
手表是成功男人的标志,女人送男人手表的含义许宗扬大概也能猜到,无非是今后的时间里有你有我。
唐欣是个不容易动情的女人,然而一旦认定了某人动了真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这种女人倘若辜负了许宗扬会觉得自己畜生不如,有些感动的在导购员羡慕的眼神中抱着唐欣亲了一下,在女儿家娇羞的神色中带着她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一路上心里还在盘算着应该给唐欣买怎样的新年礼物,不知不觉中夜色深了,心知再不送唐欣回去,女朋友指不定又会被她那个不讲理的老爸教训,依依不舍的将唐欣送到家门口,听着屋子里的欢声笑语,许宗扬忽然叹了口气,搂着唐欣的腰道:“回去了能低头就低头,实在迫不得已就把我招供出来,说是我把你拐走了,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侥幸逃离魔爪。”
唐欣笑着脱离了许宗扬的‘魔爪’,恋恋不舍的倒退着进了院子,一进门,先前的丝丝甜蜜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再见面大概是年后的事情了吧,然而打定主意要跟家里抗争到底,自然没必要临阵退缩。带着一股强大的信念,先前的那股信心再次充满了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