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说青田啊,你说麻衣静子怎么还不来啊?明天话剧可就要上演了!她即使是演出前到了,可连排练的时间也没有了,她就那么有自信?”我一边吃着手里的速食食品,一边有些郁闷的问着旁边的青田规司。
“我也不知道啊,按说她以前没有这么大的架子啊?这回是怎么了?不过她即使不来又能怎么样?观众顶多是退票,大不了再发个书面声明道下歉,咱们呢?不仅什么也捞不着,还得忍饥挨饿!”
“呵呵,怎么我抱怨一两句,结果引得你也是一肚子牢骚?谁让你是娱乐记者呢?你不受着,让谁受?”我笑着骂了青田一句。
“你不是娱乐记者啊?还说我?”青田反驳道。
“别,我可只是个小秘书,要不是社里实在没人,我才不来呢。”我连忙撇清道。
“哼,什么也别说了,受着吧!”青田不理我的怪样子,说完话后就不理我了。
我和青田现在在长野。明天晚上这里就要上演麻衣静子主演的话剧《在水一方》了。我和青田来这里就是想采访麻衣的。可是令人感到费解的是明天话剧就要上演了,主演麻衣现在还没有到。而这就苦了像我们这样的娱乐记者,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了,我们还必须呆在火车站,等她的到来。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赶快接通,是总编来的电话。刚听了没有几句,我就拉上青天往外跑,嘴里还连声地说好好好。青田猝不及防之下,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刚要对我发脾气,看一看我那严肃的脸就把话吞回了肚子里,跟着我跑回了车子里。等他在驾驶的位子上坐好,我的电话也接完了,他这才问我:“又出什么事情了?看你一脸的紧张。”
我一边让他发动汽车,一边摇着头回答:“出大事了!麻衣静子遇害了!尸体是在东京到长野的一个小站竹岛市的野外发现的。主编让我们赶快赶到现场,争取得到第一手的材料。”
“什么?又死人了?老天啊,怎么每次我跟着你开工的时候运气都这么背呢?总能遇见杀人案!”
“去,不用这么诅咒我吧!好像我总带来厄运似的。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怎么样。”
“那是我运气好,而且我身上还带着护身符,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没事啊!?”
在我们两个人的争吵中,汽车发动开来,向着竹岛市的方向开去。
竹岛市离长野并不很远,开车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当我们赶到竹岛的时候,警察的调查采集证据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我们通过关系弄明白了现场的确切位置,于是我们也来不及找住的地方,就驱车直奔现场。
尸体是在一片坡地上发现的,周围并没有人居住。我们到现场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我发现在地上有不少杂乱分布的扁平的石子,出于好奇,我捡起几个看了看,发现这些石子都是扁平椭圆的,和周围的其他一些石子有着明显的区别。我心中一动,拿出来一个塑料袋把地上这样的石子都装了起来。数了数一共有十来个。青田发现了我这奇怪的行为,凑过来看了看,颇有些奇怪的问:“欧阳,你怎么突然对这样的石头感兴趣啊?这样的可到处都有。”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又在现场认真地找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收获才和青田离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来到警察署。通过了解,我们知道麻衣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两天前,死亡原因是窒息,而且尸体经过了河水长时间的浸泡,估计是死者遇害者后被抛尸在河水里,而死者衣兜里的石子也起到了防止尸体浮出水面的作用。可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尸体被水冲到河流旁边低洼的坡地上,这才被人们发现。
石子?我听到这个的时候,赶忙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昨天发现的那些石子递给面前的警官,“请问,是不是这样的石子?”
警官很认真地看了看包裹在塑料袋里的石子,然后有些诧异的问我们:“是这样的没错,请问你们是从哪里发现这样的石子的?”
我从警官手里把塑料袋拿了过来,仍旧装在皮包里,“我们昨天也去了案发现场,这些石子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可能是你们在作现场调查的时候疏漏的吧。”我淡淡地说。
警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我一看赶快就对他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们就告辞了。”说着,也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拉着青田逃之夭夭了。
出了警察局,青田问我:“欧阳,为什么我们走得这么忙啊,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呢。”
我白了他一眼,“你白痴啊,石子是他们调查现场的时候遗漏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万一被他们要回去怎么办?我们不是白忙了?再说,还能有什么问题问啊,自己调查就可以了。”
青田点了点头,接着问:“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据我所知麻衣是天影电影公司的签约明星,我们去那里应该能了解到一些有价值的消息。”我从衣兜里拿出我的笔记本边看边说。
天影电影公司坐落在东京的繁华地段,兼之非常有名,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在公司里,我们见到了麻衣的经济人猫田。猫田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几天过去了,他的脸上还能发现悲伤的痕迹,可以看得出麻衣的死让他很痛苦。
“猫田先生,我们了解到您是麻衣小姐的经纪人,对她的死我们也很遗憾,现在我们想和您了解一些关于她的情况,请您理解。”
猫田擦了擦眼睛,说:“只要是可以告诉你们的,我都会告诉你们的。”
“那好,请问麻衣小姐最近得罪没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她处事一向很周到,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她在财务上有什么问题吗?”
“也没有,她很火,这一段片约和广告很多,经济上绝对不会出问题。”
“感情上呢?我们知道她和另外一位明星鹿原正在谈恋爱,两个人的感情如何?”
“这个……,我不好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采访鹿原。”
问了半天,一点有价值的也没有,我不禁也有些烦躁。
“麻衣小姐应该有贴身的随从吧,我想再见见她,可以吗?”
“哦,你是说木下京子啊,她现在是竹高翎子的贴身随从了,现在不在东京。”
“竹高翎子?那不是麻衣小姐的竞争对手吗?请问木下是多会儿成为她的贴身随从的?”
“我想想,应该是在麻衣出发去长野之后,那个时候麻衣要去长野参加话剧的表演,可是因为木下的母亲得了重病,麻衣就没有让木下跟着,可是过了几天木下从家回来以后就要求跟着竹高,态度还很坚决,正好竹高的贴身随从也辞职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
“那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麻衣去长野的第二天。”
听了猫田的介绍,我对木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麻衣和竹高可是竞争对手,况且麻衣对木下还是很不错的,为什么木下要在这种情况下背叛她呢?不过我也没有想很多,毕竟这在娱乐圈里是每天都在上演的。
接下来我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实在是没有更多的消息了,就和猫田约了个时间等木下回来的时候再来了解情况。
随后,我们就来到鹿原在东京的一栋豪华别墅。在这里,我们见到了鹿原。鹿原不过二十七八岁,但在影坛红极一时,家里装饰富丽堂皇。他脸色黝黑,胡须蓬松,不修边幅,胸口上有稀奇的花纹。
照例,我先向鹿原表示了我的慰问。然后就开始了我们的谈话。
“鹿原先生,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和麻衣小姐是恋人的关系,请恕我冒昧,我想问一下您和麻衣小姐的感情如何,有没有什么矛盾?”
“我们的感情还是不错的,矛盾是有的,但是不是很大,还不至于让我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去杀她。你们不会是怀疑是我杀了她吧?”
“呵呵,您多疑了,我们怎么会这么想呢?您对麻衣小姐的死是怎么认为的?”
“我想是谋杀吧。不过我不清楚是谁杀了她。”
“哦,您为什么这么想?有什么依据吗?”我感兴趣的俯下身子。
“怎么说呢,我认为这件事很可能是情杀。麻衣身边有很多男人的。”说到这儿,鹿原的脸色明显的有些黯然。接着,他又说道:“麻衣虽然和我是恋人的关系,但是她还同时保持着和其他一些男明星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都是恋人的关系,而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对了,四天前你在哪里”
“当时我在广岛拍电视剧《遗书》,你可以从剧组里任何一个人得到我当时不在场的证据。我没有作案的时间。”鹿原的神情一片淡然。
“那你和麻衣小姐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我想想,好像是她去长野的前两天,那时候我在剧组很不顺,就打电话给麻衣想和她说说话。”
“哦,您所谓的不顺是指——”
“那几天我的几条片子老不过,挨了不少的骂,你知道,演员们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很烦的。”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
接着我又问了一些问题,鹿原都一一做出了回答。不久之后我就起身告辞了。
走出鹿原的别墅,青田说:“鹿原这个人的嫌疑很重。”
“为什么?”我问道。
“正像他说的,是情杀啊,麻衣除了和她的关系密切以外还和其他的男明星有暧昧的关系,这不是动机吗?”
“作案条件呢?”
“这个……”
“其他的还好说,作案时间很可能是没有的。不过我们还是和那个剧组联系一下,不能光听他的一面之词。”
很快,剧组方面证实鹿原一直呆在广岛的旅馆里,在拍戏的空闲没有出过房间。这样鹿原就没有作案的时间了。可是剧组同时也反映了一个情况,鹿原的贴身随从水井勇吉在麻衣被杀害的那段时间里一直没有露面,而这对一个所谓的贴身随从来说是很不正常的。
对此青田认为合理的解释是“鹿原是没有作案的时间,可是他的贴身随从有的是时间啊,我们不能排除他有指示随从杀害麻衣的可能性!”对这种观点,我也很同意。可正当我们打算展开对水井的调查时,第二天的一个消息使我们陷入了困境——东京赛马场的多摩河畔,发现一具死尸,死者正是水井勇吉。而且他临死前手里握着一枚石子——也是扁平椭圆形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