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与印尼看似人种相近，都是马来人占据主体。不过两国互相看不上，很有种地域歧视的意思。又因为南海的地理环境，使得出了马来就是印尼，中间几乎不存在公海。
这样就大大便利了海狗们。
郑然也一样。因为已经亮出了旗号对印尼下手，他也可以算是马来海狗了。隔三差五去印尼海域抓两艘印尼旗帜的商船，勒索一笔赎金，然后返回马来的私港。
印尼海军不能进入马来领海，只能白白着急当然也未必会着急，马来海狗都是这么干的，他们早就习惯了。
反之也一样，依托于印尼的海狗会来马来作案，然后逃回去，马来海军也不能越界。
国家的存在真是不错，尤其是关系不好的邻国。
马来、印尼和菲律宾曾经还搞了一个“东南亚三国反海盗和武装抢劫协议”。
这个知识点是张玫向郑然普及的。
郑然表示：毫无感觉啊。
以虎鲸号和二白的航速，的确很难有什么感觉。民船逃不掉，军舰追不上。
海怪提督的劫船成功率为百分之百。
“提督，双头鲤派来的中间人已经进入预警海域。是否进行接触。”球球报告。
郑然点头：“派出小白领航。”
小白转了个弯，朝来船驶去。
郑然也让虎鲸号和大白往深海前进。虎鲸号的总吨位有一千三百吨，靠近岛礁的近海并不是很适合它进行机动作战。
不一会儿，小白就领着一艘遮棚船出现在了视野内。
这种船广泛用在旅游行业，带着游客往来码头和水上平台，或者直接去浮潜。能载十二三人，几乎不可能装备武器。可见双头鲤很知道规矩，并且生怕不懂规矩的后辈过于紧张。
遮棚船连带驾驶员只有三个人。
全是男的。
一个浑身黝黑的马来裔，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华裔。
在华人大佬的团伙里，自然是华裔说了算。
郑然让虎鲸号在周围游弋，在大白上接待了双头鲤的特使。他浑身裹在战斗服里，隐约可以看到修长的肌肉线条。
马来人扫视着郑然的肌肉，心中呈现出一幅幅格斗画面。他凭着丰富的经验，揣测郑然的格斗路数，确定这是个以敏捷、速度、精准见长的高手他如果会上网，就能发现自己果然没看错，而且还能知道：海怪提督的枪法很好。
华裔满脸堆笑地摘下了墨镜：“我叫李小龙，大佬叫我阿龙就行了。”
看上去就是很朴实的华人名字，可能是李化龙的子侄辈。南洋华人离开大陆太久，文化受到影响。父子共用一个名字的现象都屡见不鲜，更别提避讳这么高端的文化了。
“你是双头鲤大佬的……”郑然问道。
“那是家父。”李小龙说。
他说：“进来坐吧。”
大白的内装原本十分奢华，仿照高端会所设计而成，并不符合郑然的审美观。
在球球接手之后，这种奢华就变成了精致、简洁、硬朗的军营风格。尤其是简洁的洁，即便让一个重度洁癖患者带着白手套来找茬，也找不出丝毫问题。
在佣人环绕中长大的李小龙，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一尘不染”。
“是个谈正事的地方。”李小龙说道。
郑然直接说道：“你们不是跟我联系的中间人。”
李小龙笑道：“那只是两个下人，怎么能让他们唐突提督阁下呢？家父希望我来见提督，满足提督的一切要求。”
郑然说道：“是你爹要见我，又不是我要见他。他先开口，我再报价，这才对嘛。”
李小龙微笑。常年帮助父亲打理海上生意，让他面对海狗有种亲切感。海狗多种多样，但共同点只有一个：单刀直入。
他们的工作方式就是这样。
“加入我们双头鲤海商行会，您当然不用交公费，不用出公差。所有走商会渠道的货，只收一成手续费。另外就是不要对悬挂双头鲤旗帜的商船下手。”李小龙道。
郑然咧嘴一笑虽然李小龙看不见，但是能听到笑声中的轻蔑。他说道：“如果大家都这么找我谈，我很快就要饿死了。”
李小龙笑了笑：“我只说了硬条件，下面就是我们要谈的东西了：每年商会给你一百万美元的年金。”
拿了人家的钱，自然就是人家的人，得为人家干活。
这个道理放诸四海都准。
郑然说：“好啊。”
李小龙一愣：“呃，提督还有什么要求么？”
郑然摇头：“从你们打钱给我开始算。”
李小龙当然同意：“成交。”今天的会面比起以往任何一次谈判都顺利，这让李小龙信心大涨，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是父亲的左膀右臂了。
郑然起身送李小龙出去，掏出一张纸，道：“下船之前，先打五十万美元到这个账号。”
李小龙笑道：“我们会一次性付全款，马上。”
郑然摇头：“不，这是咱们的见面费，或者说是你的赎金。”
李小龙脸色微变。即便见识了南海大部分的海狗大佬，他也没见过翻脸如此快的家伙。刚刚还说好不对悬挂双头鲤旗帜的商船动手呢，现在就勒索双头鲤的儿子？那之前的承诺能当屁用！
郑然指了指李小龙身后的保镖那个马来裔：“他十万。”
李小龙正色道：“提督阁下，我以为我们谈好了。”
郑然不以为然：“对啊，但是上了我船的人，没有一个能够不付赎金就下船。”他想了想：“除了搬运工。”
李小龙脸色冷下来：“提督阁下，家父在南海还是很有实力的。从我们最先找到你，你应该能看出来。”
郑然点头：“我知道双头鲤，我还见过他。不过这跟我的规矩没有冲突。想下船，付赎金。别这么看我，我已经很客气了。”
马来保镖站到了李小龙身前。
李小龙幽幽说道：“提督阁下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十步之内，人尽敌国？我们现在只有……”
砰！
枪声响起。
马来保镖刚刚想动，额头已经被柯尔特开了一个洞。
前面的血流出来，后面的头盖被掀开，脑浆喷了李小龙一脸。
郑然收起柯尔特，从容道：“快枪手能在六分之一秒内拔枪、射击。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觉得这个马来人能快过我的大蟒蛇。”
李小龙退了一步，甚至不敢掏出手帕擦去脸上的污物。
郑然道：“现在，你的赎金是六十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