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王殿下。【】”拓跋紫微微福身,行了一礼。
“言儿,你怎么来了?”皇后问。
冥天言朝皇后行了一礼,这才回道:“儿臣入宫来向父皇汇报集市一事,此事关乎拓跋大小姐,儿臣有些事情想问她,还请母后不要跟儿臣抢人。”
皇城集市一事,由儿子主理,这事办得漂不漂亮,直接影响到儿子在皇帝心中的印象。
虽然皇后还不想就此放过拓跋紫,但儿子的前程更为重要,于是不甘地暗刮了拓跋紫一眼后,还是放过了她,“淳王殿下问你什么,要好好回答。”
“是,皇后。”拓跋紫不想多事,对方说什么,她便答什么,大大方方地将脖子上的那条所谓的脚链摘了下来,放进檀木盒子里。
宫婢将檀木盒子盖上,恭敬地递给她。
拓跋紫也不推辞,接过檀木盒子,又朝皇后福身行了一礼,牵着小肉团子往外走。
冥天言也跟皇后告退,跟了出来。
“多谢淳王殿下刚才帮我脱身。”远离长秋宫后,拓跋紫道了声谢。
“本王不是在帮你,本王是在帮自己。”冥天言淡笑轻语。
拓跋紫一听,以为他真是有关集市的事情要问,便道:“淳王殿下有什么问题请讲,拓跋紫定知无不言。”
集市一事,她始终心怀愧疚,所以无论冥天言问什么,她都会好好配合。
“你讲话不必如此生疏。”冥天言突然笑得另含深意,“说不定,很快你便是本王最亲密的人。”
拓跋紫不解地看着他,“淳王殿下此话何意?”
“你可知道,御王跟本王要魏书源的证据时,许了本王一样东西。”冥天言看着她,目光灼灼。
拓跋紫没开口,猜测他此话的意思。
冥天言轻笑,“御王把你许给了本王,很快你便是本王的人了。”
拓跋紫一听,反问:“敢问淳王殿下可知御王要魏书源的证据做何用处?”
“这个本王当然知道,虽说陛下有意遮掩魏书源和拓跋傲的事情,但本王主理此事,自然什么都知道。”冥天言道。
“既然淳王殿下知道,那么自然也知道御王殿下跟你要证据,是为了谁。”拓跋紫扬唇一笑,“御王殿下为了我,去跟你要证据救我,救了我后,又把我许给你?”
不等冥天言回答,拓跋紫忍不住又是一笑,“这种话,淳王殿下说出来,自己也能信么?”
冥天言脸色微微一沉。
的确,冥北凉为了帮拓跋紫才跟他要证据的,怎么可能千辛万苦救了拓跋紫,又将拓跋紫送给别人!
逻辑上根本说不过去!
冥天言也不是一般角色,很快脸色又恢复正常,轻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下次淳王殿下还是不要开这么冷的玩笑为好,因为一点都不好笑!”拓跋紫一点情面都不给道。
冥天言浅笑尔雅,“本王下次一定准备一个好笑一点的笑话。”
这冥天言也是个绝佳的美男子,除去内在不说,这外表绝对是满分,温文尔雅的样貌,真真是赏心悦目得很。
不过拓跋紫更喜欢冥北凉那类型的,对冥天言的外表只是单纯的欣赏,并不会被吸引。
只是很不凑巧的是,这时她突然手滑,手里的檀木盒子掉到了地上。
拓跋紫蹲身下去捡……
手刚碰到盒子,冥天言的手也伸了下来,握在了她的手上。
小肉团子眼睛猛地一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往回跑。
“谢淳王殿下,我自己能捡!”拓跋紫摆脱冥天言的手,自己将盒子捡了起来。
冥天言笑而不语,跟着站直身子,看着她。
“咦,麒儿呢?”拓跋紫突然看不到小肉团子。
“小孩子顽皮,估计趁我们不注意,躲到哪儿玩去了。”冥天言说道。
最近皇城总是出现鬼府中人,拓跋紫有些担心,赶紧道:“我去找麒儿,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
但冥天言跟在她身后,“这宫里,本王比你熟,本王带你去找。”
拓跋紫本来脱口想拒绝的,但到嘴边的话,突然又被她咽了回去。
因为她是个十足的路痴,皇宫这么大,如果没个熟悉的人带路的话,她根本找不到小肉团子,到时候冥北凉还得反过来找她。
“那就有劳淳王殿下了!”
“本王乐意至极!”
……
另一边,冥北凉正在陪皇帝下棋。
皇帝七个儿子,他是最不适合当储君的人,但皇帝却是有意要将帝位传给他,甚至想把轩辕雨也赐给他,让他同时拥有拓跋和轩辕两大家族当助力。
冥北凉超级无奈,婉言拒绝了皇帝的好意。
皇帝很失落,“朕几个儿子,不乏雄才伟略,但最适合接朕这江山重任的,便是你。”
“儿臣认为三皇兄是个不错的人选。”冥北凉执着黑子,稳稳地落在棋局上,“陛下派三皇兄主理皇城集市一事,想必也是有意要历练三皇兄。”
“你是认为朕想把江山交给你三哥,所以朕刚刚说要把江山交给你,你才不答应?”皇帝问。
“自然不是,儿臣从未想过要当这大冥江山之主。”冥北凉淡声道。
皇帝将白子落下,难过地叹了口气,“是朕忘了,你与你母妃……终究是会离开的……”
冥北凉执着黑子的手一顿,半晌之后,才开口,“只要儿臣在的一天,定力护大冥皇朝,永世不灭。”
声音虽淡,却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承诺。
这时,一个小身影从外面跑了进来,大老远就在喊:“父王父王,不好了,娘亲要被抢走了!”
“小殿下,小殿下……”内监要拦他。
但小肉团子特机灵,一闪身就进入御书房里,跑到冥北凉面前告状,“父王,娘亲快要被抢走了!他、他、他……”
小肉团子气喘吁吁地他了好几句,才把后面的话补完,“他还摸了娘亲的手!”
谁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摸了他家紫儿的手!
冥北凉猛地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陛下,儿臣先告退!”
说完,拉着儿子就往外走。
皇帝看着儿子急匆匆的背影,为那个摸了拓跋紫的手的人捏了把汗,心想:这人太不长眼了!
估计皇帝要是知道这个人也是自己儿子,就不会这么想了。
刚离开御书房不远,便迎面看到拓跋紫和冥天言肩并肩走了过来,拓跋紫脸带急色。
“父王,就是他,就是他摸了娘亲的手!”小肉团子远远地指了冥天言一下,撒开小腿往前跑去,比他爹还急,“父王,我们快点!”
冥北凉一看是冥天言,脸色冷了冷,大踏步跟在儿子身后。
四人在一处走廊中间相遇,拓跋紫一看到小肉团子,暗暗松了口气,正要开口,哪知小肉团子一下子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拼命往冥北凉的方向拖。
“叔叔,虽然你还没有死,我很开心,但你不能抢我娘亲,还摸我娘亲的手!”小肉团子生气说道。
拓跋紫一听,额头上黑线狂冒,赶紧解释,“误会!误会!我就是盒子掉了,淳王殿下想帮我捡起来,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而已。”
虽然她觉得冥天言当时是故意的,但避免某位爷吃醋,她必需这样说。
“盒子?”冥北凉脸色微沉。
拓跋紫赶紧将盒子打开给他看,“是皇后娘娘送的一条链子,说是对月节可以用的。”
“我们不需要这个。”冥北凉拿起盒子塞还给冥天言,“麻烦三哥拿回去转还给皇后娘娘。”
“可那个什么对月节,我也想去……”拓跋紫手一伸,想将盒子拿回来。
冥北凉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有本王在身边,没人敢给你传情,不需要戴那链子。”
“……”好吧,这位爷有这个魄力。
“三哥请便,七弟告辞了!”冥北凉抱起儿子,搂着拓跋紫从他身边越了过去。
“七弟莫要忘了对本王的承诺。”就在冥北凉走出十几步远时,冥天言突然开口。
冥北凉脚步未停,“只要三皇兄如约而行,本王定当履行诺言。”
转眼间,冥北凉带着妻儿已经消失在眼前,冥天言手掌慢慢握紧。
上了轿子,拓跋紫问:“你给了淳王什么承诺?”
拓跋紫怕他为自己牺牲太多。
“答应助他登帝位罢了。”冥北凉漫不经心道。
罢了?
助一个人登帝位,是何等的大事,他居然只用“罢了”这种若无其事的语气。
“你若觉得为难,便不要履行承诺,你是为了我,让我代你去履行承诺,合情合理。”拓跋紫不想欠他太多。
“没有为难,若他以后没有任何不义之举,我倒觉得他是帝王的好人选。”冥北凉说道。
他刚刚在皇帝面前举荐冥天言,并不是因为承诺,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冥天言适合当未来的帝王。
“我就怕他心胸狭窄,当了皇帝之后,不容你。”拓跋紫担心道。
“天下去处多多,我不需要他来容我。”冥北凉漫不心经地,垂眸凝视拓跋紫,“若是紫儿想永远留在京城,我倒是可以做第二手准备。”
“不必,如你所说,天下去处多多,处处不是家,又处处是家。”拓跋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