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十五章百里红药
等四儿走了,隔壁的两个丫头还是没有醒,估计是昨晚着了那兽面公子的道。**
此时,我眼睛已经去了肿,便拿了个新绣好的香囊,去拜见那位红『药』贵『女』。
去的路上胖丫告诉我,昨夜红『药』贵『女』下令杖毙了一名『侍』奉阿芷的婢子。听,是那不长眼的婢子『私』自带了男人进府,在院中『私』会时,又刚好被路过的红『药』撞上,结果男的跑了,『女』的却没跑掉。
胖丫的时候唏嘘不已,直天下男人都不可信,可我却在心中暗叹,那可怜的婢子应该是不心撞见了红『药』与楼少康的情事,又因着她是庶『女』阿芷的人,才被红『药』下了杀手。
穿过几间院落,我和胖丫行至红『药』屋前,有婢子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一袭湘『色』襦裙的红『药』就领着一个样貌还算可人的绿衣『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看着有些眼熟,一番寒暄之后才知道,她原来就是楼大夫的嫡『女』,楼少康的幺妹——绢。
当日,在太子府寿宴之时,便是她在背后山鬼山鬼地叫我。
“我今年十八,绢今年十六,芈拾妹妹是我们三个中最的。”红『药』执了我的手坐在窗前的苇席上,微笑道:“伍将军怎么舍得这么早就把你嫁出去?”
还没等我回话,一旁的绢便『插』了进来:“红『药』姐姐,你不知道,芈拾妹妹和公子利早就情意相投,因着她年纪太,公子利还特意到国君面前求了好几回。现在,连君夫人都知道,伍家有个让公子利倾心爱慕的『女』公子。”绢的这番话得『阴』阳怪气,挑拨之心昭然若揭。
“是吗?我呢,妹妹还未及笄按理是不能出嫁的,公子这也太着急了。”红『药』脸『色』一僵,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我的手。
原来我要嫁的人是他……
这些年公子利待我一直很好,除了平常差人送些新鲜玩意予我把玩之外,上次我被箭簇伤到了额头,他也是一罐罐地往府里送『药』。可是,好归好,我待他却没有这个心思,现在突然要嫁他做妾,心里只觉得荒唐。
“妹妹怎么都不话,可是高兴坏了?”绢满脸堆着笑殷勤地给我递了一枚干果。
“我年纪尚,只当公子是位好兄长,情啊爱啊,还不太懂。”我低头轻声回道。
“果然还是个孩子。”红『药』拍了拍我的手笑道,“公子温柔体贴,情爱两字再过几年你就懂了。”
晒着暖阳,吃着干果,三个人东拉西扯地又聊了一会儿,我陪着笑,装着傻,最后实在觉得心累,便起身告退。
临走前红『药』送了我几丈罗绢,又嘱咐婚期定在五月之后,让我早做准备,给自己绣些喜庆的『花』样子到时候一同带到公子府去。
我一一应下,带着胖丫退了出来。
如果这件婚事成了,那伍封、公子利和百里大夫就结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同盟,楼大夫临时『插』一脚,硬把『女』儿送进来,无疑是太子抗争此事的手段。
我跟在伍封身边多年,不是不知道此间的厉害关系。如果联姻之事对他真的那么重要,他大可以当面告诉我,也许为了他,我即便心中苦痛,也会心甘情愿地出嫁。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三个月之后他会回来接我……
莫非他另有苦衷?
这一天夜里,我的脑中突然萌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想要离开雍城,我想要走到西北去,亲口听他告诉我原因。
日升日落,时间在我指间飞逝而过,转眼我已经在百里府住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除了按例给几位夫人请安,陪红『药』做『女』红外,大部分时间都在计划着自己的西北之行。
这一日,我得空带着四儿回了一趟将军府,打了些东西『交』给无邪保存,预备着两个月后伍封如果没有回来,我就带上四儿和无邪自己找到边关去。
另一头,公子利为了避嫌,自太子府匆匆一面之后就没有再找过我。可等我这次回了府才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竟66续续派人送了二十几个礼盒,从『玉』件配饰到锦帛布匹,从各『色』干果到珍贵香料,七七八八堆满了我的房间。
在这些东西中,我意外地现了一枚玲珑剔透的碧『色』『玉』环,那半掌多宽的『玉』环之上雕刻的俨然是一只奔跑于祥云之中的九尾兽。
“这『玉』环的颜『色』好奇怪,绿得有些泛蓝,像你的眼睛。”四儿见我望着手中的『玉』环呆便凑过来看了一眼,“兽雕的也『挺』可爱,看来公子利对你还真不错,要不你就嫁他算了。”
“死丫头,胡什么呢!”我把『玉』环心地揣进怀里,“这东西和我也许有些渊源,等下次见到公子再问问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下次见他,恐怕得是成婚当日了。”四儿凑到我耳边调笑了一句,然后迅地逃开了。
“算你跑得快!”我冷哼了一声不去理睬她。
“阿拾,这满屋子的东西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搬到百里府去?”四儿叉着腰看着满屋子的盒子、箱子不知该从何下手。
“捡一些香料带着吧,回头可以送人。”我把身旁的一盒香料递给了她。
“这一盒香,卖了都能盖间房,开几方地了。”四儿打开盒子闻了闻,叹息道,“我这回来的路上,看到好多饿死冻死的人。哎,这些人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地,『交』完田税后剩下来的那粮还不够养活一家人。”
“谁让地都是贵人家的呢,农户想要耕地就必须上『交』田税。不别人家,单将军的采邑,今年西北的收成比东边更不好,但采邑送来的粮食还是和往年一样多,这背后不知又要饿死多少人……”
“唉,怪来怪去也只能怪那些饿死的人出身不好了。”四儿拿布袋打了一个包袱,“香料、干果,再加一丈你喜欢的月白『色』丝绢和一捆赭黄夹银丝的绣线,看看还要带些别的吗?”
“把公子利上回送的那把匕拿出来给我吧!”
“你拿它做什么啊?”四儿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红布包着的东西,一层层掀开后正是几个月前公子利送的一柄镶宝石匕。
“这刀好看是好看,只是柄上镶了那么多宝石,拿着有些硌手。”四儿把匕递给了我。
“这匕的刀刃是用天石做的,比寻常的刀剑都要坚硬锋利,平日里可以带着防身,万一以后在外面没了钱,还能把宝石抠下来换些要紧的东西。”
“那你就收着吧!东西都理好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百里府的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嗯,走吧!”我把手边的东西理了理,站起身来出了『门』。
晚上回到百里府,我映着烛火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碧『玉』环上的那只九尾兽,它让我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当日在摩崖山上做的梦。
天下各国贵族,皆以神之后裔自居,修氏是战神蚩尤的后裔、共工氏是水神的后裔、重氏是『春』神的后裔,但是谁都没有亲眼目睹过神迹,因而我很难相信自己真的是青丘神狐的后裔。可我手中的这枚『玉』环又该如何解释呢?它的样子,它的颜『色』,分明就是我梦中所见双环佩中的一环。
“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明天还要早起去祭坛拜『春』呢!”四儿支起身子『迷』『迷』糊糊地问道。
“嗯,知道了。”
我把『玉』环用红绳穿好后系挂在『胸』前,起身吹熄了蜡烛爬上了『床』。
四儿嘟囔了两声就把脚架到了我『腿』上,我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轻声问:“四儿,我的祖先如果是只狐狸,你会害怕吗?”
四儿『迷』『迷』糊糊地回道:“明天去祭祀的芒神还长了个人头鸟身的样子,你又没长尾巴,怕你干嘛?”
“对啊,我又没长尾巴怕什么!”我长吐了一口气,翻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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