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十四章峰回路转
我与伍封正着话,旁边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我这才想起张孟谈就站在我身后,于是红着脸把头钻进了伍封的怀里。
“这位先生莫怪,我家阿拾一贯这般任『性』,让你见笑了。”
“无碍,尊驾是?”张孟谈问。
“在下伍封!请问先生名讳?”
“原来是驱击西戎,七战七胜的伍将军,鄙人晋国赵氏家臣张孟谈,久仰将军大名。这次随家主使秦,一直想见伍将军一面,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先生过誉了,可惜今日多有不便,改日先生若看得起伍某,某定备上酒席与先生畅饮一番。”
“伍将军盛情,孟谈先谢过了!”
他们俩正寒暄着,太子带着众人从地牢里走了出来。
“瑶『女』被关在地牢里,东西他们已经找到了。”我从伍封怀里钻出来,声地把情况『交』待了一遍。
“你别费神了,一切有我!”伍封帮我理了理头,转身朝太子迎了上去。
“我之前以为那公子利是姑娘的情郎,没想到真正得到美人心的却是上将军伍封。唉,怪不得你看不上我这谋士了。”张孟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酸溜溜地调笑道。
“当你是朋友我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家公子在秦国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就赶紧回去吧!”
“看到伍将军的时候一副娇羞可人的『女』儿姿态,一转眼又变得这样冷淡、世故。行了,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完,他弯起嘴角冲我一笑,转身回到了赵无恤身边。
“伍将军回来的还真及时,莫不是早就知道了这几日府中有人要来我这儿做客?”太子的话显然意有所指,他紧盯着伍封的脸,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可以证明他密谋行刺的证据。
伍封闻言笑道:“阿拾这几日劳烦太子照顾,伍某在此谢过。不过伍某此次来,是因为在外偶得了一件大礼,一心只想快马加鞭赶回来献给太子。”
“大礼?什么大礼?”太子被伍封的话『弄』得满脸疑『惑』。
伍封不急着回答,反而抬眼看向赵无恤。
这赵无恤是个明白人,他立马上前一步,施礼道:“太子与伍将军多日不见,必有话要叙,无恤就先告辞了!”
“无恤公子几时归晋?鞝定来相送!”太子回礼道。
“三日后无恤便要回晋国了,届时在馆驿恭候太子大驾!”赵公子完便带着一众家臣离开了。
赵氏的人走后,太子鞝瞬间沉下脸『色』,厉声呵斥道:“伍封!你教唆府内贱婢,在宴席之上意图行刺本太子,如今你还有何话要!”
面对太子的责难,伍封定神回道:“太子何出此言,我离府已有数月,今日回府才惊闻此事。府内贱婢勾结外敌是伍某失察,但如今有‘传书石板’为证,谋刺一事是晋人暗中唆使,与伍某无关。”
“哼,贱婢偷传的密函的确已经找到,但你又如何证明,这石板不是你伍封事先放好的?”
“伍某待太子一向恭敬,但太子为何要咄咄『逼』人,非置我于死地不可。”伍封完一抬左手,便有士兵抱了一堆长剑走了过来。
“这剑上刻的字想必太子熟悉得很。”伍封『抽』出一把剑递给了太子鞝。
“这是我府上的兵器,如何到了你手上?”太子看着剑身上镌刻的字样,不解地问道。
“这倒要请教太子了,我十几日前在泾阳遇刺,刺客个个出手狠毒,若不是随行的卫将军出手相助,伍某这条命怕早已经丢了。”
伍封完一手扯开衣襟,『露』出了受伤的肩膀:“伍某遇刺之事,卫将军可以为作证,只是不知见了秦公之后,太子对这些刺客要作何解释?”
卫将军是太子鞝的母舅,他为人刚正不阿,极受秦公倚重,当年若不是他极力主张立长不立幼,太子鞝恐怕也坐不上这个太子之位。因此,有他作证,此事如果告到秦公那里,太子鞝讨不到半分好处。
“伍将军,我为何要派人行刺于你,再了,就算我真的要派人杀你,也不会蠢到拿自己府中的刀剑!”
“太子的心思,伍某实在是『摸』不透。既然太子对此事还心存疑虑,不妨我们一起去面见国君,请他做个定夺,如何?”
太子鞝『阴』险却不愚笨,几件事情摆在一起,他是明白幕后真相的。不过他先前一直希望能借由此事扳倒伍封,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被晋人算计了。
“这事就不用劳烦君父了,十日之内我定会给将军一个解释。今日,伍将军车马劳顿一定辛苦了,不如先带阿拾姑娘回府休息,等明日我们再细细地调查此事,可好?”
“伍某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就是因为相信太子绝不会做出刺杀下臣的事。回到雍城后,得知太子也在府中遇刺,更是觉此事严重,晋人用计着实歹毒!”
太子见伍封松了口,立马头称是,最后还亲自将我们送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上了马车,我就倒在伍封怀里睡着了,长时间的紧张和疲累让我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正午,等我起来时,伍封已经应邀去了太子府。
今天又是一个『阴』天,天是灰黄『色』的,沉闷而又晦暗,西北风夹带着戎地的黄沙又开始在秦地肆虐。天空中一团团『阴』惨惨的乌云,顷刻间被撕成了絮状的条纹,覆盖了雍城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将军府的树落光了叶子,只剩下空落落的褐『色』枝干,直直地『挺』立在风中。枝丫上,几只黄褐『色』的麻雀瑟缩成了几个圆,怯生生地挨在一起取暖。
不管我有多么讨厌这秦地的冬天,它依旧还是来了。
后院的校场上,由僮正带着一干士兵做着每日必行的『操』练,无邪俊俏的相貌和他那头卷卷的头让他在队列中显得格外扎眼。
他看见了我,立马扔下手中的长戟,又蹦又跳地冲我招手,我回了他一个笑容,招手把带队的由僮叫了出来。
“『女』公子,你怎么来了,将军不是让你今天好好休息吗?”
“我没什么事,就想来看看无邪和豫狄,他们两个和兵士们相处得可好?”
“豫狄箭法高,府里的子们天天缠得他学『射』艺,无邪有些不服管教,但身法、力量都在我等之上,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这次他们俩到太子府盗剑立了大功,将军的赏赐都已经下来了。”
“这样就好,那公士希可回来了?”
“前几日就回来了,只是在泾阳假扮刺客的兄弟死了五个,现在公士希在安置他们的家人。”
“此事需要心谨慎,不要叫太子府的人看出端倪才好。”
“『女』公子放心,家主早就做了安排。”
“由僮,这次的事多亏了你细心安排,阿拾感『激』不尽!”我施礼谢过,由僮连忙将我扶了起来,急言道:“我只是照『女』公子的安排一一做好,哪里值得『女』公子道谢。”
“我值得便是值得。”我一礼到底,起身又道,“马上就要到岁末了,家宰虽然不在,但府里祭祀的事情万万不能耽误,我明日要去西市采买些必用的物什,你让无邪一早来见我吧!”
“诺!”
和由僮『交』待清楚之后,我在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转了几个弯竟不知不觉走到了瑶『女』的居所前。
原先与她同住的几个婢子现下里都已经搬了出去,的屋子被太子鞝的人翻了个底朝天。扯碎的被褥扔在地上,几个木头箱子也被砸破了堆在『门』边,几日前还整整齐齐的房间现在已是满地狼藉。
我伸手把倒地的案几扶了扶,随手抱起被子想要放回『床』铺,才走了两步,左脚一不心踢中了一件物什,弯腰一看,瑶『女』的梳妆奁正孤零零地躺在我脚边。敷面的细粉,涂『唇』的口脂,描眉的石黛,白的红的青的撒了一地。
当日我将瑶『女』支开后,便是在这里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晋国密函……
我抱着破碎零落的被子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那黑漆描红的妆奁,心里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了,到了后来,心突然开始微微地有些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地离我而去。
伍封推开房『门』找到我时,屋外的太阳早已西沉。
他看着兀自呆的我,什么也没有,只径自抱起我出了瑶『女』的屋子。
冬夜的北风如野兽般嘶吼着,肃杀的寒气似乎想把一切都冻结。一路走来,耳边时不时传来树枝被大风折断的声音,那些掉落的残枝来不及落在地上就被狂风吹卷着在灰黑『色』的天空中盘旋飞扬。我往伍封怀里缩了缩,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幽幽地问道:“我与瑶『女』本不算亲厚,为何现在会如此难受?”
伍封停了停,半晌才淡然地回了一句:“你把死看得太重了……等你习惯了宫廷里的斗争便好了。”
是吗?习惯了就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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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人问简子,为嘛阿拾知道瑶『女』是细作之后没有直接关押她,还任由她去了太子府,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在评论区设了个竞猜,第一个猜中的mm会有奖励哦!答案,明天新的一章里就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