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要是王大庆在的话,肯定是一点儿事儿都不能有。
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李青风这种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居然接了一个活儿。
那户人家总是说自己家池塘里的鱼老是无缘无故的没了,起初以为是家里的小孩子或是家里做工的长工给捞走的。
可是长工是在他们家里住着的,且池塘里面的锦鲤,那是谁都不能吃的,便就算是偷偷煮了,总也能有人生火。
所以这家人很纳闷。
这居然就都成了悬而未解的事情了。
本来这家人也没多心,没多想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那些鱼,居然全都只剩了鱼刺,浮在了水面上。
那家人这才知道这池塘里头,有东西。
且它能吃掉鱼之后还能把鱼刺给吐出来,这可就不能是一般的鱼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们望着那腐烂了的鱼头,连黏着鱼肉的鱼骨,和池塘里所发出来的阵阵的腥气。
觉得一阵一阵的头皮发麻。
但是他们下渔网去捞,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捞到。
本来这些事情同人无关,那户人家虽说心里别扭,但是到底是没有什么相扰相干的问题。
于是也就不管了。
但是事情就是出在了他们不管了之后。
有一天,他们家的不满三岁的小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的时候,大人只是离开了不到片刻的功夫,再回来一看,孩子就没了。
这下子,整家人都疯了,满哪儿去找,也都没有找到。
直等到过了几天之后,这个孩子的,已经泡发肿胀的一个头,漂到了池塘之上的时候,这家人,这才明白了。
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就是池塘里的这个他们看不见的东西。
而他们适时也听说了。洛阳城里,有一个很厉害的除妖人,开平坊里的李青风。
于是他们便赶忙去了李青风那儿,请求李青风的帮忙。
但是这种情况一听,就知道那池塘里的东西,是一般人所不能够看见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青风明知道自己看不见,却竟然把这个事情,给应承了下来。
最后他搬了一堆的东西,去收服一个他根本就看不见的东西,最后当然是不可能会成功的。
而且不仅没成功,还被那个东西,给腿咬了一口。
李青风回去之后,就在发烧,下不来床。
但是王大庆是不可能会知道的,因为他已然搬去了礼部。
他是在那一日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两本周易,和一本礼经,被遗忘在了李青风的院子里,而且,这两本书他必须要用到。
所以,去李青风那儿拿书,是必然要去的。
所以王大庆只能去了。
门未上锁,但是他叩了叩门,却不见有人来应。
王大庆还以为李青风是出门又忘了上锁,于是便径自进了屋,拿了书之后,王大庆刚想着要走,但是隐隐约约的,感觉李青风那东厢房的门,没有关的紧。
他青风兄平素那房门可是必须得严实关着的,这样他才放心。
如此一想,王大庆当即心里一个咯噔。
坏了,可别是他青风兄的小院儿里,遭了贼吧?
王大庆如此想着,便就从廊下木梁的旁边,提溜起了扫帚,小声的走到了他青风兄的东厢门口。
而后,一只手攥着扫帚,一只手轻轻的推开了门。
他探头往里头看去,李青风的那屋虽然一如既往的凌乱,但是却并无翻动的痕迹。
王大庆皱了皱眉头,走了进去,而后往床上一瞥,愣了。
只见李青风浑身哆嗦着缩在床上,满脸蜡黄,脸上全是汗,闭着眼睛牙都在打哆嗦,看上去已经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王大庆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过去查看。
他摸了一把李青风的额头,都烫手,王大庆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轻声呼喊道:“青风兄,青风兄?”
李青风哆哆嗦嗦的,但是却没有应答。
王大庆见状不好,赶忙一把捞起李青风,抱着他,就往胡同外面的那个医馆儿跑去。
李青风长得结实,身子也高大,肯定轻不了。
但是王大庆这等整天写写坐坐的文弱书生,居然能凭着一股脑的狠劲儿,给他抱起来就跑,不得不说当时王大庆心里究竟是有多么着急。
医馆里的大夫看了看李青风烧成的这样,连连咂舌,对王大庆道:“你若是晚来个一时片刻的,这人估计就都能给烧傻了。”
王大庆连连点头,冷汗都给吓出来了:“大夫,劳您费心。”
那大夫点点头,查看了一下,而后皱了皱眉头,道:“这倒像是哪儿发炎引起的发烧。”
说着,看了看王大庆,又看了看李青风,顿了顿,干干一笑,道:“你们二位,是那种的亲近关系?”
王大庆愣了愣:“啊?”
大夫那话又不能说的十分明白,只能含含混混的,末了,看王大庆这种榆木疙瘩的样子,这才硬了硬头皮道:“二位可曾行过房事,你可曾不小心伤了他?”
王大庆都懵了,但是这话是最明白不过了,于是他蹭的一下,脸涨的通红:“我们不是……不是,没有……”
大夫哈哈一笑,也挺尴尬:“啊呀,对不住对不住,我看你将他抱进来的,又看他烧成这样,以为你们二位是额呵呵呵。”
王大庆脸红的都要滴血,他点了点头,看向李青风,突然,发现他大腿那儿,似乎缠着一些什么东西,于是赶忙对那大夫道:“大夫,您看看他的腿上,是不是有什么伤口?”
大夫撩开李青风长袍的下摆,这才看见李青风的腿上,隔着里头的长裤,似乎包着一层一层的棉布。
大夫撸上来李青风的的长裤,这才看见包着的棉布,上头还渗出些许血迹和黄棕色的药膏。
大夫解开那棉布之后,都愣了。
只见李青风的那条大腿上,有一排尖长的牙印,咬伤他的那东西,嘴出奇的大,眼下,那一个个牙印里头正在往外流脓淌血,整个大腿都肿了老大的一块。
王大庆看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夫皱着眉头,都懵了:“这是被什么东西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