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风还没睡的清醒。
王大庆看着他手心里攥着的那支簪子,他的手心都已然出了冷汗,他抹了把自己手心的汗,把簪子递给了李青风。
“青风兄,我也做了那个梦!”
李青风这才清醒了过来,皱着眉头接过那支簪子,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而后又看了一眼冷汗直流的王大庆,问他道:“你可曾清楚的梦到了什么?”
王大庆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仍旧心有戚戚焉:“我大体之上,梦到的,同那位曹箬姑娘,是一般无二的,但是唯独有一点,曹箬姑娘不知是没有说,还是忘了。”
李青风皱着眉头问他哪一点。
王大庆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森森的冒着寒气,把他冻得一个一个的哆嗦:“那位在海中溺水的女子,并不是个人。”
他看了眼李青风,叹气道:“那是条下肢生有鱼尾的,可能只有在野史杂谈山海精怪之中有述的鲛人啊。”
李青风一拍大腿,道:“看我说什么,我就说这颗珍珠不正常,你还不信。”
王大庆连忙点头:“这下信了。”
李青风挑眉一笑。
王大庆倒是感慨上了:“那这支簪子可怎么办呢?”
李青风想了想,道:“我怀疑这支簪子之所以能让人夜夜梦到那种场景,想必是泣泪这枚珍珠的鲛人,残留的意识所幻化的梦魇,不是什么实物,要不你也不可能看不见。”
王大庆看着这支簪子,一脸纠结想了想,问李青风:“那咱们该怎么办呢?青风兄。”
李青风正在思考。
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来来回回,眉头不展。
王大庆则眼巴巴的望着他。
到了最后,李青风一拍大腿,道:“你等等,我好像有一个东西,能化梦魇的。”说着,拿起一个烛台就往旁边堆放着杂货的北厢房走去。
王大庆愣了愣,拿起那支簪子,也跟了过去。
北厢房自从王大庆就职礼部之后,就很少过来打扫了。
刚一开门,一阵的尘土飞扬。
王大庆也顺手拿了一个烛台,照了照,发现还结了不少的蜘蛛网。
他看着这堆杂货,啧啧两声,又看了看在这堆杂货里头不断翻找的李青风,头都有点儿大:“李青风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吧。”
李青风点点头:“那东西好像一串铜铃铛,具体长什么样我还真忘了。”
王大庆只能找着一串铃铛找。
但是这一小串铃铛,在这堆大件杂货里头,可是十足的不打眼,俩人翻来覆去的找了半天,还是连连摇头。
只等那两个烛台都快烧完的时候,李青风这才在一个老桌架子底下,抽出了一串三个青铜,一大俩小的铃铛。
彼时,这俩人浑身灰头土脸,衣服都脏的看不出原本颜色,俩人顾不得这些那些,提溜着铃铛拿起烛台就回了王大庆那屋。
王大庆看着李青风。
李青风盯着手里的铃铛和桌子上放着的簪子。
王大庆咽了口吐沫,问道:“这怎么弄……青风兄?”
李青风皱着眉头思虑良久:“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弄你信不信?”
王大庆无奈的看着他:“青风兄你这是说笑吗?”
李青风叹了口气:“这是真的。”
王大庆顿觉生无可恋:“难道不是晃一晃吗?”
李青风摩挲着下巴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倒是可以一试。”
于是这俩人把簪子放在桌子上,提溜着铃铛,你看我我看你了一眼,而后点点头,李青风就摇了摇这铃铛。
簪子没什么反应。
李青风又摇了摇铃铛。
簪子依旧没什么反应。
李青风摇完了第三次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把那铃铛给扔了。
“什么破东西!没用!”
王大庆在一旁陪着笑:“青风兄,没准儿是有用的,但是梦魇一说,咱们又看不见,就算驱散了,也都看不见不是?”
李青风折腾了大半夜无果,心情十分的郁闷:“不管了,睡觉去。”
于是俩人打了点水洗了脸擦了擦身,就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而王大庆也死活不敢再拿着那支簪子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不过卯时一大早,王大庆便起了身,换过官服,随意一瞥那小桌上放着的簪子。
但是这一瞥不要紧,王大庆连忙喊道:“青风兄!”
李青风还在做着温柔乡里的梦,突然听见有人跟火上房似得喊了一声,吓得一个哆嗦起了身,两眼迷茫,看了看四周,也没个人。
刚欲要再补一觉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房门彭的一声巨响,王大庆手里攥着那支簪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李青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大清早的,着急忙慌的干哈?”
王大庆两步走到他跟前,把那支簪子递给他看:“青风兄你看!”
李青风皱了皱眉头,疑惑的接过了那支簪子来,一看,愣了。
只见那本来光泽流彩,如玛瑙一般鲜红的偌大珍珠,经此一夜,居然变得焦黄黯淡无光,似乎那颗珍珠本应该有的灵气,全都被吸走了一般。
不……或许应该像是,被超度了一般。
李青风抿了抿嘴,对王大庆道:“应该是没事儿了。”
王大庆看着那簪子,犹豫的,点了点头。
然后当天的晚上,王大庆又再一次的梦到的那一片海。
只不过这一次,那个朝他呼救的女子正倚靠在海边的礁石之上,她的鱼尾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时而划动着,她笑面盈盈的看着梦中的王大庆。
王大庆感觉自己的周围,似乎有人在歌唱,声音清透,空灵,满是喜悦。
那位生着鱼尾的女子,朝王大庆微微颔首:“多谢公子让我的灵魂,能过再度回到这一片海上。”
“公子可曾有何心愿?”
王大庆愣了愣,而后笑着摇了摇头:“我对于己身之现状,已经很是知足了,并未有何心愿。”
那女子微微一笑:“我想,她,应该是有一个心愿的吧。”
王大庆疑惑的皱着眉头,而后,便从梦中醒了过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