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炀不记得自己有曾救过什么姑娘,但是那姑娘却仍然一口认定,不依不饶。
若这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姑娘,再平白指认这马炀救过自己性命的话,马炀自然十分乐意。可这不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姑娘,甚至都算不上是漂亮,如若她没有一双明媚璀璨的眼睛的话,都能算的上是丑了。
那姑娘低着头,对马炀道:“恩情难忘,如若马公子不嫌弃,奴家愿为马公子为奴为婢,以此来报答马公子的恩情。”
马炀连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姑娘,我都已不曾记得自己有救过你,可能这也就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情,你不用挂怀,我家中奴婢颇多,实在不用了。”
那姑娘沉默了半晌,这才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福了一礼,告了一声别过,就又离开了。
待那姑娘走后,马炀看了眼那姑娘的背影,回头朝李青风和王大庆耸了耸肩膀:“还真有这种姑娘,我都忘了的事儿,她还记挂着,你说若是一位漂亮的姑娘,软香在怀,也是享受,不过这位姑娘若是单单眉眼,倒也称得上是目似点漆了。”
王大庆还问他:“那你还害怕捧墨姑娘了吗?”
马炀大笑出声:“李兄不都说我是自己吓自己了吗,回去之后我自己也想了一想,确实是我自己多虑了,估计捧墨是跟着她的姐妹们下楼守岁去了,这不,我正要去锦绣阁呢。”
说完之后,朝李青风拱了拱手,对着王大庆点了下头,道了别过,就也走了。
王大庆对李青风道:“昨夜这马公子不辞而别,估计捧墨姑娘那儿,话也不太好园。”
李青风轻嗤了一声:“他根本就不用园什么谎话,他只要能回去,那个花娘就已经知足常乐了。”
王大庆听李青风说完,眼睛睁大,惊叹道:“没曾想,这二人感情已如此深厚了。”
李青风回头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奈:“那马炀老说你是呆子,这外号起的倒是不错。”
这话王大庆不太懂,难不成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李青风带着王大庆,去了西市的一家酒楼,名字颇有诗意,唤作平味不知高楼,这名字也颇有些意思,便是你乍一眼看去,根本就不知道这家酒楼的招牌是在夸,还是在损。
王大庆对于西市的印象仅仅在于炊饼,馒头铺,或者是胡市的牛羊肉摊,和西市前脸的几家芙蓉卷,云云馍,绿豆糕,园子铺子上头,讲真,他还从来没怎么大进西市去逛逛,就更不知道这西市究竟有多大了。
西市很大,大的跟一个坊间的大小差不多,甚至还能多出一些来,王大庆他们吃饭的这个酒楼很远,而且绕。
二人进了这平味不知高楼里之后,就有小二过来殷勤引座,这酒楼两层,木牌房,冬天二楼冻死人,所以李青风要了一楼的一个正央的桌子,两旁都以屏风给围了起来,看起来也是颇有些九转十八弯的意思,总之你在这儿吃饭,几乎是看不见你前后左右坐着的人的,结构很巧妙,避开了两两桌你看我我看你的不自在。
王大庆落了座之后,还在看左右的屏风,这酒楼虽是酒菜,但是屏风上的花鸟却很别致,或是深谷幽兰青鸟相伴,或是三两点小荷,蜻蜓作陪,亦或是暖黄迎春,画眉栖于其上,恬淡清雅,却又别致,王大庆啧啧称奇:“这屏风上的花鸟都如此精致传神,纹绣的比我们村绣工最好的大娘都要精上几分。”
李青风叹了口气:“这里是洛阳,不是你们村,洛阳绣工精湛的绣娘加起来,都能给你们全县的男人当老婆了。”
王大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敢再说什么了。
李青风点了四道菜,菜量都颇少,但是菜品却是十分精致的,李青风又点了一壶江东最清雅的美酒,叫做暖春,荔枝酒,王大庆押了一口,咂咂嘴,居然是甜的。
但多少还是有些劲头。
李青风对王大庆道:“呆会儿我带你去别人家,你便说你是我的书童,在我家已然待了小半年了,但是旁的一概不要多说,最后不要说话,明白了吗?”
王大庆虽不明白其中含义,但好歹还是明白字面意思的,他点了点头,俩人就开始吃饭。
老话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是总有吃饭也要言语说话,卖弄吆喝的人。
李青风身后头隔着屏风的那桌子人,就开始大声言语说话了起来。
那桌上少说有四个人,七嘴八舌,其中一个吆喝了一声,道:“唉?你们可都知道前几日那剜人心的事情吧?”
另一个人立马大叫了起来:“对呀!怎么了?不是才刚消停了两天吗?难不成是那歹人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前一个说话的回道:“可不是吗,就是昨儿晚上的事情,那歹人闯进了四方坊,杀了两个壮实的青年,还是照旧剜了心,而且死的人还是四方堂的教徒,眼下四方堂的堂主已经派遣教众前去各坊间埋伏了,估计会有突破吧。”
又一个人说道:“案子不是前几日转交给大理寺速查了吗?怎的大理寺倒是也不见一点儿进展?”
第一个说话的人道:“大理寺办事,是给女皇陛下办事,到底不是给咱们办事的,不过我倒是好奇那个歹人,怎的消停了一段时间之后,这才复又开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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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古代的炊饼是馒头,而馒头呢……是包子(可以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