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质变*
“小家伙，别那么贪心，胖子可不是一口吃成的。”路西法了然于胸的呵呵一笑，“这‘紫冥迷雾’虽说对我不算什么，可是对你来说，实在有些困难。你的魔力实在太少了，少到连释放‘紫冥迷雾’的实力都没有，何况为了维持这技能，还要每天消耗掉大量的魔力，这种消耗，可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承受得起的。”
仿佛是为了宽慰狄罗，或者说是警告狄罗让他死心，路西法继续说道：“看到我教给你的那个真空球了么？在你看来，我当初发明的真空球简直是一个垃圾魔法，但我要跟你说的是，之所以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你没有到达我的高度。这就如同麻雀永远不能理解苍鹰为何不挥动羽翼而依然可以俯瞰众生，虾蟹永远不能理解琼鲸为何没有腿脚而依然可以凭游瀚海一样，因为他们没有到达那个高度。
以你现在的实力，始终觉得真空球的魔法消耗过于令人咂舌了，可是你怎会知道，这样的魔力消耗对于我而言，简直就根本不用考虑，因为这根本就是问题！”
路西法席席一句话，让满怀奸诈想法、正打算从路西法手里骗到‘紫冥迷雾’的释放咒语的狄罗顿时哑口无言了起来。
此事之前，狄罗都一直认为这真空球只是老魔头路西法的玩票之作，本没有什么实际用处，可直到路西法将那一席震惊狄罗内心的话语说出口时，狄罗才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之所以不理解路西法口中那真空球所谓“奥义”与“真谛”，原来最本质的原因竟然是出自自己在认识层面上的短浅。
“怎么样，小家伙，是不是我的话有些重了？”路西法莞尔一笑，问道。
“没有……”狄罗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脸上闪烁着些许黯然、尴尬与失落，他勉强的笑了笑，想借此让自己看起来自如一些。
“今天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绝大多数的定论都只是来自于表面，而之所以你仍然认为它是正确，那是源自你和他们一样，只知道盲从地游流在那同一条河。
所以要想发现世间之本，所亟待要做的是跳出那条河。记住，只有跳出那条河，只有学会不盲从、不墨守成规，才能辨清那些虚假的表面，才能看到最真实的本质。”
路西法的话再度将狄罗推向了沉默。
“呼……”许久之后，狄罗终于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脸上的黯然神色渐渐消退了下去，“也许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只有把自己的视野放长放远些，才能不盲从，才能透过表面洞察本质吧。”
“呵呵……终于没有让我白费口舌，呵呵……”听到狄罗的话，路西法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既然那‘紫冥迷雾’你不教我，那跟我说说你口口声声的精神本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这个问题一直苦恼了狄罗很久，为了解开这个谜团，他整整翻遍了二十几本有关精神力和元素论的书籍，却根本没发现丁点有关精神本源的记载。
通过和路西法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狄罗突然发现，路西法有关魔法方面的阐述好像从未和精神力联系在一起，或者说他从来都是跨越了精神力，而直接与他所谓的‘精神本源’挂着勾。
难道魔法的并非和精神力有关？狄罗隐隐中好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其实这精神本源就如同元素之源一样，这才是最本质的东西。”看到狄罗依旧有些不解，路西法继续详细解释道，“所谓的精神力其实只不过是精神本源的一种外在表现，而魔力同样也是精神本源的一种变现。
这个界面的人总是认为魔力的根本是精神力，只有精神力强大的人才能将魔法变得更为强悍，其实这是个相当可笑的肤浅错误，因为有很多人精神力或魔力不强却依然创造了极为顶端的成就，比如那个……哦，想起来了，比如那个奥古雷罗。
按照这个界面的理论，那个奥古雷罗的精神力无疑只是普通货色，因为他连‘魔法’都不会，可是也许你们不知道，奥古雷罗所修炼在我们那里看来其实同样也是‘魔法’，只不过你们这儿给它又赋予了另外一个名字，‘武技’。”
“在你们那儿，把像奥古雷罗修炼的这种东西也叫‘魔法’？”狄罗有些诧异地张大了嘴。
“对，也叫魔法！”路西法相当肯定地给出了答复，“只不过有一点与你们相同，这种依靠强化身体来修炼的魔法难度相对高了一些而已。”
“想想吧，为什么奥古雷罗明明不会你们所谓的‘魔法’……太绕口了，这样，我们现在姑且把你们所谓的魔法称之为‘法术’，这样更容易让你区分些。”路西法略微思量了片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用自己的语言，然后还得站在狄罗的认识层面来解释的方法方式，“你想一想，为什么奥古雷罗明明不会‘法术’，也就是说他的‘精神力’明明根本称不上多么强大，却依然能像魔法师一样，对四周具有强大而精准的感知力？
这用你们的认识方式能够解释得通吗？
不！根本不行！
所以说，这根本的原因不是在于精神力，而是在于最本质的精神本源！”
“怎么？还没听懂？”路西法看到狄罗许久没有搭话，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听懂了……但是……但是有点难以接受……”狄罗如实地作出了回答。
路西法的话狄罗确实听懂了：
按照路西法的理论，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以及所有人，在之前只是把‘精神力’误当成了本质，而不知精神力的背后其实还有更深的一层——精神本源。
确实，如果按照之前所固化的理论，根本不能解释出那些武技强大的人为何也能像魔法师一样，可以精准洞察到四周的一切。
难道自己之前所崇奉的那些理论，真的仅仅是徘徊在表面而已？
精神本源……
精神本源？
精神本源！
一瞬间，脑筋一向灵活的狄罗仿佛突然感觉到自己那思维仿佛被洗涤过了一般，骤然明朗、开阔了起来！
“想明白了？”路西法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欣慰，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只有想明白了这一点，你才能真正做到凌驾众生！”
“这些天我还有一些小问题要处理一下，可能没有什么时间来帮你了，不过你的精神本源已经被我修复到了极为完美的状态，现在你唯一缺少的就是耐心的修炼，用我教你看待事物的方式去修炼。”路西法忽而呵呵一笑，语气有换上了往常的那种轻松、惬意，“那个小姑娘的精神本源可是相当不错，如果不去好好培养一下，实在有些可惜。再有，关于‘紫冥迷雾’的事情，不要太多心急。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急着去学这样或那样的强悍魔法，而是先把自己磨练成具备释放那些魔法的条件，不然就算学会了也根本用不了。”
看到狄罗认同地点了点头，路西法为刚才那醍醐灌顶的一席话做了最后总结：
“记住我的话：只有跳出那条河，只有学会不盲从、不墨守成规，才能辨清那些虚假的表面，才能看到最真实的本质，才能真正做到凌驾众生！”
路西法那新奇而别具一格的思考方式，仿佛是一种奇特的力量，将原本尾随在前人之后游流在众人之中的狄罗突然认识到，原来自己竟然还可以从那墨守的长河中高高跃起，从另一个角度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那种新奇的力量反复勾引着狄罗那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即便是在狄罗刻意回避时，它又能再一次将狄罗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一起，而后又在那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情不自禁的去那那股力量靠拢。
徘徊在低头默默前行与勇敢一跃而起之间的狄罗，反复挣扎着、犹豫着、抉择着，他隐隐意识到，路西法所说的那些完全有悖于这个世界。
如果继续前行，那无疑会安然无恙，但却是在周而复始地复制着前人的轨迹；如果一跃而起，那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却能带给狄罗一个全新的世界。
如果说光明法师的加冕，是将自己从那群只知道低头尾随的人群后部推到人群前端的话，那么路西法所说的那一切，则是将自己从这群复制者中提了出来，从新赋予了自己一种陌生却充满新奇的人生！
“既然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难道还要再放过一次吗？”沉默挣扎许久的狄罗反复轻轻低喃着，那眼神中却越发闪现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光泽。
在路西法反复诱导、唆使下，狄罗在经过一番庸碌与逆众的苦苦抉择后，终于鼓起了勇气，猛地提起腰身，完成了这人生中第一次的跳越！
当狄罗从那条被墨守了数万年的生命长河中一跃而起，竟然新奇地发现，原来就在这条河流的旁边，原来还有一海瀚渺的汪洋！
那汪洋是那么的美丽、无垠而令人神往，狄罗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身体里那与生俱来的好奇心，毫无犹豫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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