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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随即白惘泽从门里走了出来,坐在院子里的时飞如朝他点了点头,站起来道:“怎么样了?”
白惘泽走到他的面前,略微迟疑了一下, 选了他正对过的凳子坐下,道:“我都跟子葭解释清楚了,已经没事了。”他顿了顿,又道:“你不去跟木姑娘解释清楚可以吗?”
时飞如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有人会替我说清楚的。”
白惘泽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是见他信心满满,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一双眼直直地盯着时飞如看。
时飞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轻轻咳了一声,道:“王爷是否问过小公主,为何她要验证我是否是男儿之身?”
白惘泽不知如何答他。
说自己不仅做梦梦见了他,而且还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这种话他无法说出口。
过了这许多年,发生了这许多事,自己早已经没有资格再对他说任何话了。
这到底要教人情何以堪?
白惘泽有些不自然地勾了勾唇,算是扯出了个笑:“是子葭她无意中听宫中的老人说起过我和你的旧事,如今见了你你又是这副打扮,她还以为我染上了断袖之癖,情急之下才会做出如此无状之事,希望你不要介意。”他偷偷地拿眼琢磨时飞如的表情。
时飞如没有在看他。
他两眼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一株开得艳丽的杜鹃,淡淡道:“无妨,小公主她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才会这样,更况,王爷都已经说了只不过是旧事,我又怎么会计较?”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时飞如说话时“王爷”二字咬得要稍微重一些,听在白惘泽的耳里就如无情的嘲弄一般,牵动了心里一阵阵的痛。
时飞如仍在看着远处,心里却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双眸微微失了神。
难堪的沉默。
白惘泽看着时飞如白皙而优美的侧脸,心有些抑制地狂跳起来。
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作了个深深的呼吸,缓缓道:“七七,当年之事,我仍然欠你一个道歉。”
时飞如猛然转过头来,仿佛不认识他似地紧紧地盯住他。
白惘泽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但仍与时飞如四目相对,未曾移开丝毫。
他的眼里有愧疚,有紧张,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却没有欺骗与谎言。
良久,时飞如轻声一叹:“你不用道歉,事情的真相师兄已经对我说过了,你不欠我的。”
“七七……”白惘泽仿佛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般手足无措。
时飞如用眼睛描绘着他眼角淡淡的皱纹,心里有些麻麻的疼。他习惯性地去抚摸那些细微的痕迹,手刚刚伸出去却又想起了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终是颓然地放下了手。
“我说的是真的,我早就已经原谅你了。” 他低下了头不让白惘泽看见他此刻的表情:“只是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七七’这个名字王爷还是不要叫得好,如若不嫌弃王爷还愿意教我这个朋友,便唤我一声‘飞如’吧。”
只是那么一瞬间,白惘泽的脸上又带上了异样的神采,整个人都看着要飞扬起来,时飞如一时间竟觉得又恍惚间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勃发,肆意张扬的六哥。
白惘泽上前一步紧紧地扣住了时飞如的肩膀,沉声道:“我只怕你会嫌弃我又傻又笨,哪有嫌弃你的道理?既然要当朋友,你也别在一口一个‘王爷’的叫我了,听着怪不舒服的。”
时飞如轻轻一晃脱离了他的双手,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强迫自己不再去注意那眸子里曾经让他的心支离破碎的深情。
他低低唤道:“六哥。”
听到这阔别了不知多少年的称呼,白惘泽的心狠狠一撞,眼里隐隐渗出了泪:“飞如,你以后就别在穿男子的衣服了,当年让你立下誓言的人早已经不在世,你已经没有承诺需要守了。”
时飞如愣愣看着他湿润的眼睛,许久才道:“无妨,我已经习惯了,穿着方便。”
白惘泽咧着嘴笑了:“也是,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
与从前相比,眼前的人已经变得更高大,更英俊了,脸上的线条明朗英气,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成熟的魅力。
时飞如觉得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原来,自己花了一千多年的时间去学习遗忘,却只是证明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抵御这个人对她的吸引。
她别开眼,道:“我要去看忘昔了,不管如何总是有些不放心。”
白惘泽微微一愣,随即释然道:“的确是,你去好生安慰安慰木姑娘吧,我也再去看看子葭。”
时飞如点了点头,转身从容地迈着步子走了。
却是落荒而逃。
她的身后,白惘泽轻轻地唤了声“飞如”,又唤了声“七七”,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的泪却是终于滚落了下来。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痕迹,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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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凉和韩式微一起在城内逛了一圈,手里拿了不少战利品喜滋滋地回到房间时,木忘昔和木小昔已经在他的房内坐着了他们一个正好整以暇地喝着上好的茶,一个则慢悠悠地舔着碟子里新鲜的牛乳,仿佛已经等了他许久。
秦思凉只飞快地看了木忘昔一眼,随意地打了声招呼,便要去抱木小昔。
木忘昔见状轻轻一咳,木小昔立刻乖巧地躲开了秦思凉的袭击,跃上了木忘昔的膝头。
果然,它当惯了小狐狸,动作也越发地灵巧起来了。
秦思凉撇了撇嘴,这才不情愿地对木忘昔道:“忘昔,你找师叔我有事吗?”
木忘昔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四师叔,我平时对你如何?”
“忘昔对师叔自然是相当不错的。”秦思凉被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木忘昔将木小昔又放回了地上,然后才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既然我对你那么好,四师叔你又怎么能这么对我?!”
秦思凉被她吓得心头一跳,连忙搜肠刮肚地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木忘昔的事情,但是想来想去,大概也就只有隐瞒她的身世这一件了。但是这又不是他的错……他苦着脸道:“忘昔啊,虽然没跟你讲有关你的出生的事情是师叔不好,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怎么说我们几个也是为了你好嘛……”
“谁跟你说这个了?!”木忘昔又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谁知竟用力太大,她的手拍得通红通红的,又麻又痛。她一边对着手掌吹起一边道:“你为什么骗我二师叔是男的?!”
听到是这件事,秦思凉立刻轻松了不少,连带着语气也轻快了些:“你发现她是女的了?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能算到我的头上来,你什么时候听我跟你讲过她是男的了?就算二师兄自己也从没跟你讲过她是男的吧?”
“我……”木忘昔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没有。
“少废话!”她咬牙道:“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你和三师叔老是叫她二师兄,所以我才会认为她是男的啊!话说你们冲着个女的叫‘师兄’难道就不会觉得别扭吗?!”
秦思凉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轻松样:“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是你师父带头叫她‘师弟’,我们才跟着他一起叫的。不过这里头是有原因的。”
清城?果然还是应该直接去找他吗?
木忘昔皱了皱眉,又道:“告诉我!”
秦思凉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一本小册子扔给木忘昔:“自己看。”说完便又到一旁去逗木小昔了。
木忘昔拿起桌上的小册子,果然还是方无崖的那本《昆仑弟子二三事》。册子里有一页已经被人折了一角,她翻到那一页一看,是一篇名为《缘何玉冠饰红妆》的文章:
白氏有三郎,面如冠玉挺如竹,铮铮铁骨好儿郎。
时家有七七,丽质天成才华溢,巾帼从未让须眉。
洛神台上初相见,昆仑青丘两失色;未见竹马绕青梅,鸿雁传书情自浓。
却叹造化擅弄人,有情未必成佳偶;良人一朝赏余芳,少女泣血斩情丝:
纵有可可如妾心,奈何白郎心似铁;
只此一别恩义断,从此相逢不相识。
三郎见书如梦醒,千里追逐盼回首;但叹昆仑万千雪,不知何处觅倩影。
时光无情千年逝,年少轻狂只如梦;三郎终是得妻女,七七黯然赏孤芳。
流年辗转人事非,一朝相逢如隔世;襄王失妻女犹在,神女仍是孑然身。
四目相凝两无语,惊觉千年梦未醒;自有仙侣代相询,此番月老可成美?
木忘昔将小册子扔回桌上,问背对着她正抚摸着木小昔乌黑发亮的皮毛的秦思凉道:“你写的?怎么这么不清不楚的,说了等于没说。”
“大师兄写的。”秦思凉头也不回。
“师父?他什么时候也对三师叔的东西感兴趣了?”木忘昔有些惊讶。
“谁知道呢?听三师兄讲是两人做了笔什么交易,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木忘昔想了想,悄悄绕到秦思凉的侧面,对着木小昔不易察觉地勾了勾手指。
木小昔一个纵身跃入了她的怀里。
秦思凉这才站起来转过身,不满地看着她。
木忘昔笑得满脸无辜:“四师叔,你就从了我,把事情都跟我说清楚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