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的动静惊动了清城与白氏兄妹,三人皆围上来询问情况。
木忘昔便将事情简单地讲与三人听,又把白子葭方才的话详细地转述了一遍。
白惘泽听罢首先首先向白子葭发问:“子葭,你确定没有出什么差错?”
白子葭复又点了点头:“我方才用‘潜伏之韵’把此地都搜过了,这个城确实是空的。不过女儿修习此术时日尚浅,‘潜伏之韵’也不过第二层而已,因此不敢太过断言,爹可先验证再下定论也不迟。”
白惘泽是知道‘潜伏之韵’的厉害的,而且作为狐族独有的秘法之一,这种法术强大与否,得到的结果正确与否实际上与修习时日的长短并无太大关系,而是与天资及年龄有关。虽然白子葭自己没什么信心,白惘泽倒是对她的结果是十分相信的,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又略略低了头,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白慎秋对白惘泽的了解自是无人能比,方一见他低头思索,便已经知晓她这个三哥又有了些多余的猜度,干脆不耐烦地将这事情揽了过来道:“要不我也来试试吧。”说完便也闭上了双眼,摆出了与方才白子葭一样的姿势来。
眼看白慎秋就要使出‘潜伏之韵’来,清城却伸手阻止了她:“慎秋且慢,小公主方才所说不错,这的确是一座死城,你无需再验证了。我还需要借助你的力量帮我一个忙。”
白惘泽听得清城这番言论,也顾不得再思前想后了,连忙凑上来问清城:“道长何以得知?”
清城道:“刚入城之时我曾感受到一些细微的力量波动,但当时只以为是城内有什么人恰巧在用法术,因此并未在意。但就在小公主所说的她使用‘潜伏之韵’的差不多时刻,我又感觉到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周围震动,根据这震动的规律和大小,我们此刻应该是身处幻阵之中。”
“幻阵?”白慎秋疑惑道:“论阵法,那可是昆仑的专长。但若是昆仑之人,又为何要困住我们?”
木忘昔对刚才清城的那声“慎秋”耿耿于怀,现在一听她的语调似是在怀疑昆仑的人,马上就把矛头对准了白慎秋:“专长又不代表别人不会用,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昆仑的人在背后搞鬼?!就算是,你怎么就能确定这是害人的不是救人的?!”
白慎秋马上回敬道:“木姑娘你说的这可就新鲜了,我还从未听说过幻阵竟还能救人的呢!”
清城虽不知二人的斗嘴缘自何故,但是两人之间的*味他却早已闻了出来,便颇有意味地看了木忘昔一眼。木忘昔见他的眼里略含警告,便也不再还嘴了,但心里却对清城这种偏袒的态度不满更甚,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理睬众人。
清城这才对白慎秋道:“忘昔说的对,所谓幻阵,也不过是七十二阵第二道囚道中的寻常一阵罢了,的确并不只有昆仑之人才会。不过慎秋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因此还要劳烦你帮忙探查一下此阵的阵眼在何处,我们也好会会这幕后之人。”
清城这脱口得极为自然的第二声“慎秋”让木忘昔的不满更甚,她甚至连冷哼都省了,直接便走开去在不远处的城墙拐角处蹲了下来,不愿再掺和这有她没她都无所谓的破阵之事。
但白慎秋却对清城的这一称呼极为高兴,她咧着嘴对清城道:“这自然是没问题。不过我对阵法之事一窍不通,还要清城告诉我该怎么做才是。”
“幻阵虽变化多端但是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必须要用一件布阵之人的所有之物放在阵中作为阵眼方可成阵。如此一来这阵眼上便必然沾有布阵之人的气息,所以虽然幻阵阵眼千变万化,十分难找,但作为幻阵中唯一一个真实存在的有货物气息的物件,若用了‘潜伏之韵’的第三阶段想必也就不难找出来了。”清城虽对着白慎秋说话,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木忘昔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她此刻正老老实实地蹲在角落里并未走开,这才稍稍放了点心,便又对白慎秋道:“想必这对你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清城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白慎秋的眼,不过她并未点破,只是也朝正与木小昔坐与一处的木忘昔看了眼,对他爽朗笑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白慎秋向来干脆,话说至此,便马上又摆出了施术的架势来,只是与刚才相比,她的身上多了层若有若无的雾气笼罩着,并且还随着她的呼吸缓缓地作着规律的流动。
剩下的三人皆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动作。
另一边的角落里,本来蹲着的木忘昔终于觉得腿麻麻的,又见清城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便干脆找了块铺得比较平整的石板做了下来,将很乖巧地趴在她边上的木小昔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木小昔大约已是习惯了自己小狐狸的样子,对木忘昔此举也并不反抗,只调整了个姿势,便很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木忘昔用手摸了摸木小昔乌黑顺滑的皮毛,手掌心里立刻传来它热乎乎的体温。她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清城,见他只一心一意地看着白慎秋,心里大约只有幻阵之事,根本就未曾注意她,不由得心里又是另一阵失落。
她将木小昔重新又放到了地上,对它道:“木小昔,变大。”
木小昔听话地睁开眼睛,却立刻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改先前慵懒的样子,木忘昔抱它下地的手都还未来得及收回,它便已“嗖”地一声蹿去了远处。
木忘昔看了看悬空了的双手,自嘲地笑道:“木小昔,难道连你也不愿意理我了么?”
她叹了口气,重新又坐回了地上,两手往后撑着地面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天际出神。
但她这姿势也不过维持了几秒的功夫,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始自我厌弃,木小昔便又“嗖”的一声蹿回来猛地扑到了她的身上,她猝不及防一下躺倒在了地上。木小昔将嘴里含着的白乎乎的东西放在了她的胸前,讨好地摇着蓬松的大尾巴用舌头舔她的脸。
木忘昔坐了起来,将木小昔抱到一旁,笑着拍了拍它:“你可是头容空兽,现下又是小狐狸的模样,怎么动作竟像一只小狗?这么小的东西真亏你能看得到找得到。”
木小昔轻轻叫了一声,继续讨好地看着她。木忘昔便又摸了摸它,这才捡起了已掉到地上的那一小团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白乎乎的东西。
那是一团小小的信云。
感受到那熟悉的触感和上面附着的熟悉气息,木忘昔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她轻轻地捏了捏那片云,那信云立刻烟消云散,好听的年轻男子的声音紧接着在她的脑中响起:阵眼处相迎。
听到这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木忘昔终于咧嘴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