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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线的连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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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甬道中看着外界一片光亮,其实洞外却早已是月上枝头,只是洞内实在太过黑暗,即使有了光球的照明依然与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长久在此中行走的二人才会由此错觉。

木忘昔与白子葭此时正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庭院之中,庭院虽然不大,却是花草山石,亭台小阁一应俱全,而她们两人出来的那个洞口,则正是在庭院正中的假山之上。

白子葭深深地吸了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对着明亮浑圆的满月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大声嚷嚷着发泄心里的愉悦。

但是木忘昔却没有她那么惬意放松。短暂的激动过后,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容空兽既然能成为远古十大凶兽之一,自是有它凶残之处,然而她们两个明明都已经进了它的肚子,却不仅毫发无伤,还如此轻易地逃了出来,未免有些太过奇怪了。只是其中的缘由她一时又想不透,便兀自站在原地低头沉思。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男子正默默地喝着酒,见到她们的出现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咧着嘴展开了大大的笑容:“两位美人,欢迎来到寒舍。”

木忘昔和白子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警惕地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却见庭院西侧的一方小亭里,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正坐在石桌旁笑嘻嘻地看着她们。见两人注意到了自己,那男子姣好的面容上笑容愈发地灿烂起来:“只是不知如此深夜,两位来此所谓何事?”他手中精巧的酒杯一转,脸上便已换了副调笑的面容:“莫不是两位对在下有意,特来月下相会的吧?”

白子葭极少出门,平日身边围绕的又大多是些宫女,听得他如此轻浮的话语,薄薄的面皮立刻红了起来,娇声喝道:“不要脸!”

相比之下,自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木忘昔脸皮就厚得很,这点挑衅根本就还入不了她的眼,她拉住白子葭将她挡在身后,不虞道:“废话少说,你到底是何方妖孽?还不快点报上名号!”

那男子还是笑:“这可就奇怪了,美人你特地深更半夜跑到我府上来,竟不知我是何人?”

木忘昔浑身都散发出了淡淡的蓝色光晕,就好似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了全身,而她的右手则多了一把长长的,光晕凝成的剑。她把剑指向那个男子,语气中已经多了一些不耐:“你若还是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可就不客气了!”

那个男子见了木忘昔的剑明显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又用笑容掩饰了过去,他对着木忘昔眯了眯细长的眼睛,轻佻道:“看来顾某此次真真是不虚此行。本只是在此地等个老头子,却不曾想竟能半夜‘偶遇’一双佳人。而更让顾某想不到的是,其中的一个美人居然还是从那昆仑山巅降落凡间的仙子,难怪能有如此倾城之貌。”说完他又将头转向了白子葭,嘴里发出了啧啧的声音:“小美人你莫不是也来自昆仑吧?”

白子葭涨红了脸,刚要反驳他,却被木忘昔抢了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你是在等人,那便与我们无关了,后会无期!”

她对白子葭说了句“我们走”便开始往后退,眼睛却仍是警惕地看着那个陌生男人。

顾姓男子悠悠然地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对木忘昔道:“顾某又非什么为非作歹之徒,美人仙子你又何必那么紧张呢?不如让顾某为二位弹奏一曲,放松放松吧。”

他也不等木忘昔有所反应,便自顾自地从身后取出一张琴,优雅地拨弄了起来,缓缓流淌的曲调里,还伴随着他那悦耳的嗓音轻轻吟唱。

他唱的词是几乎谁都耳熟能详的亘古名作,他奏的曲却是白子葭从未听过的异常动听: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

但这在白子葭耳里第一次听到的琴音,对于木忘昔而言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小时候贪玩不肯入睡时,清城总是会坐在她的床前弹奏这首曲子哄她入睡,而她也果真总能在这样舒缓的琴声中安然入睡。

只是……

木忘昔双手紧了紧,那右手上的剑光芒便又更盛了些。她的嗓音变得有些低沉了起来,带了几丝惊讶与猜疑:“你到底是谁?!有什么企图?”

那男子微笑着将手指放在嘴边朝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又继续弹唱: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

夜风轻轻吹过,带起了庭院中树木花草的一阵晃动,发出 “窸窸窣窣”的声响。

看着四周那些在月光下影影绰绰的物体,白子葭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害怕,她拉了拉木忘昔的衣服,低声道:“忘昔姐姐,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我们还是别理他了,赶快离开这里吧。”

木忘昔转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半晌,见那男子仍是对她的质问置之不理,似乎已经陶醉在了自己的琴音与歌声之中,便横了横心, 干脆直接道:“快说!你跟昆仑到底有什么关系?!”

木忘昔嘴上虽言之凿凿,心里却也是没谱的很,而那男子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似乎早已是胜券在握,这更是让她紧张得浑身肌肉都绷得僵直,就连额头上也是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此时,那男子的琴弦终于“嘭”的一声断了一根,他的指上顷刻沁出了血珠,但是他却并不恼,只毫不在意地用舌尖舔了舔指尖的血,笑盈盈道:“啊呀!居然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他的脸上却没半分慌张的样子。

木忘昔:“……难道不是你特地告诉我的吗?”

木忘昔的反应似乎让那男子很是愉悦,他用受了伤的指尖在琴上轻轻一抚,断掉的弦立刻又完好如初。然后随着他小指的婉转勾拨,悠扬的曲调再次流转在这静谧的天地间。

见他如此冷待自己,木忘昔好不容易装出的心平气和终于也到了头,压制了许久的怒火也一并爆发了出来。然而就在她举了剑要冲向那个男子时,院落的另一端突然同时传来了三个吃惊的声音:“子葭/忘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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