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之前在尚棠宫时……”木忘昔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在清城与苏凡诺之间看了几圈,犹豫了一下,方才道:“我曾经
遇到过顾听雨,他告诉我顾清浅是他的父亲,而且他还说……他还说母亲不仅破坏了他的家庭而且还间接害死了他的母
亲……照师父您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他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清城心里暗叹一声,之前方无崖给他的警告是对的,果然木忘昔是遇见了顾听雨才会变得如此。他道:“我不知道顾听
雨具体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俺么容易就能辨清是非的。更何况若真要说起来的话,对此我也有不
可推卸的责任。”
“什么意思?”木忘昔眉头微皱。
“在几百年前,昆仑和尚棠宫的关系一直都是很密切的,而两边的人也自然时常往来。顾听雨的母亲,当时的凤之国第
一公主,有着洛他第一美女的称号,与之当年青丘白慎秋的名声毫不逊色。而与白慎秋的泼辣不同,这位公主是以冷淡
傲慢出了名的,上门求亲者虽有翩翩佳公子无数,她却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便全部拒绝。只是这样的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却惟独对顾清浅情有独钟,甚至在追求不果后不惜给顾清浅下了药……”
“所以,”木忘昔突然道:“三师叔的小本子上所谓的白慎秋给你下药一事,实际上并不是瞎编的,只不过是‘不小心
’搞错了故事的主人公?”
苏凡诺的猎奇之心也一下子被木忘昔给勾了起来,他也不顾清城有些尴尬的申请,好奇地道:“什么小本子?是昆仑一
直在传的方师叔的《昆仑弟子二三事》么?听说挺有趣的,那上面也提了师叔您与白慎秋公主的过往么?我曾经听人说
起过一点,据说很是跌宕起伏……”
虽然不知道木忘昔突然提起此事是何意,但是在现在的清城看来,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似乎都是带上了几丝无法言说的意图在里面,但正是因为明明感受到了却又说不清楚,所以才更让他竟生出一丝类似惊慌一般的情绪。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苏凡诺还假装无知地上来凑一脚。想到此,他有些不满地瞪了苏凡诺一眼,后者却只是眨着一双细长而漂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苏凡诺这么直接而坦然的眼神反而弄得清城有些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对木忘昔道:“虽然我认为无崖写的东西大多也没什么事实可言,博人一笑罢了,不过你硬要这么想的话也是没错的……总之,自从那件事之后,原本对严遇莛——哦,那是顾听雨母亲的本名——原本对严遇莛虽然没有爱情但至少还有些欣赏的顾清浅直接对她只剩下了厌恶。但是尽管如此,他坏了她的清白也是事实,所以我与你几个师叔商量之后决定让他迎娶严遇莛。以顾清浅的性格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在成婚当天是我与飞如施了禁锢术之后将他押了去拜堂的。原本我们以为不管如何,既然已经成婚了,他总归会收敛一些了,但是顾清浅却从未放弃过反抗。事实上,他用了另一种更极端的方式:忽视。即使严遇莛为他生下了顾听雨,顾清浅却仍然对他们视而不见。
其实,虽然顾清浅在这个期间仍然对心棘念念不忘,但是这却不是他冷遇严遇莛的原因。顾听雨所谓的悲剧,其实始作俑者根本就是他母亲自己。只是,直到现在,我和飞如有时候无意间谈及此事时也会觉得十分后悔,也许当时我们若不是那么强横而又仓促地帮他们定了终身,而是让他们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说不定结局反而会更好些。”
木忘昔暗暗地松了口气,虽然她本来就不是很相信顾听雨关于他母亲的那些话,但是现在听到清城亲口否认了这些,她才算是真正地放心了。
与她不约而同地,苏凡诺也是一番放下重担的表情。与木忘昔不同,他算是那段过往的真实经历者,虽然木心棘去世时他只是个少年,但是一个百岁的少年,生生地被隔绝在了一切的事实之外,耳中所能听到的只有流言里的只言片语,而眼中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些零星的碎片,这反而使得他对于真正的事实更加地不确定,而母亲的形象在他的心里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和捉摸不透。现在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十分肯定地告诉他自己的母亲根本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更没有父亲以为的那样薄情,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苏凡诺深深地吸了口气,道:“那……关于师叔您刚才跟父亲提及的那件事……可否详细告知?”
清城看了他一眼,眼光又仿佛不经意地瞥过因为苏凡诺重新挑起的话题而低下了头的木忘昔,用有些悲伤语调道:“心棘的死,是个悲剧。严格说起来,有责任的不仅是顾清浅,还有我。”
木忘昔与苏凡诺同时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其中木忘昔的眼神更是十分复杂而充满了怀疑与不敢相信。
清城自顾自地继续道:“当日心棘离开永晏宫时,在半路上巧遇了正打算上永晏宫做客的顾清浅,见心棘神色不对,顾清浅便十分关心地询问起了原因。若是放在平时,对于顾清浅的这种关心心棘总是避而远之的,但当时也许是心里实在是太过气愤又太过伤心,竟真的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于是顾清浅便许诺说他可以带心棘去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修养一阵,心棘想着反正自己也没有地方可去,正好趁机好好冷一冷苏莫离,让他好好想想清楚,而且就算顾清浅再怎么对她有想法,毕竟是情同兄妹的人,应该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害她,便答应了。
只不过心棘从未想到的是,她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的了解顾清浅。一到了原先提及的偏僻之地,顾清浅便使用法术将她幽禁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