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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风痕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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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弘关外,一阵冷冽的风袭来,划过嫩绿的叶子,透出怪异的气息。姜灵儿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抬头正看到面目丘壑的风痕双目幽森的看着百里,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难道这只有半张脸的家伙以前和百里认识。身后的弟子大都是百里之后入宗的,根本不明情况。丑参一副玩味儿,似乎并不在乎 风痕的输赢,只是单纯为了看戏。

百里定定的看着对面的风痕,神色哀伤。这个曾与自己比肩而立,同寝同食,一起修行,一起受罚,一直照顾自己的师兄。过往经历的那些就这样抹杀掉了吗。他离开空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吃了多少苦,才至于脸都毁了。当年他们的情义是何等的令人艳羡,一个抚琴,一个吹箫,琴瑟相知。如今却只能刀剑相向,自己怎么能下的去手。

“百里。新仇旧恨,咱们就一起算个清楚吧。”这些年他一直认为在外面受的苦全拜百里所赐。

百里难过的看着风痕:“师兄。你怎能助纣为虐,替那魔族卖命。收手吧。我求师父让你回来。”

“回来。可笑。百里你太小看我风痕了,这空冥弟子的身份只有你在乎吧。”风痕仰天笑笑。沙哑的声音带着重重戾气,闻者惊怕。

“师兄。是不是魔族强迫你加入的,我知道你不会背叛空冥的。”百里仍旧想规劝他,意气用事的问道。

“背叛。你在开玩笑吗。我早就不是空冥的弟子了。说起背叛是整个空冥背叛了我才对。为什么,明明我比你更加优秀,可是上清始终偏心与你,从来不正眼看我。”

“师兄,其实师父这些年也很挂念你。”

“挂念,他是怕我会给空冥带来灾祸吧。承蒙他老人家看得起我,如今我就杀了他的爱徒,灭了他这山门。”语气中丝毫没有情义,全是仇恨。

姜灵儿抬头看到百里伤心的样子,心中突然像能明白他一样,隐隐作痛。一直以来百里都是沉稳干练,把空冥的琐事打理的井井有条。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百里如此意气用事,不顾对方是魔族的人。一心只求风痕能回心转意。

如果非要有一个要死,百里宁愿死的是自己。就像当日拜师大会上,自己故意输给风痕一样。尽管当年他险些在比试中丢了性命,上清将他救醒时,告诉他,是因为风痕给他下了软筋散,他才会输给风痕,被刺中心脉。可他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师兄会做出这样的事。那日他捂着还在往外渗血的胸口,拼命的跑去找他,可风痕却连声告别都没有就离开了空冥。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寻找风痕的消息,没想到今日会以这种方式见面。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苍天注定。

“师兄,我不信,我不信你会这样。”百里眼中似乎一股热流要涌出来。

“由不得你信不信。来吧。今日就在此了解一切。你欠我的也该还了。”

风痕冷冷的看着百里,从背后挥出一把镶满白骨的古琴。白色的琴骨让人不寒而栗,琴弦上透漏着血色的迷雾,单单只看到这琴就似乎像亲眼目睹里一场血腥的场面。当年这把琴是何其的淡雅圣洁,如今连形貌都变了。风痕将琴摆在面前,席地而坐。

身后突然一个资历较长的弟子见风痕挥出琴来喊到:“原来他是当年给百里掌事下毒的叛徒风痕。百里掌事杀了他。”

姜灵儿和唐依依站在一旁不免疑惑。看百里和这风痕的交谈是相互认识的,可是既然是曾经毒害过百里,百里为什么眼中毫无恨意而是想念与悲伤。而那风痕眼里却是充满仇恨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闭嘴。”一向温和的百里突然怒斥刚才说话的弟子。

唐依依见百里的情绪甚是不稳定,对那风痕定是下不去手的,肯定会吃亏,上前一步说:“师父,不如让徒儿先去向风痕师伯讨教讨教。”

“百里,你如今懦弱到,要靠个丫头保护了吗?”风痕嘲笑道。

“依依,退下。”百里忍着内心的痛楚,从身后挥出一根翠绿色的竹簧玉箫。

风痕嘴角诡异的往上挑了挑。手背上布满青筋,十根细长干枯的手指抚在琴上。这白骨琴是风痕用白玉琴的原身和数垒白骨亡魂炼制而成。那些亡魂在死之前都饱受折磨,带着深深的怨气被吸入琴中成为琴灵。由抚琴之人驱使。其弦一旦波动就会发出如鬼哭一般悲泣怒嚎,阴戾无比,怨气蓬生。扰得人心性大乱,激起心中的隐藏的仇恨,互相残杀。这只是单单一弦,如若再抚出风痕写的迷魂曲来,那威力更是无法抵抗。定力和功力稍弱者,七窍瞬间爆裂,内心则被琴音刺的悲痛如山崩。神智安全不受自己驱使,成为抚琴人的傀儡。

“快定神凝气,闭了耳识。”弦动音出,众人心中如同针扎一般刺痛。百里深知风痕功力深厚,其琴更是厉害,如今又魔化了,威力定比以前更为强劲。恐怕身后的弟子会承受不住,所以赶紧提醒大家关闭耳识。

短短三弦,有几个定力尚浅的弟子已经开始痛哭流涕,捶胸顿足,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中布满怨气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就连风痕身后的魔兵也开始慌乱起来,丑参粗鲁的的声音也大喊道,闭上耳识。两方见这琴声魔力之强都往后退了几丈。只留百里与风痕在前相互对弈。

百里见风痕手指更加快速的抚琴。心中虽万般不想与他决战无奈还要保护空冥和身后的弟子。只得也以音对音吹动了竹簧玉箫。这玉箫是至纯至善的泉水浇灌的竹子与冰魄神玉锻造而成。唯有至善之人才能吹动。其箫声有净化心灵,忘却痛苦的功效。正是那白骨魔琴的克星。

百里定了定神。箫声如轻柔的波纹慢慢浮出来。浅浅悠悠的翠绿色的光波冲到污浊的怨气中开始厮杀。两者不分伯仲,众人虽已关闭的耳识可其他四识却还能感受到这两股强劲的力量。一面被琴音刺得心性暴躁发狂,一面又被箫声洗礼的心如静波。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一般。对面的魔兵一个个暴走起来,开始互相攻击,又互相拥抱。姜灵儿一众也是定力被乱,有的痛哭流涕,哭爹喊娘,有的拿着剑乱挥起来。

阵前的百里和风痕分别各执一端,身前巨大的光波相互抵抗。一阵绿波压过乌波。一阵乌波又抵过绿波。两人间再这样下去,根本分不出胜负。随即同时转换技法。一跃飞到空中。风痕仍旧保持着坐姿。百里双眼合着,衣玦飞舞。耳中渗出鲜血。原来他并没有关闭耳识。

风痕面上虽无恙可百里的箫声这些年确是大为长进,若不是有琴音相抵。自己早被那锋利的箫声震碎了心肺。地上的众人趁两人飞到空中,转换战法,在力道越来越强劲之前,赶紧设下屏障。才稍稍缓和一下。姜灵儿大口喘着气,感觉内心如此的疼痛,一股强劲说完力量仿佛要冲了出来,侵蚀自己的神智,难道是自己法力尚浅,所以才会比其他人反映更为剧烈吗。可是身后的队伍了分明有很多新进弟子,自己一个人仙居然还不如他们,这般不堪一击。

那白骨魔琴的琴音也是因人而异。闻着若内心清澈则受干扰的程度就小,倘若执念太深的人听了,就会被完全俘获,失去自己的本源。姜灵儿为了保持清醒,开始用内力将魔音往体外推,脑中开始震动,眼前模糊不清。

风痕将白骨魔琴在空中反转起来,刮起一阵浑浊的风,霎时间,原本的只是以音制敌的琴中飞出无数血淋林的亡魂,一发出山河破碎的刺耳哭声,凄惨的撕心裂肺。那些亡魂慢慢的向百里靠近。地上的屏障也被那声音震的支离破碎。一众人被震到地上耳中口中流出鲜血。姜灵儿手中的剑开始玲玲的震起来,似要从她手中挣脱出来。

唐依依见众人都倒在地上,忍着剧痛,用混乱内力想再架起一座屏障。支撑着爬起来,颤颤巍巍的站在中间,虽然已是被击的孱弱,但坚定的样子,透出一股天生帝王的气势。白色的衣角上鲜红的血液,透着淡淡幽光,丝毫没有被魔音扰的浑浊。胸前的衣服刚才被发狂的弟子撕扯得有些凌乱。露出脖颈下方白皙的肌肤。脖子上挂着的一块龙纹石也露出来。在污浊的魔音中发出淡淡的金光,护住唐依依的心脉。

百里感受到风痕的魔琴气息更加强烈,猛地睁开眼,转换曲调,一头白色的光型大鸟从细细的萧中飞了出来。口中吐出一缕同自身一般样子光来,从唐依依的头顶没过,唐依依通身感觉一股纯净的气息包裹,力量也恢复也不少,赶紧撑起屏障护住众弟子。低头看到姜灵儿跪在地上,眼中无神的盯着一处,难道是被琴音控制了心智,可为何并未发动袭击,只是呆看着地面。赤霄银灵剑嗡嗡的晃得姜灵儿的胳膊也跟着颤动。

百里双手向前一推加大了攻势。白色的大鸟也嘶吼开来,声音如同,旷古的清泉流淌,又似声声巨雷。刚要接近的幽怨亡魂,被震了回去。力量之强,那魂体几乎要被撕裂。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一下被反击回琴里。风痕本以为自己已处在了上风,没想到百里竟练成了百鸟萧动,重创之下,风痕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先被打落到地上。

“这么多年还是输给你了吗,百里。”白骨魔琴的光渐渐暗了下去,风痕眼角似乎莹润这一滴泪珠,不知是痛心还是其他的。

百里见风痕落地,苦苦支撑的身子也软了下来,口中含着的一口血也涌了出来,昏迷过去。直直的往下坠,唐依依急忙飞上去,将自己的师父接住,平稳的落下,不住喊着师父师父。

丑参见风痕输了,开始发出唾弃的声音来,魔族的弱者,空冥的叛徒。从刚才的几次后退的数十丈外又攻了上来。虽然魔兵也有受损但对方为首的百里已昏了过去。剩下的都是些不中用的小屁孩,几刀挥去就解决掉了。丑参心中暗喜那自以为是的风痕也算替自己解决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九环刀挥舞着,魔兵在丑参的命令下一涌而上。唐依依扶着百里同一众人往后退着。只是姜灵儿还呆直的看着一处,没有任何反应。丑参的刀,发出凄厉的声响看来,唐依依大喊着,灵儿快走,快走。就在一瞬间,刀刃碰断了姜灵儿一缕发丝将要落在肩上。姜灵儿猛地闪过站了起来,绯色的眸子冷冷的看着丑参,面目表情。手指一动将九环刀打出了几十丈外,嵌在了一块巨石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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