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到亲子鉴定通知书的时候,她被那端正方圆的确定为生物学父亲的几个大字晃花了眼,但也无可奈何。
天要她出生在这里家庭,天要那个男人成为她的父亲,她别无选择。
何况,现在这些个人找上门来了,她能怎么办?!
这幅身体,这条命,都是人家的,她如果要学哪吒剔骨还肉未免不太值当,毕竟现在她有着大好年华。
但如果不理会,毕竟那是自己身体血缘意义上的亲人,人家要是想告,走法律程序的话,那可是一告一个准。
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就当自己想当个守法好公民好了。何况,不就吃喝住嘛,她还是养得起的,但如果要多的,就没有了。
何况,她名义上的妈妈也说得对。如果姐姐还在,是不是也不愿意看到如今这幅场面。
她还记得当年和姐姐说过的那些话。住在大房子里,保姆佣人成群,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深刻的记着,那天是个阳阳高照的一日。她和姐姐百般无聊的坐在稻草堆里吃完了摘的野果后,一起聊着天,从东南西北到黄泉忘川,侃侃而谈。
到最后的时候姐姐突然特别正经的扳过脸对着自己说道:“妹妹,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努力,一定要让爸爸妈妈知道女儿不比男儿差。特别是爸爸,他重男轻女!”
小小的自己那时候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深层意思,也明白不了这话里面的悲哀,但看着姐姐一脸正经,眼睛闪闪的模样,她也似乎被那种情绪感染了。
那是一种什么情绪?!那时候无法看懂的东西,直到多年后,她才明白。
那是一种带着三分对于现实的无奈和对六分对未来的憧憬以及一分淡淡的却有无法获得也无法不在奢望的亲情。
小小年纪的她也学着姐姐的模样道:“姐姐,你放心。总有一天,爸爸妈妈的思想会转变过来的。我会努力,让爸爸知道女孩并不比男孩差,男孩子能做的事情我们女孩子也能做。”
“恩,乖妹妹!真懂事,以后一起努力。。。”姐姐高兴得在她脸上吧唧一口,相视一笑。
她开心极了,也回给姐姐吧唧一口,转而侧身拿起旁边的野果啃了一口,那野果分外酸甜,汁水又多,是夏日解渴良物。
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忆犹新,虽记不起那时候吃的什么果子了,但这么多年她都还记得那种满口酸甜汁水的满足感。
而恰好沉浸于这种满足感的她也没有看到姐姐脸上的满脸忧愁,也自然没有听到那细不可闻的喃喃自语:可男孩子能传宗接代,我们却不能。。。这便是原罪。
而恰恰也是这般清醒的认知导致了后面的悲剧,但她从头到尾都知道姐姐的如何的良善,如何的想修正身为女子的她在父亲心目中的位置。
她不是赔钱货,也不是负担累赘,更加不是让他们蒙羞的东西。
她是一个人,一个有独立思维的人,一个努力想证明自己的人,一个并不比男孩子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