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瑶这才缓过来一口气,抚了抚胸口解释道:“我是墨尧上神带回来的,是来报答他的。”
栾音一听‘报答’二字,顿时来了兴趣,眼神都放亮了几分,“报答什么?怎么报答?”
林月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无措,只得乖乖地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免得人误会,最后还指了指满院子的释灵树,丧气道:“喏,墨尧上神让我把这院子里的释灵树打理好才准离开。”
栾音眨巴了下眼睛,惋惜道:“那你就别想走了。”
林月瑶心头咯噔一下:“这话怎讲?”
栾音摸了摸怀中灵猫的毛,满脸认真地解释道:“这太宸宫的释灵树乃是天界灵力最旺盛、数目最多的仙府,光是让你打理,这都得有几个年头过去了,更别说等你打理完一轮,新的枝丫又长了出来,原本的也枯萎了去,年年岁岁,无限轮回,你呀,就别想出这太宸宫了。”
说着,他怀里的灵猫也附和着‘喵’了一声,仿佛是在附和他的话。
林月瑶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了无希望了。
那她要这个飞升做甚?来来回回还把自个儿折腾成了个园丁,更可气的是,她还不能吃好吃的了。
这样的日子活着还有什么用?她突然想去找孟垣药仙,再给她随便吃个什么还魂丹,让她回了人间算了。
栾音见她这般丧气的模样,明白自己这玩笑开过头了,心头突然有些害怕,这几百年来,太宸宫好不容易来了个会说话的,他憋都要憋死了,可不能把人给吓怕了,整天焉着怎么办?
这么想来,他便赶紧补救道:“倒也不是没有旁的办法,你若是愿意每日陪我说说话,跟我讲些好玩儿的,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林月瑶顿时来了兴致,好歹还有人愿意帮她,况且这小仙侍还长得这般讨喜,陪他说话也不是不可以,她赶紧点头应道。
栾音却突然一顿,撸猫的手也停住了,仿佛是在听什么声音。忽而,他回过神,随便敷衍林月瑶几句,便抱着猫匆匆离开。
林月瑶撇了撇嘴,暗想这太宸宫的人还真是来去匆匆,也不再多想,自个进了屋子。
可这次还没等她好生歇下来,便又听见门边一个响动,那只灵猫一下窜了进来,还熟门熟路地跳到了她刚铺好的床上。
林月瑶看着床上被踩出来的几个猫爪印,嘴角抽了抽,还没等她来得及教育一下这只不听话的猫,门边又是传来了栾音的声音。
“哎哟哎哟,快来人帮帮我。”
林月瑶闻声走去,却不见栾音,只见两大撂过人高的书籍艰难地向这边移动,栾音抱得吃力极了,林月瑶见状赶紧跑过去接下。
这书比她想象中的要沉很多,她几乎是使了全身的气力,这才帮着他把书挪到了桌上。
栾音擦了擦额间的汗,喘气道:“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惹怒了上神?”
林月瑶无辜道:“没有啊。”除了那几个不该吃的蛋。
栾音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指着这两大撂书道:“那这书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林月瑶眨巴了下眼睛,满面疑惑。
栾音围着她打量了好几次,见她确实不像是知道的模样,便好生解释道:“这些古籍和法诀,是上神让你背的,并且他还说了,要随时抽查。”
栾音看着这满桌子的书,心头顿时可怜起来这个娇滴滴的小仙子了。谁都知道他家上神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还喜欢惩罚人,而他惩罚人的方式却有些特别。
别的神君若是要惩罚人,那必定是直接关进无间地狱,让其感受人间七苦,方可放出来。而他家上神,往往会选择给对方一个机会,让其在古籍中领悟大道,若最后还是没能悔改,这才会将其送进无间地狱。
旁的人听了或许还会觉得墨尧上神真乃心怀大道,关爱众仙,但栾音凭着多年来追随上神的经验来看,明明是枯燥无味的背书生活更加折磨人好吧!
料想曾经,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仙妄图勾搭上神,直接被罚了背诵近十本古籍,最后领悟大道,头也秃了,索性改了道,转修佛道去了,从此再不谈情欲。
想起多年旧事,栾音不免砸吧了嘴,看了眼桌上如成小山的书堆,再看看林月瑶发量茂盛的头顶,不免惋惜地叹了口气。
可林月瑶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仿佛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还眨巴了下眼睛,点了点头:“没问题。”
不过是背书而已,这有何难?
向她在人间时,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学霸呢,虽然她人是懒了点,不爱学习,但只要一到考试,不必费多少时间,她只用熬个夜,照样能拿个好成绩。
过目不忘的能力那可不是吹的。
好不容易在这天界找到了一点能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她立马打起了精神,面上自信满满。
栾音却只当是她不曾领略自家上神的威力,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这么想来,对她更是惋惜:“你若有看不懂的,随时来问我便是。”
林月瑶点了点头,随意拿了一本书翻开,可刚在她目光触及到纸上的文字时,她便呆住了。
这是个什么鸟字?
“这……是什么字?”林月瑶不敢置信地问道。
栾音也凑过去看了看:“这些都是上古文字,失传了很久,我也只认得一些。”
林月瑶嘴角抽搐了下,她怎么就忘了,天界和人间是有交流障碍的。
连字都看不懂,那她还背个屁的书啊!
林月瑶的学霸生涯遇到了人生中第一次滑铁卢。
栾音见她这般跟雷劈了的表情,有些不解道:“上神说你是孟垣药仙府里的人,孟垣药仙身边那么多医书古籍,你难道不认识这些字?”
学霸的能力是不允许被质疑的,林月瑶只能打肿脸充胖子:“我……我……我当然认识啦!只不过这书上灰尘太多,一时看不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