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帝部落的气氛很是诡异。
明明是看似正常,却总觉得有股怪怪的味道在里面。
兴许就是如之前那个野蛮人所说,明天是部落有史以来,第一次处置队长级别的人物。
兴许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兴许是一件让所有人都值得震撼的大事。
寒风伴随着暴雨,夜幕降临。
距离处置蛮大的还有整整十二个小时。
差不多到了明日清晨,部落的所有人包括国王都要在处刑台上,参与这次的处决。
当然,被捆着的江然不用去了,而照顾他的里美因为要随时照料,也不用去了。
“呼呼”
外面狂风大作。
部落之中许多房屋内亮着灯火,一片温馨。
也有许多人站在门口,或屋檐下,注视着无比的黑暗。
他们的面色一片凝重,如同一颗巨石压在心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毕竟是一个队长,这种死法也算是屈辱。”
新任的野蛮人队长,站在自己所属的屋门口。
这是蛮大之前的住所,现在归他了。
他冲着外面的狂风暴雨,摇了摇头。随后关上了门。关门前的最后一眼,注视着外面的无边黑暗。
“这个死了,要是红发也死了,那就完美了。”
他微微一笑,走到中间的木桌旁,对着桌上的那支还在燃烧着的蜡烛,轻轻一口,吹灭了蜡烛。
屋内陷入了黑暗。
……
江然处。
江然这一夜都没有睡,他估摸着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想着外面雨这么大,外面那十个野蛮人也太尽忠职守了一点。
本来还是稍微敬佩的心,随着木门的打开,发现十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至于那座临时搭建的护棚也早就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两个小时。”他嘴里一嘀咕,依旧毫无困意。
兴许是一天四顿圣水让他浑身都保持着一种最佳的状态,但对于精神方面,圣水则是毫无作用。
“那个蛮大还有两个小时的生命。”
不知为何,他大笑了一声,随后脸色又变得担忧了起来。
“万一充能充的不是太阳能,那么又会是什么?”
他看向已经睡着的里美,双眉越皱越深。
如今蛮大也要死了,可他还是逃不出去,那他还要被关押多久?
烦恼,烦躁的情绪充斥在心中。
许久,他嘴中又渐渐哼起了歌。
歌声婉转,唤醒了里美,也唤醒了白日。
舞帝国王从大本营里面钻了出来,浓浓的黑眼圈挂在脸上。
看来昨晚他也不太平。
“国王,今天还在下着大雨,要不将处刑的日子在拖延几天?”
大本营外的野蛮人队长,举着一把自制的黄色大伞,在暴风烈雨之中飘摇不定。
望着屋外的大雨,舞帝皱了皱眉,随后下定决心道:“就在今天处置。如果因为一场大雨就改变了原本的计划,会让别人以为我说过的话是在开玩笑。”
“是。”野蛮人队长按着国王的命令,离开了。估计是去押解蛮大去了。
“还真是有点冷。”舞帝搓了搓双手,从大本营中拿出一把较为精致的黑色雨伞。
雨伞漆黑如墨,伞面是由舞帝部落旁特有的一种叫滑龙的部落兽的兽皮所制。
滑龙名字里虽然有一个龙字,但与真正的龙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它们就是群托着长长尾巴的四角大蜥蜴而已。
撑着黑伞的舞帝,走了有一小会。
在一处木台前停住。
舞帝部落原本没有处刑台,这也是临时搭建。
此时的木台旁,聚满了人。
野蛮人,弓箭手,巨人还有建筑工小哥,女仆等等都在。
将处刑台四周挤得满满当当。各种颜色的伞在此一刻争奇斗艳。
而在他们看到国王时,硬是在中间空出了一道直通木台的小路。
舞帝点点头,撑着黑伞,大步走上了比平地高出了半米的木台之上。
转过身来,注视着远方,等待着主角的到来。
又过了一小会。
三人押解着蛮大缓缓向着这边走来。
一把黄色大伞打在了四人的上面。今天的主角蛮大,双手带着铁质的锁链,抬着头,没有一丝临死前的恐惧,反而不断注视着两旁的人。
终于,四人上到了木台。
舞帝国王站在了最前面,而他身后就是蛮大,蛮大身旁此时只有一个面容陌生的野蛮人。
他来执行对蛮大的死刑。
此刻,蛮大和那个野蛮人也没有伞护着,因此不过几秒,便已经是两只落汤鸡。
虽然浑身都湿漉漉的,但两人依旧笔直的站在原处,一动未动。
尤其是那个举着铁剑的野蛮人,暴雨打在他的剑上“腾腾”作响,而他却板着一张脸,毫不分心。
舞帝国王看着台下的这些人,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以一副圣人的的面孔,庄严道:“今天是个悲痛的日子,是我们舞帝部落的不幸,也是我们的大幸。”
见到没有人说话,他又扯了扯嗓子,以最大声音喊道:“我知道今天下着暴雨,我不大点声,说不定连这暴雨声都会比我的大。
至于之前说的不幸,是痛失了蛮大这个前任的队长。”
他说到这句时,蛮大只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至于大幸就是经过蛮大这一罚,验证了国王的命令不可违背。也是说明了我赏罚分明,绝不偏袒任何人。这就是我们部落的大幸。”
说完,台下似乎响起了掌声,这掌声似乎是他听错了。将雨声听成了掌声。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转头看向蛮大,蛮大秃着个头,头上粗细分布不均匀的黄发已经被大雨打湿,搭在了脸部四周。就如蜿蜒的树根般。
他看这个即将死去的蛮大,眼中毫无同情怜悯之感。
有的只是罪有应得。
谁让你差点杀了他好不容易搞来的实验品呢?
“说吧,你还有有什么临终遗言都说出来吧?”舞帝发了一个天大的慈悲。
蛮大呵呵一笑,应了舞帝的愿,说出了死前的遗言。
“想问国王是否还记得我在牢中所说?”
“记得。”舞帝点点头。
“那”蛮大的眼神变得恍惚起来,但脸色却变得无比的凝重。
他一一看向台下的所有人,最后目光又放在了舞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