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天天的卧床不起,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陈本忠开始着急起来。他几次找自己的哥哥商量,想让哥哥重拾老本行,去干一票,给自己的母亲换一碗饺子,可是陈本义就是不同意,两个兄弟为此也没少吵架。
陈本忠心里这个气啊,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二哥的犟脾气是随的谁,怎么就这么食古不化,抱着父亲的遗命不放,非得坚持他的原则。行!你坚持你的原则,我有我的想法,你不去是吧,那我就自己去!
打定了主意的陈本忠便行动起来。他找了一个与自己关系不错的矿工,两个人调换了一个班。作为代价,陈本忠帮那个小子顶了两个班才换来了他帮自己顶一次。加上自己休息的时间,陈本忠给自己挤出了将近两天的时间,于是他就带上了铁锹和自己的良民证直奔临海县。
那个时期的东北是日军的大后方,这里的种种木材和矿产资源都是前线最需要的,为了保证自己的军需产量,日本人对待这些工人并没有肆无忌惮的任意妄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而是采用了一些安抚的政策,工人们也有自己的休息时间,也有上班下班的时间限制。
最主要的一点,工人们还有些许的人身自由。陈本忠的良民证是临海县的,也就是说在临海县的范围内,他基本上属于畅通无阻,守着关卡的人也只是简单的检查一下,并不会过多的为难有良民证的人。不过这也仅限于临海县地区,如果想要离开这里的话,没有专门的路条是根本过不了通往县外的关卡的。
一路上很顺利,两个多小时的功夫,陈本忠就来到了十几公里外的临海县,并直奔他的这次目标而去。之前陈本忠就已经计划好了,墓这个东西并不是你想要盗就会有的,何况这附近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墓穴,所以陈本忠决定这次他不去盗墓,而是去刨坟。
两年前,临海县维持会会长马会长的独生女得了一场重病死了,当时的大核桃铁矿还派出了一支慰问的队伍前来祭典。这支队伍的人帮助马会长给他的千金挖了墓地,当时挖墓地的人就有陈本忠一个。
路上的时候陈本忠就想清楚了,虽然这个地区的一些珍贵的古玩、字画等等的东西都已经被日本人搜刮干净了,但是作为地方的维持会会长,马会长的家底应该还是很殷实的。而他的独生女的陪葬品里应该会有一些值钱的东西,一定不会那么寒酸。况且自己也实在是不知道哪里还有其他的坟可挖了,姑且就到那里去碰碰运气。
马会长千金的坟在临海县边上的帽儿山上。帽儿山是一座山名,同时也是临海县地区之前的地名,后来这里才改成的叫做临海县。这一片坟地是日本人开的,能够埋在这里的人要么是在这里死去的日本人,要么是一些大奸大恶的所谓的有头有脸的汉奸或者是他们的家属。
也正因为这片坟地比较重要,所以这里是有一个专门的看护坟地的小屋的,就是害怕有人惦记这里的陪葬品,或者是采取什么报复汉奸的行动。小屋里常年住着一个看坟地的人,不过自从这片坟地建成到现在,这里连一次被人挖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再加上有日本人的背景在那里摆着,也没有不开眼的人敢来这里挖坟。本地的人不敢挖,外地的人也进不来,所以时间一长,看坟的人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的不务正业。
巧得很,陈本忠来的这天晚上,看坟的小屋里并没有人。于是陈本忠就按照他的记忆找到了马会长千金的坟。帽儿山是一座石头山,山表层的土壤并不是很厚,所以在这里下葬的时候通常仅仅是下半棺,棺材外面的培土并没有多厚。
常年在铁矿出苦力的陈本忠虽然平时吃不饱,但是因为常年的抡着大铁锤砸石头,也练就了一身肌肉,也算是有一膀子力气。再加上手上的铁锹用着顺手,没过多一会儿的功夫,陈本忠就把棺材盖子上面的浮土全都挖开了。
开始的时候陈本忠还仗着一股子心气儿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当他看到了棺材的时候却已经有些后悔了。毕竟这个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干这种事情。之前他下墓的时候都是跟着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有他们在身边,就算是看到了尸体也没有害怕过,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强压下了心底的恐惧,陈本忠想起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于是就咬着牙把铁锹插进了棺材盖子下面的缝隙里用力的撬了几下,随着嘎吱的一声声响,棺材盖子被他撬了起来。
陈本忠撬开的地方是棺材的末端,他这样做就是为了降低自己害怕的程度,避免看到尸体的脸。随着棺材盖子被他推向了一旁,明亮的月光照进了棺材里,棺材中的两条人腿便露了出来。陈本忠一眼就看到了尸体脚上穿着的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也许是月色关系,此时的这双红色的绣花鞋看上去格外的腥红,格外的刺眼,格外的吓人。看到这一幕的陈本忠只觉得有一道电流瞬间流遍了自己的全身。他打了一个哆嗦,吓得全身的汗毛和头发全都竖了起来,恐惧当中的陈本忠顾不得细看,随手抓起了棺材里面的一个布包,便飞也似地向山下跑去。
一口气跑了好远,直到看到了面前临海县的灯火,陈本忠才在路旁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休息了好一会儿的功夫,陈本忠才觉得自己的魂儿回到了身上,于是他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打开了手里抓着的这个布包。
布包系的很死,同时布包打结的地方已经被自己手里的汗水打湿了。费了好大的劲,陈本忠才把这个包袱打开,可是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陈本忠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