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两个少年被王灿批评,其他人心中虽然有些紧张,却还有一丝希望。
然而,吕蒙得到一个‘差’字,让其他少年觉得世界崩溃,没希望了。
连亲传弟子都这么惨,其他人还用说么?
事实也是如此,王灿依次往下检查,所有人折叠的被褥在王灿口中都被称做垃圾,没有任何值得表扬的地方。到最后,王灿批评的话让少年们都麻木了,没有感觉了。因为王灿的话,当官的机会眨眼间就没了,让少年们心中不甘,尤其是张虎,这厮根本不怕王灿,站出来说道:“教官,您一个劲儿的批评我们有多差,有多垃圾,您也给我们示范一个,让我们涨涨见识,大家说对不对啊。”
吕蒙脸色阴沉,喝道:“张虎,谁让你说话了,退下。”
“哦,是,是。”
张虎看了眼吕蒙,赶忙退了回去。
王灿见张虎乖乖的退回去,还没有丝毫的抵抗情绪,暗道吕蒙有点手段,把这群骄傲的小崽子训得服服帖帖的。
不过,所有人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王灿身上。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王灿一脸从容,笑说道:“既然你们都想看我叠被褥,我就给你们示范一下。”
“好!”
张虎第一个大声叫好,眼中露出欣喜的神情。
他很想看看这个牛逼哄哄的教官有多牛,竟然把所有人叠的被褥都批得体无完肤。
王灿走到吕蒙睡觉的床榻庞,猛地将叠好的被褥掀起,把被褥弄乱了。旋即,王灿将被褥平铺在床榻上,一边铺被子,一边说道:“叠被子,看似简单,却也是一门技术活儿,不是嘴上说说,就能铺好的,你们都看清楚了,以后就按照我说的做。”
少年们望着王灿,眼中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不就是叠被子么?
居然是技术活?
几个少年更是面红耳涨,很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只能憋着。那种感觉心中非常舒爽,却又非常的难受,可谓是痛苦并快乐一起。这几个少年相视一望,眼中都露出期待之色,不是期待王灿露一手震惊全场,而是期待着王灿丢脸。
王灿深吸口气,神色专注,全神贯注的摆弄着铺平在床榻上的被褥。
他手上动作不慢,一变动手示范,一边说道:“叠被子,首先铺平被褥,不能有凸凹褶皱的地方,因此需要用力把被褥褶皱的地方抹平。”
说到这里,王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看清楚咯,把被褥平铺在床榻上,正面朝上,然后用力擀。记清楚了,不要吝啬力气,我相信你们有些人的确是天生神力,可是把手放在被褥上抹平褶皱的地方就能把被褥撕成两截,我相信几乎没有人。因此,用力把被褥上褶皱的地方抹平。”
“抹平被褥,是第一道程序。”
“第二,将被褥折成三道,确定被褥在什么地方折过来。当确定了位置之后,把最中央的被褥挤出一部分,作为被头。随后,抹平被褥上凸起的地方,磨平被褥边缘褶皱的地方,不能有褶皱和凸起,保证被褥平整光滑。”
“第三,把被褥折起,折成豆腐块后,用手将被褥边缘的褶皱修正好,被子边缘、六角、后顶、双被头调整好,边缘、后顶不能出现皱纹,六角都是挺直且不弯曲,要达到饱满挺立,双被头对齐,被头内收的效果。”
王灿动作飞快,一边说话,一边动手。
时间不长,标准的豆腐块出现在少年们的视线中。
王灿继续说道:“记清楚,抹掉褶皱的皱纹很重要,其方法是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个被角,拇指顶住被角里侧,另一只手的四指抹下边缘或抹上边缘的时候,拇指和四指相对贴住另一侧,稍微用力,五指同时滑行,将皱褶擀向另一角到擀皱褶的拇指轻轻掐住另一角的内侧,同时钩手保持两角的角度不变,这样才能保证叠出来的被褥整齐美观。”
“嘶嘶……”
少年们倒抽几口凉气,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才多长时间,居然把被褥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王灿见少年们张大了嘴,没有声响了,笑问道:“怎么了?莫非是觉得我叠得不好。”
张虎急忙说道:“好,叠得好。谁说不好我跟谁急。”
其他的少年也都是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王灿这一手太让人惊讶了,出乎所有少年的意料之外。吕蒙更是眼冒金星,露出崇拜的眼神。那神情,好似王灿是无所不能的神,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相比于少年们的惊愕,兀蛮心中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皱着眉头,目光新奇的打量着王灿,好似第一次认识王灿一样。
王灿着实让兀蛮惊讶了一番,男人会叠被子,而且还叠得如此优秀,难以置信。
孔子曾言:君子远庖厨,表面上的意思是说君子应该远离杀生做饭的地方,同时,还有一层意思是在庖厨里忙活的人不应该是君子。这句话延伸出来后,更多的说男人应该在朝廷、战场建立功业,而不是安居家中,内宅的事情都应该由女人处理。
叠被子,更是女人做的事情。
甭说叠被子了,很多男人穿衣服都是女人服侍的,而王灿露出的这一手瞬间颠覆了兀蛮的理念。
叠被子,男人也能叠得这么好。
王灿看着惊愕的少年,笑说道:“好了,给你们演示完了,从今往后,所有人都要学着叠被子,把自己的床榻和被褥整理好。有道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个连自己的私事都处理不好的男人,怎么能做到匡世济民,牧守一方呢?想要建功立业,首先要整理好自己的被褥,从小事做起,从自己做起。”
吕蒙神色严肃,郑重的朝王灿拜道:“多谢老师教诲!”
其他少年也都是拜道:“多谢教官教诲。”
王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叠被子事小,无非是用这个事情教导这群兔崽子罢了。
“挞!挞!……”
正当少年们等着王灿继续说话的时候,一名蛮人飞快的跑进屋子,在兀蛮耳旁低语一阵,然后离开了。兀蛮听了后,神色陡然间凝重起来,他深吸口气,走到王灿的面前,在王灿耳旁低语道:“主公,刘焉派使节来汉中了。”
王灿神色平淡,说道:“刘焉的事情我都交给荀攸几人处理了,找我做什么?”
兀蛮解释道:“主公,荀郡丞(荀攸担任的是汉中郡丞)说您是汉中之主,益州使节代表的是刘焉,需要您亲自接见使者。”
王灿眉头微皱,他训练这群兔崽子才几天,现在又要处理刘焉的事情,看来对这一百少年的正规训练又只能拖后了。想了想,王灿吩咐道:“阿蒙,老师要赶回汉中,现在由你主持训练。记住,每日公鸡打鸣,起床叠好被褥,铺平床榻,然后在训练场集合,沿着训练场跑二十圈。这是我给你的训练任务,其他的训练依旧按照你的训练方式进行。”
吕蒙昂头挺胸,大声道:“老师放心,弟子定不负老师厚望。”
王灿点头道:“好,我希望回来继续训练的时候,你们会有崭新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今天就到这里吧,好好休息一天,明天继续训练。”
“是!”
吕蒙稚嫩的脸上露出伤感的神色,王灿刚来几天,又要离开了。
古人说天、地、君、亲、师,把师列为五常之一,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吕蒙幼年丧父,由吕母抚养长大,虽然王灿和吕蒙相差仅有十岁多一点,可在吕蒙心中,王灿俨然已经替代了父亲的位置。
王灿不知道吕蒙的心思,摸了摸吕蒙的脑袋,道:“好好训练,练好本领。”
“嗯,老师放心,弟子一定练好本事,不辜负老师的厚望。”吕蒙努力压制着伤感的心情,认真的点点头。
王灿欣慰的看着大男孩般的吕蒙,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转身离开了。
汉中,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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