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看到那金色小鼎之时,段师兄就是心中一突,待得那小鼎将自己魔火收取,露出人影,段师兄立刻就是睚眦俱裂,咬牙切齿开口。
在段师兄心底,最恨的有二人,其中一个,自然就是那位在门派内猝然崛起,害他地位岌岌可危的赵师弟。
但论起最恨之人,还是宁平,盖因几次遇上,他都是吃了大亏,第一次禁地试炼,他苦苦谋划,最终却被宁平提前夺取了青石殿内宝物,最终还跳出来,帮助吴祖师赌斗赢了那位齐老魔,以至于让齐老魔心情大恶下,对于他们那次参与禁地试炼的弟子,赏赐寥寥,根本入不敷出。
要知道,每次禁地试炼,对于六大门派弟子来说,都是一次机遇。不但可以光明正大打劫散修小门派弟子,事后还能够得到门派高额奖励,故而每次禁地试炼的名额,争抢都十分激烈,段师兄等人,也是花费不少代价,才取得进入资格。
正因为如此,断无涯对宁平恨极,待得第二次在小云宗外,段师兄本欲依靠其练就的魔功和那借来的雀灵盏法器,将宁平灭杀,只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夺取宁平那疑似天地异火的青色炉火,大意之下,再次吃亏,就连本身多年练就的黑玉魔火,也被宁平夺取。
经此一役,段师兄元气大伤,又因为雀灵盏遗失,还恶了门派内一位金丹师叔,在对方打压下,以至于在门派内地位大跌,几乎泯然众人。
好在其心智坚韧,化满身仇恨为力量,虽然身上魔火已失,可其魔功的进度,却是突飞猛进,十几年时间,就是到了筑基后期,特别在几年前,四圣门余孽在卫州世俗扰乱之时,他抓住机遇,冒着风险,监守自盗,任凭那些妖人屠戮百姓,炼制嗜血珠,待得大功告成,当即出手抢夺。
就这样,段师兄靠着那枚数十近百万凡人鲜血祭炼的嗜血珠,重新得到那位齐老魔的青眼有加,事后不但将其保全,还赐予了更加强大的魔功魔火,段师兄因此否极泰来,经过几年苦修,终于将那魔火修炼成功,重新在门派内确立了地位。
魔功大成后,断无涯心心念念,欲要报仇雪耻,奈何先是遇上了荡魔行动,后面更是被那位齐老魔派遣,保护那位齐师兄前往禁忌之岛寻找宝物。
不过,他们此行,并不顺利,按照那份玉简记载的山门内,搜索了十数日,居然一无所获,如此一来,回归之后,那位齐老魔的脸面自然不好看。
好在就在这时,猛然听说,在禁忌之岛一处河湾内,居然有人拉出一艘上古宝船,期间宝物乱飞,引起海岛大乱,修士之间相互仇杀,段师兄等人见猎心喜,加入其中,一番胡乱绞杀下,居然真让段师兄等人,得到两件疑似上古宝物的至宝。
此可谓是失之东偶,收之桑榆,那位齐师兄,未寻到那上古铁箱的失落心情,也缓解了几分,当即向他们保证,事后一定会向齐老魔标明几人的功绩,让那位祖师兑现承诺,重重赏赐他们。
段师兄几人闻言,都是松了一口气,没成想乐极生悲,在海岛迷雾散开,众人都是开始撤退离岛之际,突然蹿出一个女修,偷袭杀死了郑师弟,那位齐师兄出手反击,一不留神下,还被对方毒功反伤,几人心忧其伤势,无暇追击,叫让那偷袭的女子逃离。
好在无论是极魔门,还是阴莲宗内,最不缺乏的就是循迹追踪的秘术,加上那女子虽然以毒功反伤了那位齐师兄,可其本人也被齐师兄的魔火侵入心脉,身受重伤,几人一番衔尾追踪,终于找到那女修踪迹。
因为知道那女修一身毒功诡异,顾忌之下,段师兄和那阴莲宗独臂女修就打起了消耗主意,一路追杀到了这处石山所在。
可眼看着那女修已经是强弩之末,就要被二人击杀之时,变故突生,那阴莲宗独臂女修直接被偷袭倒下,生死未卜,段师兄更是一口精修数年的魔火,也被对方收取。
段师兄又惊又俱,若是其他时候,遇上这种变故,段师兄心惊胆战之下,自然要多远就逃多远了,只是此刻情况不同,当其看到宁平现出的身形之时,当即就是勃然大怒,咬牙切齿。
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可宁平却是不说话,衣袖飘动间,那团五色光团,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打而出,那五色光团近得断无涯身体之时,还从其中又飞出一道金芒,一左一右,只扑段师兄而去。
这一番手段,宁平在上次对付那火椰岛兄妹二人时候,已经试验过,可谓是颇有心得体会。
可没想到,那光团和金芒刚刚近身,那段师兄的身体上,却冒出道道黑烟,继而整个人都化为虚无。
刺啦几声撕裂之声,那五色光团和金芒就将那黑烟撕裂,可并没有那种想象中的入肉之声,那些黑雾被打散后,飞快四落,最终再次在旁边聚集,重新化为段师兄模样,身上哪里有半点伤痕。
宁平再次向着那边击打而去,却依然扑了个空,段师兄的身影,再次化为烟雾消失,重新凝聚。
“果然,这五色光团还是有局限性,偷袭尚可,对方但凡有所防备,效果就大打折扣了,特别遇上这些大门派弟子,就难以成功。”
宁平轻轻叹息一声,随即就将那光团和金色剪刀灵器收起,下一刻,他口中低低几句,随之周身铮铮几声利剑出鞘之音,随即他周身浮现出红,绿,白,黑,银五色飞剑虚影,在其周边围绕,最终向中央聚集,化为一柄巨大光剑,悬浮于宁平头顶,同时,一股惊人的法宝灵压,从中溢散开来。
随着宁平意念控制,那法宝灵压,直直指向段师兄身上,这自然就是宁平早就乘着几人斗法之际,将那八阵图放置在地,布置出阵台。
原本宁平料想,自己施展出这八剑图阵台,段师兄必定会如同前两次那边,落荒而逃,以至于让其想法落空。
故而才一施展,就以法宝灵压,将对方牢牢罩住,唯一顾虑就是,以那段师兄一身诡异之极的魔功,全力要逃,宁平怕也难以企及。
不料他施展出八剑图后,那段无涯不但不逃,反而还是勃然大怒,几乎咬牙切齿道:“小子,你三番两次,以这虚张声势的术法戏弄与我,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虚张声势?”宁平闻言,却是一愣,他心中有些不可思议,莫非这段无涯,还有什么依仗,故而如此肆无忌惮,被法宝灵压笼罩,也面不改色。
他却不知道,那段无涯心中所想,原来当初他在小云宗外,再次以这八剑图阵台,召唤翠绿仙剑虚影,将段无涯与郑师弟二人吓走。
那时候,宁平还没有发现张家古宅地下的八剑图阵台,他头顶翠绿仙剑虚影虽然法宝灵压惊人,可除了虚张声势外,却没有任何威力可言,而这一幕却被那躲在一旁的赵乾与易裳儿二人看到。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赵乾此人,此人来历普通,但心智不凡,与其他修士不同,此人向来小心谨慎,出行之时,喜欢随身携带一枚留影珠,每每外出之时,都是设法催动,待得回归门派,安全之际,就会开启其中留影,细细探查,一来是防止行踪被他人窥探,二来是重现所遇见的争斗,事后细细总结经验。
说起来,那赵乾能够以普通弟子身份,在尔虞我诈的极魔门内崭露头角,还能活的好好的,与他这个癖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数十年来,依靠这留影珠,赵乾不但躲过了许多强敌的觊觎,还不断总结经验,斗法经验越来越丰富。
而就在数年前,极魔门内,极魔六子争斗最为激烈时候,段师兄本来已经是十拿九稳,没想到在门派高层内,突然收到一份留影,正是段师兄等人被宁平那没有威力的仙剑虚影吓退一幕。
正因为如此,让段师兄在那次争斗中,大败亏输,门派高层见其被宁平虚张声势的仙剑虚影吓退,自然以为其心智不坚,大失所望下,几欲将其放弃。
正因为如此,段无涯才不得不甘冒风险,炼制嗜血珠,讨好那齐老魔,得到对方鼎力支持,这才稳住了地位。
可即便如此,那齐老魔事后也是对其一番耳提面命的训诫,让段无涯深以为耻。
特别事后,他派人到雷云宗坊市内一番明察暗访,终于明白宁平那翠绿仙剑法术的来历之后,就更是恨及,若不是宁平常年在雷云宗内隐居修炼,极少外出,只怕这位段师兄就会上前报仇雪恨。
正因为这个变故,眼见宁平再次施展这八剑图阵台,哪怕那光剑中法宝灵压犹如实质,段师兄却没有任何异样,反而越发愤怒,怒火攻心下,他只以为宁平是因为见到那五色光团和金色剪刀灵器拿他没有办法,因此故技重施,需要再次用这虚张声势的八剑图法术,将其逼退。
不过,他这面不改色的一幕,也是让宁平有些疑神疑鬼,其头顶光剑璀璨生辉,一时之间,却顾忌着没有当即劈下。
而这一幕落在段师兄眼中,更是笃定了宁平在虚张声势,实则那光剑除了灵压外,没有任何威力。
想及此,段无涯愤怒逾盛,他脸上一道刀疤,更加显目,他面色狰狞道:“小子,你当初在禁地内,不是说欲要和我比拼符宝吗,那我就成全你。”
话落,段师兄一拍储物袋,一个玉盒迅速打开,露出一枚上绣虬结魔爪的符纸,随其一口精血喷出,那符纸上魔爪图案闪烁不止,同时其头顶上数丈距离,一道若隐若现的巨大魔爪,也缓缓浮现。
宁平见此,虽然心中疑窦丛生,可也不敢怠慢,当初在禁地内,他之所以用那金色剪刀灵器,就能与段师兄那魔爪符宝斗得旗鼓相当,可那时段师兄修为不过练气期,实力低微,自然没法发挥这符宝的全部威力,如今对方已经是筑基后期修为,可是能够将这魔爪威能全部发挥而出,即使自己那剪刀灵器已经是极品灵器,可真正面对,也是力有不歹的。
当下,不等那段无涯头顶魔爪凝实,宁平头顶光剑,就猛然一劈而下。
铺天盖地的威能,立刻绽放而出,段师兄面色瞬间大变,其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赵乾,你害我……”
段无涯可不知道宁平那八剑图的隐秘,见此情形,只以为那位赵师弟故意设计害他,当即一声咬牙切齿的惊呼,随即其口中操控魔爪符宝的咒语越发急促,法力源源不绝注入其中,头顶魔爪顷刻间凝实起来,可这似乎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