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又是盏茶工夫后,宁平站立在那石洞内,其手掌轻轻用力,其手掌中一个黄色光团,在一声惨叫后,就化为星芒消散。
这黄色光团,不是其他,正是那黑袍修士,也就是那位白鹿散人弟子的后人。
说起了,也是庆幸,宁平本来将体内三色火焰取出,也只是有些怀疑,没想到那黑袍修士竟真将魂魄藏于那古塔法器之内。
宁平对此,也感觉有些吃惊,要知道,按照玉简内所说,这位黑袍修士,坐化已经近五六百年之久,如此长的时间,哪怕是金丹后期修士,神魂都要消散无踪,可这家伙的神魂,居然还能藏于古塔内,着实诡异。
不过,即便能够存留,那黑袍修士的神魂,也不过有筑基期左右实力,这也是为什么,宁平进来许久,那黑袍修士神魂却始终潜伏在那古塔内,未尝偷袭。
而在经过那三色火焰,对其神魂灼烧一番,确保其再无反抗之力后,宁平施展门派内传授的那门《大搜魂手》,对其进行搜魂炼魄。
一番探索,虽然数百年下来,那黑袍修士神魂已经虚弱不堪,许多记忆都已经残破不全,可宁平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与那玉简内记载不符的是,这位白鹿散人弟子后人,也倒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以自己堪堪金丹期的修为,根本不会是那已经修炼紫府玄胎大法许久的白鹿散人对手,故而其偷偷潜入墓室,也并非如同其先祖一般,想要行什么李代桃僵之策,修炼到元婴期。
他自始至终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盗取那血棺内的一具魔尸,以此方法,练成身外化身,从而为自己增加一份战力。
可惜,他虽然按照那位白鹿散人弟子的布置,成功盗取了一具魔尸,可自己也中了白鹿散人留下的血咒,从匆匆逃出洞府,就在此地坐化。
按道理,身为金丹修士,即便身体受损,依靠神魂也能逃离,只是那白鹿散人的血咒及其歹毒,尽然能够深入神魂,让其根本没法逃出这陵墓范围,故而其才寻了这处石洞,作为安息。
而为了自己神魂不至于完全陨落,他还在此地,培育了一株千年的紫叶忘忧草,依靠此草能够温养神魂的特性,保持其神魂不灭。
而如今已经过去数百年,这些年来,那黑袍修士已经将其神魂内的禁制破除大半,只差一点点,就能完全逃离,而这个时候,李禅等人的到来,也让那黑袍修士看到了一线希望,可那位向姓金丹的实力,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不得已,他只能匆匆留下了那个玉简和古塔法器,就是希望,吸引一位修士入内,进行夺舍重生。
只是他没想到,他这番布置,没有吸引那些练气期的血衣修士,宁平却是突然闯入了进来,感受到宁平筑基期的实力,那黑袍修士将神魂躲在古塔内,不露出半丝气息。
而且他也布置了后手,只要修士起了贪心,按照他玉简内的祭练法诀,将精血涂抹在这古塔上,开始祭练,那样一来,他完全可以依靠这精血为媒介,施展魔功,到时候宁平宁平此刻的实力远超他,也得乖乖束手就擒。
可他万万没想到,宁平目光中,虽然也是目露贪婪,可却没有第一时间,按照那玉简上方法,祭练这古塔法器,而是放出体内火焰试探。
这一下,那黑袍修士神魂根本无法抵抗,直接就让宁平擒住,一番搜魂,倒让宁平明白了他所有的布置。
一指将那黑袍修士神魂消灭,宁平这才露出了轻松神色,随即他伸手摸向那黑袍修士尸体手中的古塔,入手还颇沉,怕不下数千斤,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炼制。
好在,这点重量,对于宁平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手中用力,就将其拿在手中,仔细观察,却发现这古塔的确年代久远模样,塔身已经有了几处裂纹,其内禁制也有些破损,不过,这倒是不影响使用。
宁平将其拖在手中,细细感应,发现这古塔似乎不是普通的法器,也不是法宝,好像是一种特殊的辅助法器一类。
刚刚那一番,宁平利用湛青炉火一番炙烤,已经将上面那黑袍修士的神魂烙印抹除,这会儿,他依靠搜魂得来的真真祭练方法,先是在其中布下神魂烙印,然后一连串手决打出,不一会儿,这古塔就已经为他所用。
随着一直法诀打出,那古塔上乌光一闪,继而有阵阵黑色烟雾从中冒出,同时,那古塔也随之胀大起来,最终化为一座十几丈高的巨塔,宁平对着其轻轻一招,其上面霞光一涌,那洞室中的巨大紫色植株,连同那些蜃源虫,都被其收入其中。
再是一个法诀打出,那宝塔又一缩,最终化为原来那个尺许大小的黑色宝塔,出现在宁平手中,宁平把玩几下,就将其放入腰间某个袋子内。
这时,宁平的目光,才再次看向石洞一角,那具鳞甲密布的怪尸之上,本来以宁平打算,在收起那蜃源虫后,他就准备离开,此次能够得到这能够操控蜃源虫的古塔法器,对他来说,就是意外之喜。
可在看完那黑袍修士的神魂记忆后,宁平却是对这鳞甲怪尸,露出几分迟疑,按照那黑袍修士所言,其之所以盗取这魔尸,乃是想要将其炼制成为一具身外化身,增加自己的实力。
宁平对此,也是目露几分兴趣呃,毕竟一具堪比金丹后期修士的怪尸,何况,据那黑袍修士所言,这怪尸体内,可是还有一个远超金丹修士的魔婴存在。
虽然只是个依靠血棺特性,变异而来的假婴,离正常的元婴相差十万八千里,可也是十分厉害了。
这也就让宁平十分迟疑,只是想到这魔尸的可怕,又让宁平拿不定主意,毕竟他此刻只是普普通通的筑基修士,手握一具堪比结丹修士的魔尸,随时都有可能反噬。
不过,在沉吟片刻后,宁平还是一咬牙,决定将这魔尸带走,毕竟富贵险中求,一具金丹期的魔尸,诱惑力还是十足的,哪怕,此举有不小风险。
这般想着,宁平正准备将这魔尸也一便收起,可这是,他想起了什么,突然面露喜色,下一刻,就见他一拍腰间储物袋,从中取出一个玉盒,轻轻打开,立刻露出里面并排一起的七枚古铜色钉子。
这东西,正是那上古七宗之一的七巧门留下的七巧封魔钉,作为当初和雷云宗的六大门派并列的上古门派,其留下的法器,自然玄妙无比。
当初,宁平在小云宗内,就是被小云宗掌门秋千年用这一套铜钉封住,登时就让他一身法力神魂都化为乌有,要不是后来其夺舍失败,只怕宁平是在劫难逃。
此七巧封魔,神钉,据传乃是取乌金玄铁为主材,长不过两寸,可其却刻录神秘符文,不论法力多么高强的修士,只有被此钉钉入要穴,一身法力,立刻被禁制住,根本没法调用丝毫。
据消息称,七巧门内,甚至还有数枚上古流传下来的封魔神钉,就连修仙界顶峰的元婴修士,若是被打中,元婴也要被禁锢住,只能让人宰割。
当然,这只是传说,毕竟修仙界根本没有任何人,有能力悄悄靠近元婴修士,还要在其体内打入封魔神钉,所以也就没有验证这消息的真假了。
不过有这些传闻,也能说明这七巧封魔神钉的厉害,宁平手中这七枚神钉,虽然不可能有那么神奇,可在他看来,封印住这鲮甲怪尸,应该没有问题。
说干就干,宁平立刻一抬手,就有一枚枚神钉飞起,直直激射向那鳞甲怪尸的七处要穴,瞬间没入寸许。
这鳞甲怪尸也倒是玄奇,一身鳞甲,坚硬如铁,那神钉一时竟不能入肉太深,宁平见此,赶忙加大法力催动,那铜钉才又深入一截。
而这时,却似乎触动什么禁制一般,那原本呆立不动的怪尸,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其胸腹地方,更是浮现出一个青面獠牙,形如干尸的小人虚影,在不停挣扎扭动不止,其嘴角狞笑,对着宁平嘶吼不止。
“这……就是那黑袍修士所说的魔婴?”宁平心中先是一惊,只是看到那小人胸口地方,隐隐浮现的七根铜钉虚影,他不由底气一状,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这七巧封魔神钉,对这些妖邪鬼物的克制,远超其他法器,宁平手中这几枚神钉,虽然未必有传说中封禁元婴那样的强大威力,可对付这只有虚影的魔婴,还是有用的。
面对那小人的龇牙咧嘴,宁平丝毫不慌,手中更是加大了法力输出,终于,当七枚神钉全部钉入那魔尸体内后,那魔婴虚影,也在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消失不见。
宁平见此,正大松一口气,只是他这番动作,好似触动什么禁制一般,只听得遥远地方,地下深处,猛然爆发一声愤怒的嘶吼,整个山腹都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动,地动山摇间,不少石块坠落。
那嘶吼只是一声过后,就好像后继无力一般湮灭下去,但是也让宁平面色一变,看着四处簌簌而落的巨石,他不敢耽搁,储物袋一抛,将那魔尸收取,继而整个人就化为一道黄光,冲天而起。
刚刚那一声嘶吼,宁平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可猜也猜得到,肯定就是那位埋骨深处的白鹿散人所发,肯定是因为自己收取这魔尸,破坏了其功法,才让其如此暴怒。
“地底下那家伙,果然还活着……”
这一惊之下,让宁平有些后悔不迭,怪自己不该贪心,可事已至此,他也不敢怠慢,赶忙运使土遁秘术,直接逃离了那处石洞。
而就在宁平飞离洞府的同时,不远处,那向姓金丹老者,也是带着李禅,在飞快逃离此地。
“刚刚那个是……这么多年了,那白鹿散人居然还活着,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那位北邙宫少主李禅,也是有些面色发白,他一面逃离,一面呢喃细语,显然也有些难以置信。
“少主,错不了的,白鹿散人那个老怪物,肯定还活着,刚刚那一刻爆发的强大气息,老奴只是在老主人身上才见到过,那老怪物,绝对是修炼了什么魔法,才能活这么久,这种情况,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少主还是赶快用秘法,请求老主人的支援吧……”
那向姓金丹老者一面带着李禅飞快后退,一面心有余悸的说到,可以看到,这位向姓金丹老者说话时候,还有几分颤抖。
“向老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已经出乎我的意料,我这就向父亲……”李禅说着,伸手入怀,似是准备掏出什么物品,只是这时,那向姓金丹却突然面色一变,下一刻,就见其一声暴喝:“谁,给老夫出来。”
话音刚落,这老者手指一伸,立刻有一道血芒,激射向远处一面崖壁之上。
土石炸裂间,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从地下冒了出来,看其身形样貌,分明就是宁平无疑。
此刻,看着那向姓金丹和李禅二人,宁平也是一脸苦相,他刚刚因为那变故,就立刻逃离,一路上,他还小心翼翼的运转木石潜踪之术,隐藏身形,可慌不择路下,好死不死,却刚好撞在了那向姓金丹和李禅的必经之路上。
尽管宁平已经隐秘了身形,可还是被那向姓金丹老者一眼看破,继而将其逼了出来。
“是你!你一直隐藏在在此?”那李禅见到宁平的一瞬,也是吃惊不小,待得肯定宁平只是一个人,慌慌张张而来时候,立刻目露几分凶光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今日,你就留下来吧。”
宁平见此,却不回答,他只是遁光一转,向着左侧方向,飞快逃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