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
“稳住!”
“他妈的,稳住啊!”陆八陆九也在一旁几乎快要跳脚。
黑色骑兵如同黑色洪流冲入两千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当中。
“啊……”
“我中箭了!中箭了!”
“血!”
“救命啊!来人啊!谁来救救我!”
当楚军轻骑射出的箭矢像吸血蝗虫一般恶狠狠的扑向了应对稍微迟缓了一些的帮派份子,没有躲避好的他们或是没有盾牌遮掩的,顿时就被射倒了一地,惨嚎连天!
楚军轻骑就像是血气方刚的莽汉见到了赤身裸体的美女,越发的兴奋的策马狂袭,甚至有的人根本就不再躲避江恒这边几个压根不合格弓箭手的稀稀落落的箭矢,而是径直半立在马背上,左右开弓,射出一只又一只的箭矢。
骑射是楚军轻骑的标志,他们轻骑的箭术必须要做到百步之外能十次七中以上才行。楚军轻骑们根本不需要发出什么指令,轻骑们熟练的在一定距离时拉弓射箭,待近身便会取刀杀敌。
“唰唰唰!”
锋利的箭矢射在了这些帮众身上的扎甲上,同样也射在了他们的身体上。
“给我稳住!”陆九持刀气的咬牙切齿。一上来就抓住了几个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动乱军心的家伙,当场就砍下了头颅,喷涌而出的漫天血雾和在空中翻滚着跌落阵前的人头,终于是唤醒了这些茫然的帮众们,开始颤巍巍的听从号令,尽可能的阻扰大军……
陆九在身后提着血淋淋的战刀,一些帮众,见横竖是个死,若是拼一下,说不定还有条活路,在死亡的威胁面前,紧张的情绪得到了压制,肾上腺素的分泌,也促使了这些帮众们有了更加敏锐的听觉和手脚协作,一个个哪怕是死也能临死前使出自己的本事。
按理说轻骑是需要游走骑射的,以类似于剥鸡蛋一样的战术,围绕这猎物进行消耗,最后在进行围猎。
但此地根本不适合轻骑这种游猎围猎战术,此地只适合冲锋!
如果是重骑,不用千骑,只需百骑!江恒麾下这两千人便会哭爹喊娘的一溃千里。
但轻骑却让江恒麾下这群乌合之众有了那么一丝喘息的可能!
一阵哭爹喊娘之后,几乎是一个照面就死了近百人。两千余人的阵型也随之出现剧烈不稳的姿态。
虽然他们只是轻骑,但是他们来此冲阵之前就已经派了斥候侦查,知道这是一支杂乱不堪的乌合之众。
他们以为只要冲入阵中,对方便会一泻千里,接着他们就能像切豆腐那样,轻而易举撕开这只队伍。
就像他们在昨日撕开那些不堪一击的乡勇士卒一样。
的确就如同他们所预料的一样,起初的确顺利的不像样,对方一触即溃,不过当他们冲入人群足足五个身位之后,却觉得自己好像陷入泥潭只能随波逐流。
他们发现这其中并非完全是毫无战意的乌合之众,其中人群之中还隐藏着一些意志力坚定之人。就是这些人义无反顾的拖住了他们的步伐。
而就是这片刻的阻碍,其他那些站在后边的帮派份子一个个都仿佛知道了什么,一咬牙几乎是不要命一般前仆后继的朝着轻骑扑去。
帮派份子的确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当越来越多人知道敌人并非不可战胜之后,那么他们将会激发最凶残的本能!
逃必死!战或许侥幸能不死!
其中孰轻孰重,哪怕是这群没多少脑子的帮派份子也很快想的明白!
果然这支轻骑如江恒所料,几乎是一人三骑。
一时间许多战马也撞入其中,被杀红眼的帮众们无差别的砍死。
同样他们付出的代价更大,那些被战马践踏之人几乎是筋骨具断。在战场筋骨具断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这支轻骑也是恼怒起来,这一群乌合之众还想阻拦骑兵冲阵?
“官府要我们死,就连楚人也想让我们死!我们和他们拼了!!!”
“杀了他们!”
长刀以及弓箭让两千余人飞速锐减,几乎是几个照面就倒下了数百人。
但剩下的人非但没有溃散,反而疯了一般的拼命往前凑!
到处都是雪亮的刀子。
砍他们的。
砍战马的。
“杀光这群楚人!”
还有一些像是不要命的蝗虫一样,不断从朝马背上的楚人冲去,想要将他们从战马上斩落下来。
当人连命都可以抛弃之后,一切敌人也就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冲不开!?
大燕人,不都是怕死的懦夫吗?
他们不都是以酸儒著称吗?
一个没有骨头的国家怎么能挡住大楚的骑士?
没有一边倒。
这场厮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陷入消耗阶段的?
对方明明只有区区两千人不到!
且还是一群兵器杂乱毫无配合的乌合之众!
他们凭什么能挡住我大楚的铁蹄?
……
炙热的热流在江恒体内澎湃。
他觉得自己就要原地自爆了。
他从未一次这么疯狂的战斗。
哪怕他仅仅只是叠加至十重。
但是他不断的出拳。
拼命的出拳!
为了减少其他人的压力,江恒就像是毫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气血就好像不要钱一样。
如果不是他有阴凉气息,寻常人也不敢像他这样玩儿。
他几乎是孤身向前突进,周遭已经没有任何友军能够跟上他的步伐。
所过之处,无论是人还是马,都炸成一蓬蓬血浆。
没有任何一个北蛮骑兵,能靠近他周身五步之内,偶尔有勇悍之辈拼死一刀劈在他身上,也只能撕开他的衣裳,连他的皮割不开。
江恒如今的体魄莫说是七品境界的气血武者,哪怕是寻常的恠级也很难破他的防!
“死!”
一柄关刀带动着一条长长的匹练震退了江恒。
江恒退后数步定神一看,却是一个赤着上身精瘦长得有点尖嘴猴腮,浑身黝黑,一身肌肉并不太夸张,但看起来十分具有爆发力。他跨坐一匹雄壮的高头大马上,就如同一个持关刀跨坐战马的猴子一般。
的确,对方给江恒的感觉就像是一只立马要暴怒的猢狲一般,给江恒一种宛如山岳一般得到可怕压迫感。
此人绝对是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