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却是顾不了那么多,我和产婆都因了他这一句话高兴起来。产婆几乎是立刻便将孩子孩子抱走,甚至给我看看都忘记了。而我眼巴巴的看着产婆离开,心中无限渴望却不敢表达出来。
产婆走后,房间立刻便沉默下来。我不知说什么,况且人也疲倦得很,懒懒的不想动弹。许久,倒是商君博打破沉默:“你想看孩子么?”
我睁开眼睛,诧异的看他。他会如此好心?迟疑半晌,终究还是被心中渴望占据思想,微微点头:“想。”心中却是忐忑,他真会让我看孩子么?
“那便好好的取悦朕罢,朕或许会考虑一下。”商君博的笑容说不出的邪肆,语气说不出的轻佻。我几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感觉心中一热,便立刻昏厥过去。
待到再度醒来,竟已然是第二日的清晨。
当我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侯在床边的宫人。年纪稍微有些大了,看样子应该是个老嬷嬷了。那老嬷嬷见我睁眼,便立刻伸手将我扶坐起来。“娘娘可是饿了?是否想吃些东西?”
我摇摇头,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微微的迷茫。微微一动,却不想牵动了伤口,双腿之间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发现往日硕大的腹部已然消退。先是一惊,然后才想起生产的情形来。
“我的孩子呢?”一把抓住老嬷嬷,我惊慌失措问道。一张口,便觉得喉咙疼痛不已,声音亦是嘶哑。只这时我却顾不得这些,一心记挂我那一双还未曾谋面的孩子。想起商君博曾说过的话,更是揪心不已。
老嬷嬷轻轻挣开我的手,谦恭回答:“回禀娘娘,既然已经是皇上的妃子,那日后便不可再以我自称,而要自称本宫。还有……”
“你先告诉我,孩子在哪里!”我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思去听她废话?所以直接打断她的话,再度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一次。
然老嬷嬷这次却不肯开口,垂首站立在床边,一动也不动。我等待许久,忽然明白过来——她这是在等我的回答,我若是不肯按照她说的去做,那么她是决计不肯开口告诉我的。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我竭力放缓了语气:“好吧,这事情先不说。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何时成了皇上的妃子?”
“回禀娘娘,昨天下午娘娘诞下小皇子和小公主之后,皇上便下了旨意,给娘娘晋了分位,现在娘娘已经是珍妃。”老嬷嬷总算是又肯再度开口,只是她的话语,却让我心微微的沉了下去。
封妃了么?微微苦笑,心里涌上一股酸涩之感。庭雪,恐怕我们这一次确实再无缘分了。我是商君博的妃子,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再与庭雪有纠缠的。否则,我便是红杏出墙,不贞不洁之人。而庭雪,便更是要落得个欺君罔上,秽乱宫闱的名号。
不过随即我又开始为自己的地位揪心起来——为何商君博竟然会封我做了妃?要知道,后宫等级制度森严。一后一贵妃,四妃,紧接着是嫔,一级级的,绝不可能有半点逾越。即便是云淡轻,凭了商君博的宠爱和家中势力,也不过是个嫔。我何德何能,竟可以与德妃平起平坐!
即便是我产下了商君博的长子长女,也不该有如此地位!更何况,我原本的身份,不过是个宫女!
“太后娘娘和德妃娘娘,都知道了么?他们……可有说什么?”思绪良久,我还是敌不过心中忐忑,将疑惑问了出来。我不明白,商君博这个决定可谓之惊世骇俗,可为何后宫竟是没有反对声音?让我轻易的就当了这所谓的珍妃?
既来之,则安之。我不能逃脱,只能承受。况且,我身后还有一双幼子等着我的庇护!商君博说过,若我死,孩子亦不能活!我虽然不信他真会如此残暴,但是却不能冒那个险。
如今,我却是感觉封妃之事,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太后本也反对,德妃娘娘也是反对。可是最后都被皇上说服了。娘娘刚刚生产完,不宜太过操劳,还是静静修养吧。这些事情,待到娘娘日后大愈,奴婢自然会告诉娘娘。”老嬷嬷先是透露了一点消息,然后便又回身端过一碗肉粥来递到我唇边,不紧不慢道:“皇上说了。等到娘娘康复,小皇子和小公主,都抱回朱雀宫来。”
听完这话,我微微一楞。随即便明白了商君博的意思——他这是在拿孩子在威胁我哪!言下之意,若是我不好好的听他的话,那么孩子我便见不着了!可反之,孩子便让我亲自养!
我忍不住的冷笑,掐紧了手掌。商君博,你果真是好手段哪!我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值得你花这么大的心思!可是你却是想错了,用不着你威胁,我也会为了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悻悻的接过粥碗,我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将空碗还给老嬷嬷,赌气的躺下去,闭上眼睛再不肯说话。尤其是心中那一团愤恨,如何也消退不去。再想想孩子与庭雪,更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所幸我背着那老嬷嬷,否则又是一场风波。
闷闷的生了一会气,又哭了一会,我累得沉沉睡去。不过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却又被一阵异样的声音吵醒。似乎,有人正在门外喧哗。
睁开眼睛,我凝神仔细听着,模糊的听明白了一些字句。一个尖利的女声,正在不停的嚷嚷着要进来。却似乎被阻拦了,所以正在那里撒泼。
“怎么回事?”被扰得有些心烦,我忍不住皱眉对那一直侯在床边的老嬷嬷问道。
老嬷嬷起身到门口看了看,很快便回来了。回禀道:“是德妃娘娘的婢女,说是娘娘刚刚生产,需要大补,送来了人参。”
德妃?我忽然想起那日德妃鞭打我的情形来。忍不住的冷小一下,然后看着那老嬷嬷讥讽道:“皇上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是别太吵了行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