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梦涵说:“那倒不是,我刚才只是听到杜鹃的啼叫引起了联想。其实,鸟儿的性情有多种多样。古人写鸟,都是抒发或寄托自己的某种情怀,某种心境。喜欢隐居的田园诗代表人陶渊明就有两句名诗:‘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山光悦鸟性,谭影空人心’,这既是写鸟的本性,也是写人的本性,这个本性,就是不愿被束缚,希冀在回归自然中悠然自乐。此时此刻,我们不就在享受这种悠然自乐吗?”
华子建很佩服的看这凤梦涵说:“大诗人,我这人只会做事,不会做诗,以后要慢慢向你学点名诗,学点浪漫,学点发思古之幽情了。”
凤梦涵说:“看来市长你这是在批评我的小资情调了,好,现在我就收敛起来。”
华子建哈哈大笑说:“这都没听出来啊,我是在夸你哦。”
凤梦涵脸上荡漾着惬意的笑靥,说:“难得你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华子建点点头:“你今天可以无所不问,我一定有问必答。”
凤梦涵问:“你最喜欢什么树?”
华子建想都没想,回答:“柏树。”
凤梦涵问:“为什么?”
华子建悠悠的说:“柏树斗寒傲雪,不惧风雨,坚毅挺拔,四季长春,是正气高尚不朽的像征。”
凤梦涵感叹道:“你这一说我就知道你的柏树情结了。那么,我就再考考你,你知道柏树的来历吗?”
华子建说:“看样子你一定比我知道,我聆听赐教。”
凤梦涵说:“我在一本外国名著中看到过,说是来源于希腊神话。据传有一名叫赛帕里斯的少年,爱好狩猎,在一次狩猎中误将神鹿射死,少年悲痛欲绝。爱神厄洛斯就将赛帕里斯变成柏树,让他终身陪伴神鹿。柏树的名字就是从希腊文赛帕里斯的音译而成。”
华子建说:“这是个浪漫的故事。据我所知,我国古代崇尚贝壳,以贝壳为货币。而古人崇尚的贝壳正是圆锥状的,所以,柏树实为‘贝’树,它源于古人的生殖崇拜,象征着永生和新生。我国陕西的‘黄帝陵’,有许多树龄在五千年左右的古柏,其历史远早于希腊神话,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不必争论,就算是不同流派吧。那我问你,你最喜欢什么树呢?”
凤梦涵指着竹海说:“我没有对树的情结,我只喜欢竹子。它历经风霜雪雨的折磨,却始终咬定‘青山’,无怨无悔;它不慕热闹,甘于寂寞,却默默地拔节而长;它四季常青,百般柔情,却从不哗众取宠,始终朴实无华。我喜欢竹子,也跟童年的生活有关。”
华子建到时很奇怪了,这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凤梦涵在很多时候都是含蓄的,她很少提及到自己的过去。
所以此刻的华子建就很好奇的问:“你的童年和竹子也有关系?”
点点头,凤梦涵说:“那时,我家里非常贫穷,妈妈身体又不好。为了维持家庭生活和为我妈妈补充营养,我爸经常带着我到竹林里来捕捉竹虫。他在一根细铁丝的一端缠着些棉花,棉花上沾着些香料。他看准哪棵竹子有竹虫,就把铁丝从竹缝中探下去,一会儿,缠有棉花的那一端就爬满了竹虫。竹虫晶莹剔透,憨态可掬,营养丰富。那时,我家吃一顿竹虫就等于吃一顿大餐,没几年,我妈的病居然完全好了。所以,在我看来,竹子不仅有节,而且有情。”
华子建笑着说:“噢,听你这么一讲,我也就知道你的竹子情结了。如果你哪天需要营养,我愿作为你的竹虫”。
凤梦涵柔情的看了一眼华子建,说:“我希望它能永远结结实实的,千万别长竹虫,更不想在回到那个时代。”
说这话的时候,凤梦涵的眼光是痴痴的,像是在回忆过去,华子建看凤梦涵的心境真似进入了过去的世界,便停住脚步,深情地看着她,在她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一吻把凤梦涵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腼腆地笑着,稍微的躲避了一下,说:“那我继续问了,你最喜欢的女人是什么类型的?”
华子建诡秘地笑了一下,说:“有人说,英国女性之美是迷人的雅美国是惊人的酷日本是魅人的柔西班牙是撩人俏法国是摄人的媚中国是醉人的贤,我希望我所爱的女人集这些美于一身。”
凤梦涵的手一下子从他的臂弯里抽了出来,往外撇了一点,嘟着小嘴说:“那你以后不要喜欢我了,我可达不到你的这个要求。”
华子建一把把她拉到自已怀中,说:“这是在与你开玩笑嘛?”
凤梦涵在华子建的怀里扭动着身体,脸红得像玫瑰一样,她举着拳头在华子建的胸上捣了几下,然后挎着他的手臂,紧紧地依偎着,华子建把她搂得更紧了。
不知不觉地,他们已到了山坡上。
凤梦涵说:“还有两百多米就到顶了,我想考验一下你的体力,我们来比试一下,看谁先到达山顶。”
华子建说了声“好”就先跑到了前面。
但他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凤梦涵,爬起山来身轻如燕,很快就超过了他,在离山顶还有五十米左右,她回头一看华子建已被拉开了一大段距离,便在石坡上坐下来等候华子建。
华子建走到凤梦涵跟前时,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一屁股坐下,说:“我输了,看来今后得经常跟你爬山,加强锻炼。”
凤梦涵笑着说:“你确实应该加强锻炼了,不要每天坐在办公室看文件,多下来转转对身体也好。”
华子建也点头称是。
凉热站在竹林的最高处,放眼望去,郁郁苍苍的竹林和外面没有竹林的地方相比,真是天壤之别,本来大宇县的矿山就很多,生态破坏也比较严重,虽然所有的经济发展都是要用生态和环境来作为代缴交换的,但,有了这片竹海,至少可以对已经破坏的环境起到一定得调节作用。
在这个春天里,大宇县到处都是黄沙漫天的时候,竹林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这对风沙和灰尘的吸收,阻隔作用是明显的。
华子建自言自语的说:“确实不应该砍伐这些竹子。”
“是啊,这完全不是因为我对竹子的那种情节影响到了我的判断,我感到,大宇县这片竹林是大宇唯一剩下的一片净土了,我希望保留它。”
华子建默默的点点头说:“是的,应该保留,这样吧,一会回到县城,我和光明好好的谈谈,希望能说服他。”
凤梦涵的眼中就流露出了感激和欣慰,她最近一直在为这片竹林担忧着,她几乎没有办法来说服张光明同意自己的看法,但有华子建出面,显然事情就会有一个转机了,对张光明这个人,凤梦涵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理解,他绝不会在华子建表示了这个想法之后,还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这一点是很明显不过的事情,在凤梦涵的心中,张光明有很强的投机主意,虽然这样的看法现在还不很准确,但凤梦涵是这样人为了。
华子建后来又到处的看了看,这竹林里面确实还有很多家农家乐,一些竹子做成的工艺品这里也有,价格也不算高,有的游人也会买上那么一两件作为来过竹林的留念。
华子建也和这些农家的老板交谈了一会,他们也是一样对县里准备砍伐竹林表示了担忧,说这样不经让他们没有了生活着落,更让他们失去了这片祖先留下来的竹海。
华子建没有给他们表示和透漏什么想法,别人也不知道他就是新屏市的市长,所以他只是泛泛的安慰了一下他们,告诉他们,县里一定会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下山的路就不太好走了,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华子建和凤梦涵相互扶持着,慢慢的下山,路上两人也少不得摔上几次,不算太惨,但也很是狼狈的。
在一个陡坡的地方,华子建不得不自己先下去,在下面接着凤梦涵:“好了,来跳下来,不要怕啊,我在下面接着的。”
刚才上山的时候跑得飞快的凤梦涵,现在有点单鞋起来,说:“你接的住我吗?”
“接的住,跳吧,跳吧。”华子建不断的鼓励凤梦涵。
凤梦涵就把眼睛闭上,一下跳了下来,这倒好,华子建接是接住她了,但凤梦涵的体重加上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华子建站立不稳,抱着凤梦涵就滚到了地上。
凤梦涵别无选择的压在了华子建的身上,那两个弹性十足的胸就完完全全的挤在了华子建的胸膛上,让华子建全身一个激灵,他就舍不得松开双手了,紧紧的,静静的抱着凤梦涵,凤梦涵起初还想要挣扎一下,但她看到华子建的眼睛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想做了,躺在华子建的身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用身体,用灵魂来感受华子建带给自己的片刻的享受。
华子建右手轻柔的抚过她的长发,感觉她身体忽的一颤,凤梦涵的鼻息似乎凌乱了许多,呼吸的气流感觉有点痒痒的,她紧紧的闭住双眼,一点儿也不敢睁开。
他们就这样维持了好一会的时间,凤梦涵才倏然醒悟过来,从华子建的怀里挣脱出来,脸儿红红的,宛如朝霞,她抿嘴笑着,拉起了华子建,一面给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土,一面说:“看吧,就担心你接不住,现在倒好,一身的灰,看你等会进城了怎么给别人解释。”
华子建嘿嘿的一笑说:“你太小看我的,在车上我还有衣服呢。”
“嘻嘻,难怪你敢往地下倒啊,是有预谋的。”
华子建笑着,牵着凤梦涵的手,就下了山。
到了城区,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华子建就在路边的一个小店门口让车停下,他带着凤梦涵的和司机,三人进去随便点了几个当地的小吃,吃了起来。
凤梦涵是了解华子建的,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很挑剔的人,在他的身上,那种草根的情节和习惯依然没有减退,在过去一同出来的时候,他们也是经常到这样的小店来吃饭的。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华子建已经是市长了,有得必有失,这一点都不假,既然当了市长,享受了常人不能享受的尊荣和权利,那么相应的也就会丢失很多自由和随意,所以在华子建刚刚吃完一种小吃的时候,在这个小吃店的门口就哗啦啦的停下了三五辆小车,把店老板唬的是一脸的惶恐,心中暗呼:“糟了,又来检查罚款了。”
但仔细的看看不像啊,当先走进来的不像是城管,工商局的人,怎么看着这人长得像大宇县的县委书记张光明呢?应该没错,就是他,昨晚上自己还在电视上看他讲话呢,对的,就在那个不孕不育的广告后面就是新闻。
是的,来的人确实是张光明,在接到交警的紧急汇报后,办公室的人不敢耽误,第一时间告诉了张光明,说华市长的小车在城区神秘的出现了。
张光明现在已经回到了县城,一听2号车在大宇县出现了,接合着几个小时之前华子建的电话,心里马上就明白了,看来华市长已经到了大宇县的县城了,他一面让通知其他的常委,一面赶忙换了衣服,带着大家来到了这个小店。
“华市长,华市长,你怎么在这吃饭了。”说着话,张光明一眼就看到了凤梦涵也在,他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黯淡,怎么这样啊,凤梦涵既然见到了华子建,也不给自己通个气。
他又说:“凤县长,你应该青华市长到适当的地方吃饭啊,这里。”
华子建见到他们来,就觉得头大,但这小吃实在也是好吃,再加上今天上山,下山的很累,也很饿了,就想再吃一点,可是他也知道是吃不成了,又听到张光明在埋怨凤梦涵,他就只好说话了:“光明啊,这小吃挺好的,是我一定要过来吃的,你就不要在怪凤梦涵了,这样吧,要不你们先回车上,等我吃完这一点了,我们在到县委去?”
“不是啊,市长,你在这里吃饭有点不合适,我们现在就过去,我马上安排一下饭菜。”说着张光明就拿起了电话。
华子建听着就有点不舒服了:“光明啊,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看看他们都能吃,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你们先出去吗?”
华子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瞧不起老百姓,所以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很严肃的。
张光明一愣,也发觉自己说话有点没太注意,忙笑着说:“市长,我错了,这样吧,你慢慢吃,我让他们都先离开。”
张光明说完,就对这其他的干部摆摆手,说:“大家先到车上去吧。”
来的这些干部本来就很不习惯站在这样狭小而憋屈的地方,听到张光明这样一说,也就呼啦啦的,做鸟兽散了。
张光明陪着在旁边坐了下来。
小吃店里还有很多吃饭的人,现在都算是明白了,那个年轻人就是新屏市的市长啊,乖乖,真的是他,还有那个漂亮的女人就是大宇县的新县长,最后来的是书记,这真让人难以想象。
大家都看着这面,华子建本来还想再吃一点,但看看这个情况,也吃不下去了,自己就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别人看着自己吃香蕉,感觉实在是有点尴尬。
华子建叹口气说:“唉,真好吃,可惜啊可惜,你张光明来早了几分钟,算了,走吧。”
他这一站起来,凤梦涵和司机赶忙都起来了,华子建摸摸口袋,靠,刚才在车上换衣服的时候,钱包在那个衣服里面没换过来,华子建就求助的看了凤梦涵一眼,凤梦涵忙掏出了自己的钱包,这时候,司机,还有张光明都掏出了钱。
华子建说:“让凤县长出钱,其他人不要挣了,也不值几个钱。”
张光明和司机也就不好勉强了,店家过来有点惶恐的说:“今天这钱就不要了,不要了,市长和县长,书记能来我这小店,我已经很荣幸了。”
华子建一笑说:“县长,市长来了才更要给钱,老板,你就收下吧。”
钱倒是不多,20来元。
华子建出了小店,外面的大宇县领导都拥了过来,华子建就 的握手,招呼,寒暄,叫的上名字的就叫个名字,叫不上的也拍拍肩头,很是亲热的样子,实际上华子建是想来散心的,但这个架势一看,今天这是不能轻松,又要赔笑了。
一堆人上了车,浩浩荡荡的穿过市区繁华路段,一直开到了县委,不用说,县委会议室早就准备好了,水果,香烟,华子建喜欢喝的铁观音等等的亦应有具有。
大家分长幼尊卑依次坐下,张光明问:“华市长几点到的大宇县啊。”
华子建就把自己来的情况说了一遍:“所以我就让凤县长带我到竹海去看了看,很少爬山啊,今天算是好好的感受了一下,挺不错的,你们大宇的竹海有特色,有价值啊,我下次还要去。”
张光明在华子建这些话说完之后,心里已经是什么都明白了,他对凤梦涵的这中做法很不满意,第一,大宇县的什么问题,应该在大宇县自己解决,你为什么要把两人的分歧给华市长打小报告?
第二,从华市长的话中已经听出了他的想法,而华子建的想法,也一定是你凤梦涵给灌输的,市长来了,你应该第一个通知我这个书记吧?你不仅不通知,还把市长直接带到了竹海去,这不是有意制造一种先入为主的局面吗?
但张光明是不敢把心中的不满挂在脸上的,他呵呵的笑着说:“竹海真的不错啊,我下次陪市长一起去转转,你别说,前段时间我还想着让放宽砍伐竹林呢,今天市长的到来,让我明白,这个竹林还不能砍,应该永远的留着。”
华子建也很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张光明对自己的话领悟的很透彻,自己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其他的领导都是一愣,怎么张书记这就变了,前些天还为竹海的事情在据理力争呢,华市长一来,他话就全改了。
他们是不知道张光明此刻的心情啊,张光明比他们更难受,他也知道今天自己的这个话一出口,凤梦涵就会在大宇县的威望空前的高涨,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了,过去的几华县长,都因为有上面的人罩着,所以对自己形成了巨大的压力,这次本来以为凤梦涵来了,自己和她都是华子建的嫡系,华子建一定不会厚此薄彼的,但现看来,情况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乐观了。
看起来啊,在华子建的心里,凤梦涵比自己更重,也许大宇县的局面又会回到过去县长强,书记弱的状况。
这样想着,张光明的心就沉了下去。
张光明是怎么想的,华子建一点都不知道,华子建更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的到来,本来是出于好意,想要调解张光明和凤梦涵之间的矛盾的,但事与愿违,就因为自己今天的到来,给张光明的心头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让他后来给自己的环海生涯带来了巨大的危机,这个危机对华子建的事业,前途具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华子建是在吃完了晚饭后回的新屏市,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华子建迷迷糊糊的靠在车座的后垫上休息,这几乎成那里华子建的一个习惯,在车上,不管路况怎么样,他总是能适时的休息睡着,所以他在没有坐车的时候也就能随时随地的展现出精神饱满的有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