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华子建坐在自己的小车中,半眯着眼,静静的靠在后排的靠枕上,耳畔只有‘沙沙沙’的轮胎声从窗外传来,车开的很快,也很稳,华子建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物,一直没有说话。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假,至从自己险胜韦俊海之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自己这个代书记的‘代’字却一直都没有去掉,这不得不让华子建感到有点惶恐,自己和韦俊海的对决到底还是给自己留下了一些隐患啊。
趁着周末,华子建想要回去见见自己的岳丈省委乐世祥书记,假如有机会的话,探一探他的口气,就算探不到什么消息,相信自己也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点端倪来。
夜色下的北江市,霓虹灯绿,灯火辉煌,马路两边的路灯,像是一条条七彩巨龙,将一个个街道,一座座楼房相连成为一体。
车子刚进市区,华子建就接到了江可蕊的电话,一大早华子建就给江可蕊去过电话,说自己晚上要赶回省城去,言下之意也不过是想让她早点回去,在家里等着自己,毕竟,华子建并不是可以经常回省城的。
让华子建感到意外的是,江可蕊却在电话里说,她自己今天要在台里赶制节目,晚上还要加班,恐怕一时不能回去迎接华子建的归来。
华子建手握着话筒,脸色有点黯然的说:“没关系的,工作要紧,我又不是新郎官,赶着回来见新媳妇,呵呵呵。”
他的笑声一点都没有和他黯然的表情搭配起来。
江可蕊也没有让他这个玩笑影响到平淡的语调:“是啊,工作是太忙,家里阿姨在,你让阿姨帮你随便弄点吃的吧,要是我回去的晚,你自己就先休息,不用等我。”
“那怎么行啊,我肯定要等你回来才能睡的着。”华子建依然用轻松的口吻说。
江可蕊说:“随便你吧,不过最好不要等,可能我会回去的很晚。”
华子建说:“你们总是怎么忙吗?”
“也不全是吧,年底了,最近的事情多。”江可蕊还是淡淡的说。
“那好吧,注意身体。”华子建也只能这样说了。
“好,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挂机的响声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华子建呆呆的拿着手机,久久没有把它装进包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华子建早就发现江可蕊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了过去的亲热和温馨,作为一个像华子建这样感觉敏锐的男人,他还不至于愚钝到对妻子情绪一点都没有体会的地步,不过是什么误会让江可蕊表现出如此的态度呢?
对这一点,华子建是一直都没有想透彻的,那就等到晚上吧,一定要把自己心中的这个疑惑揭示开,华子建这样想着,装上了电话。
小车进城之后开的就很慢,周末的路上车多,人多,路过的每个道口,穿越马路的人群都像实在自己的庭院漫步一样,他们是不会在乎什么红灯,绿灯的,只要想走,他们就大胆的从斑马线上无所顾忌的走过去,因为他们相信,开车的人是不敢随便压他们的。
不过还是有例外的时候,遇上技术不好的司机,他们也只能认命了。
华子建的司机技术当然很好了,这是在柳林市委小车班出类拔萃的一个年轻人,所以他一般是不会随便压人的,他只能慢慢的开着车,心里愤愤的骂着从路边突然跳出的行人。
就这样,车不紧不慢的用了很长时间才开到了省委家属院的门口才停下,华子建没有让司机把车开进去,虽然这个司机是绝对可以放心和信任的,但华子建还是恪守着谨慎小心的原则。
他提上了自己的包,对司机说:“你可以先住一晚。”
“华书记,我就不住了,一两个小时就回去了,后天晚上我来接你。”司机很恭敬的说。
点点头,华子建说:“也行吧,路上慢点。”
看着小车绝尘而去,华子建提着包往家属院的门口走来,华子建对值班的武警微笑了一下,就毫无阻挡的走进了大院,武警早就认识这个年轻人了,他们还知道他是一个市里的老大,这从每次送他回来的车牌上001号就可以看出。
院子里人很少,没有城市里普通小区那种喧闹,在这里行走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连好多大市的书记,市长们,每每在进入这里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俯首低眉。
天已经黑了,小楼里只有阿姨在,乐书记和江处长没有回来,这就让宽大的客厅显得有点冷冷清清的样子,华子建还没有吃饭,阿姨在刚才已经接到了华子建的电话,所以提起准备了几个小菜,还给华子建泡上了一杯浓茶。
华子建客气了两句,一个人吃了起来,饭还没有吃完,丈母娘江处长和岳丈乐书记就回来了,江处长一见华子建在家吃饭,又看了看桌上的几个菜,就忙问:“菜够吗,要不我在帮你弄两个菜。”
华子建知道,这只是丈母娘的一种表示关切的客气,对丈母娘到底会不会做菜,华子建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华子建忙站起来说:“不用,不用了,马上就吃完了。”
“真不用了啊,在家里可不要作假。”丈母娘依然热情的说。
华子建说:“呵呵,不会的,自己家里客气什么。”
“对了,可蕊怎么还没有回来,你没给她说你回来?”丈母娘四处张望了一下说。
华子建赶忙说:“她今天台里忙,可能回来的晚点,已经给我来电话说过了。”
丈母娘很不满的说:“这破电视台,三台两头的加班。”
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开始喝茶的乐书记就在那面笑了,远远的对江处长说:“你这人,什么时候学的喜欢抱怨了,人家子建都没发牢骚呢。”
江处长一面往客厅走,一面说:“他不是没牢骚,只是不敢当着你的面说。”
华子建嘿嘿的笑笑,坐下来,埋头很快的吃完了饭,也来到了客厅。
乐书记抬头看看华子建:“最近怎么样?听说干的还不错嘛。”
华子建恭敬的回答:“最近是忙点,回来的次数也少,年底了,什么事情都堆在一起,想清闲一点都不成。”
本来老丈人的这个问话是一个很好的探听消息的机会,但华子建还是没有轻易的启用,对乐世祥这个原则性很想的老丈人,华子建一直是有所顾忌的。
“哈哈哈,在那个位置上还想清闲啊?你现在可是市长,书记一肩挑啊。”今天的乐世祥情绪看起来不错,面色红润,嘴含笑意。
华子建从乐世祥的话中听出了一点什么味道了,这分明是乐世祥在递话给自己,自己要是不来接上这个敏感的话题,反倒显得自己过于虚伪。
华子建说:“担子是很重,比起过去专管一个方面的工作是有很大压力。”
乐世祥凝重的点下头:“我理解,但问题不在这里,或许有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华子建眉头一紧,这是什么话,莫非乐世祥在顾虑着什么?
乐世祥没等华子建说话,就自顾自的又说:“子建啊,你要有一个心理的准备,有时候事情的演变并非我们自己能够控制。”
华子建不得不问:“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这应该问你自己吧,从你开始对韦俊海发难的时候起,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结果,当然了,我不是在责怪你什么,但有时候义气用事肯定会酿成悲剧。”
“但我不认为我是意气用事,韦俊海本该受到惩罚的。”华子建有点激愤的说。
“是啊,是啊,他是应该受到惩罚,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身处的地方不是江湖,不是一个扬善惩恶,非正即邪的地方,这里所有的一切是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则,妥协,忍让,顾全大局才是你以后应该学习的方向,我也年轻过,也有过你现在的冲动,所以我说过,我没有责怪你。”
乐世祥说的很认真,像是一个在课堂上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一样,他不指望华子建很快的就能完全吸收自己的理论,可是他还是要说,他从华子建身上看到了太多的霸气和刚直不阿,对一个官场中人来说,这未必就是好事。
华子建也是可以理解乐世祥说的话,不过理解和实际的操作却完全不是一回事情,静下心来,他很认同乐世祥的理论,官场是一个更为复杂的地方,一个人想要走的更远,走的更稳,为自己的理想实现获取更多的权利,那就必须要克制住自己的所有冲动,要想到大局。
实际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华子建又经常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就像一个赌徒,一个吸毒者,他们也是知道那些都有危害的,但往往还是难以控制自己。
华子建也是一样,他是人,不是神,他的骨子里有年轻人所具有的蓬勃朝气,也有一种快意恩仇的冲动,在这种情绪下,很多时候他会忘记自己,忘记自己的利益,忘记自己的得失,这很难说到底是他的优点还是缺憾。
“我知道,我打乱了你的布局,也为本来风平浪静的北江市带进了另一种暗潮汹涌的境地,不过假如一切从头再来,我恐怕还是会这样来做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华子建的眼中就有了在乐世祥面前少有的坚毅和固执。
乐世祥叹口气,微微的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会是这样,官场依然没有让你的棱角完全打磨圆润啊,我也说不上你这是好是坏,或许是我太事故了,但有一点你却错了。”
“奥,请问是哪一点?”华子建也很认真的问。
“你并没有让北江省进了另一种暗潮汹涌,现在很平静。”乐世祥自嘲的笑笑说。
华子建说:“本来是不应该平静的。”
“哈哈,看来你总算还明白这个问题,本来应该风起云涌,现在为什么风平浪静,难道韦俊海的事情真的就结束了,难道你我之间的关系真的就还是秘密?想明白这点,你就知道现在的平静才真的有点奇怪。”
华子建恍然大悟了,为什么自己的代书记一直没有去掉‘代’字。
乐世祥并不是忘记了自己,他也在等待,也在静观其变,他在和对手们比拼着耐心,在对手没有挥出那本该挥出的一刀之前,乐世祥是不敢冒然的出招和改变现状的,政治的博弈在很多时候,就像是两大高手的对决,一招之差,往往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华子建诚服的说:“我懂了,谢谢乐书记的教诲。”
“何必如此客气呢?倒是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的整个过程,假如换种处理的方式,那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我希望你可以多反省,多思考。”
“会的,我一直都在思考。”
“我在重申一下,你要做好各种心理准备。”
华子建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我能经受的住,暴风雨对我也许是一次更好的洗礼。”
“哈哈,或许不会那样严重的。”
华子建面色凝重:“但愿如此吧。”
这个时候,丈母娘从楼上下来了,她刚刚换上了一套家里穿的休闲的套装,看到这翁婿两人的表情,知道他们又是再谈工作,就走过来从后面拍了拍乐世祥的肩膀说:“扯什么呢,不要一见面就谈工作好不好,这是家里。”
乐世祥笑笑说:“没有谈工作啊,我们在谈最近这韩剧怎么少了,倒是宫廷戏很多,下面不知道会不会。”
江处长就一下笑歪了,说:“瞎扯什么,就你们两个官迷,还能谈什么电视剧,除了新闻联播之外,你们要能说的上一个电视剧的主角,我三天不吃饭。”
“老江啊,这可是你说的,我就知道一个电视剧的主角,雍正王朝,那主角就是雍正。”乐世祥调侃的说。
“拉到吧,这不算。”
华子建没有加入到他们玩笑的行列中来,他站起来,帮乐世祥把水杯中的水添上,又帮丈母娘倒上了一杯白开水,笑笑离开了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江可蕊的楼上卧室。
这个家华子建很少回来,不是他不想回来,只是确实太忙了,现在政府和市委两边的事情都要他一个人拍板,每天从眼睛一睁,到晚上倒头睡觉,留给他的空闲时间太少太少了,真正的要做一个好官其实还是挺辛苦的,不过辛苦归辛苦,比起手中大权在握,杀伐决断,叱咤风云的感觉来,这点辛苦就算不得什么了。
可是一旦看到这卧室里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华子建有点内疚起来,这个家自己牵挂的太少了,也没有为它付出过什么,在一个官员的概念中,家,比起寻常的百姓来说,好像永远都缺少那种应有的重托和期望,自己从来都无法做到时时刻刻的想念这个家,太多的工作压力,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只有此刻身临其境才发现自己原来因为做官而丧失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华子建呆呆的站在房间的中央,发了好一会的怔,才心情郁闷的走进了卫生间,他想好好的泡个澡,也让自己对这个家有更多的体会,他想好了,以后不管是多忙,每天都要抽出一点点时间来,想一想这个家,想一想在这个家中还有自己的另一半在这里驻守着。
华子建独自在浴缸里遐想了好长时间,有时候,回忆一下过去,回忆一下童年,的确还是蛮有意思的事情。
华子建冲洗了一下,回到了卧室的床上,他下意思的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手表,快10点了,江可蕊还没有回来,华子建的心就有点焦躁不安了,刚在那一点点对童年回忆的愉悦很快也就消失殆尽了,自己今天一定要和江可蕊好好谈谈,她一定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了。
华子建想着心思,手里随意的翻动着一本书,在卧室里等着,乐世祥和江处长也早都休息了,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华子建总算是听到了门外传来江可蕊的脚步声。
门开了,华子建看到了自己的爱妻,华子建的心颤抖了一下,因为江可蕊今天的装饰格外迷人,一袭紫罗兰套裙衬托得她身材越发修长,黑亮的头发垂在肩上,掩得她半边脸有点迷离。
华子建默黔望着她,就被她身上那股蒙蒙的气息熏染了,他的心微微一动,刚想说句什么,就见江可蕊的目光望了过来,半嗔半怨地盯着他。那目光既熟悉又陌生,此刻,却别具意味。
“你还没有睡啊。”江可蕊先说话了。
“你没回来我准备睡的着呢?”
“我有如此重要吗?”
“这是什么话?你当然很重要。”
“我看未必。”
华子建笑笑,不想在延续这个话题说下去了,就问:“要不要洗一下,我帮你兑水。”
“嗯,你躺你的,我自己来。”
华子建却赶忙起来,到卫生间帮着江可蕊兑好了洗澡水,江可蕊已经穿上了睡衣。
当江可蕊在卫生间里冲洗的时候,华子建也试图踏进卫生间,他有点急不可耐了,遗憾的是,江可蕊反锁了卫生间的门,让华子建只好望门兴叹,乖乖的回到床上去等着。
不一会,江可蕊不声不响的上了床,很快就躺了下去,华子建耐着性子,想先说几句话,酝酿一下氛围,说:“周末你们也怎么加班啊,老婆太辛苦了。”
江可蕊‘嗯’了一声,就没有说话了。
华子建有点尴尬的又说:“老婆,你陪我说说话吧?”
江可蕊说:“今天太累了,等明天吧?你也赶快休息一下,坐车也一定辛苦。”
“我到没什么关系。”
“你知道吗?人说小别胜新婚,我们也算是小别很久了,你要知道,我经常都在想你。”说这话的时候,华子建感觉有点违心,不错,他是也想过江可蕊,但说到‘经常’这两个字,恐怕也是未必,他经常想的最多的应该还是工作。
江可蕊对华子建很平静的说:“你经常会想到我吗?”
“当然了,不然我会想什么?”
“你可以想想你的老同学,想想那个安子若啊。”
安子若?华子建愣了一下,他停止了动作,看着江可蕊的眼睛说:“为什么提她?”
“怎么?说到你心头了吧?你不要来否认什么。”
“我不需要否认,只是我很奇怪,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想法。”
“你一定会说我这是臆想吧,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江可蕊直视着华子建的眼睛,一点都没有回避的意思。
华子建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什么?我和安子若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不用对我说这些,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是一个臆想狂,我前段时间见过柳林市韦俊海的秘书小马,那卷录像带的事情他也告诉了我,当然,我说的不是你换掉的那盒。”
华子建的心就开始往下沉了,他感到了全身一阵的发冷,小马,一个毫不起眼的人,一个本来已经完全丧失了政治生命和前途的人,一个自己已经不屑一顾的小人,却对自己砍出了狠狠的一刀,这一刀直中要害。
“可蕊,你不该背着我去见他,你不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小人,他的话也不足以让你当成一回事情,难道你宁愿相信他吗?”
“我只相信我的判断,不错,小马是不值得信任,但韦俊海呢,他敢于用那个录像带来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难道也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在开玩笑。”江可蕊有力的反击着。
华子建发现自己下面的大虫已经焉了,而且正在滑出跑道,但他顾不得这些了,今天一定要把江可蕊的误会消除掉,否则这个裂痕会让他们的生活和家庭蒙上阴影。
“你听我说,可蕊,那个录像带上面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哈哈,华子建同志,你不要这样小瞧我的智商好吗,韦俊海应该不是个愚昧的人,没有绝对的把握,他能和你拼命?那这样吧,你把你换出来的录像带让我看看。”
华子建头更大了,这个换出来的录像带早就让萧博翰销毁了,而且萧博翰也已经离开了柳林市,已经没有人能找得出那个录像带了,那么,重要的是,现在小马的谎言没有谁能推翻了。
华子建沉默了,他无法解释这一切,他知道,自己说出来的真像是那样的苍白和无力,根本都不足以让江可蕊相信。
江可蕊一直这样看着华子建,她等着他给出一个解释,这件事情已经压抑了她太长的时间。
她爱华子建,但正是因为这样的爱,才更让她渴望华子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这个解释并不太完美,只要勉勉强强说的过去,自己也可以原谅华子建。
但她还是失望了,她从华子建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少有的沉默,华子建给不出她一个像样的解释,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
两人都无语了,房间里的灯光很朦胧,也很温馨,但华子建和江可蕊的心情却格外的沉重起来了。
这个夜晚对华子建来说是有点漫长和难耐的,他失眠了,夜已经深了,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天烦心的事情太多,还是刚才没有完全发泄出来的缘故,华子建躺到床上到现在,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我摸到手机看了看,两点十七分!越发烦躁,胸口很闷,索性坐起来,摸到烟,点上一根,披上了衣服,走到阳台上。
华子建拉开阳台上的窗户,想吹了会风,略微平息一些自己的烦躁,今天的月亮,是满月,硕大,清晰,微微发着暗红色的光,甚至表面环形山的阴影都很清晰。
已经是冬天了,夜晚的风寒意甚浓,吹在身上迅速钻进毛孔,让人一激灵,对面楼上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一个个整齐排列的窗户,像一只只木然的眼睛,无声地盯着这边。
“还是回去睡觉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华子建这样不断的对自己这样说,等他真真睡下的时候,应该已经是凌晨2。3点了。
天亮了,本来华子建是想今天找个时间好好的和江可蕊谈谈,华子建不希望这样的误会一直埋在江可蕊的心里,但应该怎么解释,从哪里入手才能解释清楚呢?华子建又没有了主意,把这一切都说成是韦俊海的一个圈套,似乎对江可蕊来讲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不过要是不这样说,自己还能怎么说呢?华子建有点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