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仙韵目光一凝,周身气势一变,原本散落在各处的黑羽纷纷集结了起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那网将整个正院都包裹了起来。
“今天,谁也别想活着出去!”平仙韵红着眼大声说道,这些把她害到如此地步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怎么办?这下真的完了,刚才我们就该逃走的,怎么办......出不去了......”
“娘。”一个小男孩仰头问道,“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吗?”
他的母亲抱紧了他,把他的头按进怀中,没有回答他,只是颤抖着流泪。
平仙韵看着琥珀,轻蔑地笑道:“我的黑羽确实是会被血溶解,但是你觉得你剑身的那点血和我的黑羽比,谁更胜一筹呢?”
平仙韵把黑羽集结成一团直接向琥珀袭去,琥珀旋转着带血的剑,溶解着面前的黑羽。
但他很快发现,剑上的血慢慢消失不见了,鲜血在溶解着黑羽的同时,也在被黑羽消耗着,平仙韵说的对,只要她的黑羽够多,自己是没办法伤害到她的。
已经有黑羽粘附到了他的脖颈处,脖颈上传来了一股钻心的痒意,要不是他的意志坚定,可能都要我不住手中的剑了。
他怒吼道:“范道友、俞道友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趁她把羽毛集中在我这里,把她给杀了啊。”
俞同范沛清对视了一眼,二人便动身攻击平仙韵了。
“呵,痴心妄想。”平仙韵冷笑道,同时又集结了三股黑羽,分别向俞、范沛清还有屋内的一群人袭去。
范沛清见状直接用长剑割破手指,在剑身上抹上鲜血,以此来抵御平仙韵的攻击。
而俞这边就比较惨了,她的剑刚才刺在了真严身上,怕拔出来会造成大出血导致真严死亡,所以她就没有拔除,此时她的手上能勉强充当武器的东西几乎没有!
无奈之下她只能用腿扫开那些迎面而来的黑羽,但她毕竟不是修炼过腿法的武修,不一会而就露出了破绽,让一片黑羽找到了机会直冲她的面门,她也不作多想,直接用手背阻挡了这片黑羽。
最终脸是没事,但是手背已经逐渐开始溃烂了。
屋子里的民众也没好到哪里去,那黑羽形成的羽毛团就在屋子里横冲直撞,这些普通群众最多懂些拳脚功夫,比起俞他们还要差上许多,并且还有一部分妇孺,他们哪里躲得开黑羽,所以那羽团所经之处都是一片哀嚎。
范沛清虽然有武器,但架不住黑羽的持续攻击,没过多久也挂上了彩。
俞看着这一片惨状心道不妙,这样下去,他们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韵儿。”一个甄严虚弱地喊道,“不要伤害他们......”
平仙韵闻言表情立马冷了下来:“不伤害他们,他们就会伤害我。”
她背过身去不看甄严:“除了我爹娘和你,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起父亲竟然想要杀她谢罪她心里不免又开始难受起来,但她清楚,若不是这群人的逼迫,她爹也不会想要出手杀她。
虽然她对父亲想要杀她感到很失望,甚至憎恨,但毕竟那是生她养她十六年的亲生父亲,她没办法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地对他。
等这些人全部死了,父母想去哪里她就不管了,反正她会带着甄严一起隐居起来,这世间再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她是钩转世。
真严受了很重的伤,他的衣袍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了,他的意识也有一点模糊,但不绝于耳的哀嚎声在提醒他,他不能就这么昏睡过去,他要将仙韵拉回来,陪她一起和这些人赔罪。
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仙韵,你过来一下可以吗?”真严无助地唤道,“我可能快不行了。”
平仙韵闻言果然关切地走了过来,她让真严靠在了自己怀中,抚摸着真严的面庞道:“你不会有事的,我是大夫啊,你忘了吗?”
她能看出真严的伤真的很严重,不及时处理的话可能真的会危及性命,她看了一眼正被羽毛缠得无法分身的俞三人,觉得他们暂时威胁不到自己。
于是同真严道:“我先为你处理伤口。”
她先将真严的外袍撕开,为他包扎了被琥珀所伤的腹部,然后准备处理被俞所伤的左肩,俞是直接用剑将他的左肩给贯穿了,拔出剑得特别小心,不然稍有不慎,就会对真严造成二次伤害。
“虽然有点疼,但你要忍住啊,不然伤会变得更严重。”平仙韵与真严交代道,她摁住了真严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将剑拔了出来。
整个过程真严都紧紧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平仙韵将拔出来的长剑放在了一旁,又替真严把伤口包扎好了才说道:“等我了结了这些事,我再替你治伤。”
真严拽住了平仙韵的衣袖:“仙韵,放过他们不行吗?”
平仙韵沉下脸来,冷声道:“不可能,你就不要多说了。”
真严垂下眼眸,作起身状,平仙韵赶忙半抱住他,斥责道:“才帮你包扎好伤口,你再动就裂开了。”
真严却没有回答她,而是伸手抱住了平仙韵的脖颈,头支在了她的颈窝处,他轻声道:“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平仙韵回抱他,不明所以道:“这些结束了我们就隐居。”
话音还未落下,却又听得平仙韵惊呼一声倒下。
原来是真严拿起了一旁的长剑,趁着二人拥抱之际直接刺进了平仙韵的后背,那长剑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直接贯穿了平仙韵的身体,剑尖甚至都插进了真严自己的身体。
平仙韵嘴边流下了一丝鲜血,无力地倒在了真严身旁,她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真严轻声道:“我不想他们死,也不想你再造杀孽了。”说着他的口中又吐出了一口血,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