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猎鹰的瞳孔瞬间缩小，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为了掩人耳目，这辆桑塔纳2000是再常见不过的车型，但是里面的配置全是照着拉力赛车改装的，油门踩到底后，数秒之间速度便蹿上了两百码。
即便如此猎鹰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全神贯注架势的同时也在用余光搜寻着高石清的踪迹，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诡异了。
眼前已不见了那个诡异少年的身影，但隐隐约约之中猎鹰好像听到了一声声沉重的闷响，就好像是附近有史前巨兽在原野上奔驰疾跑一般，每一声响起这片脚下的大地都要微微颤动。
令猎鹰恐惧的是，这阵声音愈发的清晰了，这说明着那个怪物般的声源正在与自己不断地接近，他甚至恨不得现在自己驾驶的是一架战斗机。
突然，在最后一声比以往更加响亮的踏地声消失后，这阵神秘的震动彻底停了下来。
正当猎鹰猜测着原因时，一声尖锐刺耳的破空声从头顶上方的半空中传来。
“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
似乎是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之后，来不及思考，一颗燃烧的火球极速地坠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砸在了汽车的车尾，贯穿车体之后掉在地面上撞出一个深坑，密密麻麻的裂纹沿着地面蔓延成一幅蜘蛛网似的图案。
被超凡合金改装的如坦克一般坚固的爱车此刻却与儿童用纸折出的玩具没有多大区别，眨眼之间便分离破碎，残破的半截车身由于杠杆原理被撬起来，在空中不断地翻滚。
猎鹰很庆幸自己绑了安全带，否则车身翻滚的时候自己早就撞在车的内壁上变成一团肉酱了，但随即他意识到以现在的高度车身落地后自己的下场也不会比变成碎肉好多少。
杀手先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连对导致自己失败的原因也不想思考，对造成自己死亡的凶手也没工夫去憎恨，对死亡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内心。
杀手不是死士，事情败露只会蛰伏等待和寻找一下次出手的机会，说到底他们大多是为了钱和生存才从事的这一行，而因为见识和经历了太多的死亡，所以杀手总是比普通人更加珍惜生命。
然而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坠落中的车身没有砸在地上，而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道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轻描淡写之间便卸去了坠落时产生的动量。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做事就是着急，跑得比西方记者还快……”
一只手扯断了系在猎鹰身上的安全带，接着抓住他的肩膀把他从车厢里拽了出来。
高石清和善的眼神此时在猎鹰眼里和来自地狱的魔鬼无异，意识到自己得救之后，他有太多问题想要知道真相，可惜却一句话都不敢问出口，只是静静地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咳咳，那个……车我不用赔吧……”
“……不，不用。”
“那就好，接下来我们谈一谈关于我的精神损失费、劳动费、调教宠物被打扰费的赔偿问题，你干这一行这么多年就没有点存款什么的吗？”
“……”难道这就是超人们的说话特色吗？
猎鹰不明白对方这种超出认知的存在为什么会计较一点钱财，虽然自己的积蓄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笔天文巨款，但……这种怪物也会缺钱吗？
“我在瑞士银行存了两亿美金，如果你放了我，我把钱全部转到你的账户里行吗？”猎鹰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年轻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再说话哦。”
“……”希望再次破灭了。
“我从一个人身上了解过你们的组织情况，我提醒你一下，你的任务报酬并没有这么多，所以你的存款大部分是从暗杀对象的手里撬出来的，那么，在那些你们眼中的所谓猎物的人被你逼迫着转钱给你之后，你是怎样对待他们的呢？你放过他们了吗？”
曾经死在自己刀下的面孔现在竟然一一浮现在脑海，那些哭泣的面容，跪地的哀求，愤怒的嘶吼，悲伤的哀嚎……本已被自己选择性遗忘的场景现在却历历在目……
愧疚？怎么会？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产生过这种感觉了？
一开始走上这一条路的时候纯粹是因为穷怕了，可是后来明明已经挣够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了，却依然收不住手，那时自己才知道，杀人原来是会上瘾的，最初的第一次确实会有些不适，还记得当时的自己非常恐慌，很害怕，差点发誓再也不杀人了，可是当晚躺在床上却激动得难以自抑、兴奋得无以复加，还有那种莫名的成就感……
甩了甩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你做什么都没用，我只是辛辛苦苦抓到你看你一脸冷静的样子非常不爽而已，所以你必须满足一下我的装逼欲望，来，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试试。”
猎鹰心里欲哭无泪，但表面上依旧想要维持最后的尊严，只是冷冷地看着少年不说话。
见他这个样子，高石清也放弃了把杀手先生喂了春药和母狗关在一个屋子里的打算，“真没劲，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喜欢戏耍男人。你这样的人自然有国家机器方面的组织来撬开嘴，我就不代劳了，不过那两亿美金嘛……没人会和钱过不去你说是吧。”
说着，高石清摩拳擦掌地向杀手先生走了过来。
猎鹰感到不妙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少年的眼睛仿佛两个巨大的旋涡，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眼珠却闪烁着点点星光，瞳孔中折射出魔幻的光辉，只一眼，他就感觉自己的灵魂深陷其中。
猎鹰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已经脱离了控制，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一样，仿佛在以他人的视角来观察着自己的意识，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他就失去了意识。
高石清把变化出的带刺肢体插入了猎鹰的颈椎，肢体在杀手先生的皮肤骨骼和肌肉里开始蔓延、生长、吞噬、合并，很快便连接到他的大脑，在记忆区域搜寻所需要的信息。
……
“你准备怎么办？”AI少女突然出现在高石清的面前。
“当然是把那两亿转到自己钱包里了，抢坏人的钱我良心可不会痛，再说了，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抢呢，那是劫！”少年傲然道。
“不是这件事，如果你需要，我随时可以黑掉几个黑帮的账户作为行动资金，我说的是夜枭的事，你准备打上门去吗？”莉兹空坐在高石清的肩膀上问道。
“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如果他们没找上门来说不定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看了一眼AI少女面无表情的脸，高石清好像在给出说服自己的理由一般：“我可不是有意干涉地球文明的发展，夜枭的存在对人类是有益也好无益也好，我都只会站在旁边看热闹，就算地球人玩脱了用核弹把地表犁了个遍或许我都只会嗑着瓜子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但既然有不知死活的蝼蚁已经找上门来求打脸了，我又何必把刀藏起来生怕割着他们了呢？毕竟，我的存在一开始就是为了毁灭而生的，忍了这么久了多踩死几只也不过分吧？”
“根据星际文明接触法的第三千二百二十三条我编的规定……好吧，根本没有什么星际法，我就不玩这个梗了。虽说我是为了防止你沉溺于力量和毁灭而设置的保障，但实际上平时我也只有建议权和辅助功能，如果你非要做的话，我连身体都没了，还能拦着你吗？”绿发少女双手交叉，撇过头去装作不去看高石清。
“莉兹？生气了？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好吧，这句是废话，你如果装作生气其实也就代表内心是真的生气了。”没听到回应感觉有些尴尬，高石清继续解释道：“咳咳，好吧，我承认整件事情中我是有引导的成分，但是我也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不是吗？刘子熙死后他们大可以放弃这个无关紧要的棋子，可是他们偏偏选择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死，如果我再不出手的话，也许这件事就永远没法了解了对吗？”
“你确定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你只是在为那个女警的命运感到不公吧，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生物个体而主动去伤害另一群生物，怎么看都不像你本身正义感导致的自发行为……不，你根本没有正义感这种东西，你只是纯碎本能地想毁灭看不顺眼的东西而已，怎么，看得顺眼就想帮一把吗？你不会是真的爱上那个除了胸部一无是处的女人了吧？”莉兹用眼角斜视着说道，可是话里却有些紧张。
“爱？我不喜欢这个词，人类在特定外界事物的刺激下而导致的丘脑中的多巴胺等神经递质就源源不断地分泌，从而产生了这一种错觉，然而实际上，人类的身体无法一直承受这种像古柯碱的成分刺激，也就是说，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处于心跳过速的巅峰状态，他们的大脑疲倦了以后，便会减少甚至停止多巴胺的分泌，所以这种被人类歌颂了数千年的感情其实不过最多持续四年……嗯，我更喜欢责任这种说法，我选择了干涉她的一生，所以我愿意为她的余生负责，我想看到她笑，想尽力实现她的愿望，所以愿为此而努力，毕竟，作者可是个女警控啊！”
【作者题外话】：PS：最近睡眠不好，老是不自觉地开始修仙，不说了，补觉去~
今天没有颜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