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闷·骚·女……是，是说我吗？我，我在你眼里原，原来是这样子吗？”惜雪指着自己，结结巴巴地说道，似乎是因为高石清的话冲击太大而有些舌头发软。
高石清挠了挠后脑，无辜道：“明摆着的事情你到底在惊讶什么？”
惜雪原本云淡风轻的表情再也无法维持了，她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叫了起来：“胡胡胡说！你才是闷·骚！你才没人要！就，就算……就算是我，也想着有一段美满的姻缘，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和自己中意的男子双宿双飞！我一定可以找到的！我明明条件很好的！长得又不丑，又会做家务，也学着去了解了男人的心思！一定会让我未来的相公非常满意的！就算这些年来没有收到过哪家公子少侠的书信和礼物，也完全没有关系！一定是有人一直暗恋着我，只是限于身份的差距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不敢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师妹们收到的七夕礼物什么的我从来就没有羡慕过！”
说着说着，惜雪的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看不出来啊，白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这个冰山女从小到大异性缘居然这么差，而且内心深处还一直渴望着恋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许多你以为高攀不上的俊男美女其实根本没人追，漂亮过头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高石清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笑出声，他看着眼前激动不已的女子，思考着怎么安定对方的情绪，摸头杀什么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好了好了，别哭……”高石清安慰道。
惜雪咬着下唇，眼泪婆娑道：“我没哭！”
高石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三不从四不德五不言败六不放弃七步成诗八部天龙九九归一十全十美……呼~~，冲上前去抱住了她——“留下来！”
女刺客正在生着闷气，毫无防备之下被抱了个措手不及，吃惊地睁大着眼睛，抬起手想要把她推开不知为何就是使不出力。
她羞红了脸，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作甚？”
“抱你啊，这还看不出来吗？”高石清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女子如碧水般清澈的眸子，手指在惜雪的长发间摩挲。
惜雪侧过脸去，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我看得出来，可是……你为什么……”
高石清叹气道：“看到你这么没有自信的样子我就来气，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你你你，你……刚才明明说……”惜雪紧紧抓着少年的衣服，语无伦次道。
高石清笑了笑：“所以说你还是太天真了，连玩笑话都分辨不出来吗？”
“玩笑话？那喜，喜欢……的那句呢？”
高石清不再解释，只是轻轻握住惜雪的右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口，微笑道：“你说呢？”
感受着那和自己此时一般无二的强烈心跳，惜雪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起来，温情像是午夜的层层花瓣在周围的静谧中盛开。
……
“此法乃是本门师祖所创，为师资质驽钝，终己一生也只能参透些许皮毛，今日将此门派至宝传到你手里，望你勤学苦练，有朝一日扬我门威……”
……
师父临终之前的嘱托依旧历历在目，那个慈祥温和的长者十数年如一日地教导了自己十几年，从未有过其他要求……他临终前将一本秘籍交到自己手里，同时传下来的还有他一生的执念……
惜雪突然拨开他的手，眼里的柔情也出现了动摇：“不行！”
高石清有些惊讶，但随即笑了笑：“什么不行？我又没想做什么？”
不愧是我看上的妹子，荷尔蒙也没办法主宰她的意识。
惜雪后退了两步，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但语气坚定道：“我说过，我必须回山上，这次受伤本是意料之外，我，我已经耽搁太久了……”
她不敢与少年对视，只是自顾自地喃喃道：“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遇到你是我前世积攒的福缘，但……我真的要走了……”
高石清沉默着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惜雪依旧在自说自话，“师门对我恩重如山，我，我不能一走了之……”
依然没有听到回话，惜雪不由得抬起头看了少年一眼，眸子里的神采极为复杂。
半晌，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纤纤素手陡然扬起，忽的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绝美的面容，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整张脸暴露在高石清面前。
惜雪眼中含泪，凄婉道：“说来或许有些可笑，明明我的岁数还比你大，你却是我此生第一个倾心的男子……初见之时本以为你只是个普通少年，或许有些特别，当时除了救你免遭于歹人之手别无他想……但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在数日之后又被你搭救，这些天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可就像中了邪一样，你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深，每日你不在之时总是莫名其妙想起你的身影，每天最期盼的事就是你来此看我……这一切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听到她的话，高石清心里生出一丝愧疚，嘴上却道：“那你为何不顺从这天意？”
“我不能！”
惜雪颓然道：“不行的，我身为门派的一份子，就有义务为门派的光大尽自己的义务，个人私·欲终究是小节……我，我不能再留下了，我在就该走了，再不走我怕自己就真的走不了了……”
久久的沉默……
两人伫立在原地许久，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良久，高石清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我明白了，你走吧。”
惜雪闻言一惊，脸色苍白如纸，银牙咬得格格作响，泪水如雨点般滴下。
“珍重！”
女刺客向少年一抱拳，转身走向了门口，一脚即将踏出门之前，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似乎要把这里的一切都保留在自己的回忆里似的。
数个呼吸后，她神情决绝，银牙一咬，运起轻功轻轻一跃，便如一只雨燕般翩然离去。
只是她没看到的是，高石清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了嘴角，那一抹笑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还是太天真了，白吃白喝这么久还想这么简单就跑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少年拿出了手机，找到一个备注为“为人师婊”的号码，拨号之后：“歪？乔贝妮吗？你最纯洁善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学生兼部下有个请求，要听听看嘛？”
“不听，滚！”乔贝妮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被手指按碎，高石清额头隐约看到几根浮现的青筋，他脸上的微笑却依然不减，耐心地给手机换了个屏幕，再次拨打了乔贝妮的号码。
“局长大人，这么晚了我也不是故意打扰你的睡眠，只不过……你特么别挂，要是不听的话我会一直打下去，我知道局长手机是不能关机的！”
“服了你了！老娘好不容易梦到吃大餐，你今晚要是不说出个名堂来，我非得，非得……”想了半天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只能咬牙切齿恨恨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之前不是接了去樱岛追查新型毒品‘蓝色妖姬’的任务吗？你帮我取消了吧！”
乔贝妮语气里顿时睡意全无，勃然大怒道：“想得美！你个混蛋，以为我们异调局是游戏公会啊，任务想取消就取消？我跟你说了，这事没得商量！”
“你要是做不了主的话，我只好给焦老头打电话喽……”
“不准打！”
高石清冷笑：“你说不准就不准？你以为本少爷是你座下的吹【哔——】童子啊？”
乔贝妮恨得牙痒痒，无奈电话对面的小子和自己的顶头上司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皮炎交易，只好可怜兮兮地哭丧道：“爷！咱们有事好商量，打小报告这种事损阴德的！”
高石清撇撇嘴，傲然道：“那好，我直接跟你说了吧，我的马子要和别人结婚了，我得马上去抢亲！”
“那……你看咱们这样行不行？我知道以你的本事抢个婚费不了多大功夫，咱们把任务时间推迟几天，我先派其他调查员去追查线索，等你忙完了手里的事再赶过去可好？”
高石清鼻孔朝天，“哼，算你识趣！”
挂了电话，乔贝妮却再无睡意，她很想把自己的手机砸出去泄泄怒火，但是又心疼自己的工资。
按理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臭小子比老娘低这么多级，压成渣渣辉都够了！可偏偏落到了自己手里却无可奈何——上级一直要求自己配合他的行动，也不知出于什么见不得光的目的？或许这小子真的和某位大佬有不可告人的血缘关系？
她看了看时间，索性起床打开了台灯，拿出抽屉里的资料翻阅起来。
那放在最上面的照片是一名特工在黑夜中拍摄的，照片的似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只蝙蝠的残象。
拍摄这张照片的特工传回了调查资料之后就下落不明了，本来这次追查任务应该是警方缉毒组的任务，但是种种证据表明，“蓝色妖姬”这种药物背后有着异常生物的影子。
压下心里淡淡的不安，乔贝妮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