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我遭遇到的那种恐惧——
他的那条长长的、猩红色的舌头如同毒蛇一般地在我的脸前伸缩不定,我无法把它当成是一种幻觉,因为我完全地可以闻到它发出的恶臭。
太臭了!这种恶臭让我感到了呼吸的窒息。忍不住地张开嘴。。。。。。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一件让我生不如死的惨况发生了——那条可怖的、正发出恶臭的、猩红色的长舌头竟然在我张开嘴的那一瞬间侵入到了我的口腔里面!
我的身体再次僵硬了,然而悲痛的是,我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条舌头在自己口腔里面的走向!它,它正如同一条游蛇般地进入到我的喉部,然后是胃,随后,我的五脏六腑、每一条血管里面都猛然地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我要死了!不,我已经死了!我的脑海里面只剩下了这样一个念头。这种恶心与痛苦的感受无法用语言描述,唯有“死”字可以表达一切。
“好了,别这样了!我们走吧。”前面那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随即传来了一阵“嘎嘎嘎”的声音。就在这一瞬间,我顿时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那个异物一般的东西幽然地消失了,然而,我的那种恶心与痛苦的感受却依然存在。
我看着他们离开了。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要痛哭的冲动。
他们正在离开,我怔怔地朝他们离去的方向在看。我不能不看,因为我的身体依然无法动弹。骇然地看见,那个丑恶的人猛然地转身,他在朝着我咧嘴而笑,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面呈现了出来:“你迟早要来的。我等你。。。。。。”
霎那间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终于可以动弹了,而且欣喜地发现,四周的景物也在忽然之间变得生动起来:微风在轻拂着我的脸,眼前的树枝也开始在晃动,地上的绿草绿得是那么的诱人。。。。。。这种感觉真好!
心里依然惶恐,急忙地开车离开。还好的是,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市区南边,苍山寺。
给寺里面的和尚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对方竟然不同意我将那些骨灰存放在那里!顿时明白自己有件事情没有做对,急忙对那和尚道:“我捐一些香火钱吧。你看多少合适?”
“施主要捐香火钱,那是施主的善心,多少不论的。”他回答说。
我心里暗自高兴,因为他的话已经让我明白了:交钱还是可以存放这些骨灰的。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却继续地在说道,“骨灰在寺庙存放的话,可是要我们僧人念经超度的。只有在超度后才可以存放于灵塔之内。”
我点头,心里知道他这是在和我讲价。心里暗自觉得好笑:这和尚谈生意的方式都和常人不一样。于是笑道:“应该的。这样吧,我捐十万块钱吧,只要能够让我这些朋友的魂魄安宁就行。”
“阿弥陀佛!施主大慈大悲,佛祖也会感动的。”他合什道。
我忽然地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忙地问道:“师傅,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刷卡可以吗?”
“刷卡?你以为我们这里是商场啊?”他顿时不高兴起来。
我慌忙解释道:“师傅,你想想啊,一般的人有事无事的,怎么可能随身带那么多现金呢?刷卡好啊,不会碰到假币。”
本来我只是随口解释,并没有让他接受的打算。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点头,“有道理,跟我来吧,到我们财务部去刷卡。”
我不禁骇然:这里还真的可以刷卡?而且还有财务处!
交钱很快速,因为这个寺庙的服务很周到。
接下来在几位僧人的帮助下,将那些骨灰从我的车上搬了下来。
“施主请回吧,接下来我们要念七七四十九天的佛经对亡灵进行超度。这些事情我们来办就是了。”和尚对我说。
我有些犹豫,因为我担心他们做事不认真。
“没问题了。你回去吧。到了这里后我们就放心了。”猛然地,我的脑海里面响起了一个声音,胡香香的声音。
她的话我当然相信了,于是我向和尚道别。
将车停在小区底下的车库里面。现在,我的心情愉快极了,因为我刚刚办完了一件大事情。、在我的内心里面,我完全地相信自己遇到的那些可怕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让我感到诧异的是,我发现那里依然地有着一道暗暗的、环状的痕迹。
猛然间想起了那个胡香香送给我的青花瓷瓶。虽然我知道它就在我的后背箱里面,因为今天搬运那些骨灰坛的时候我特别地注意到了它。
打开后备箱,我即刻地看见它了。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记得胡香香当时把这个青花瓷瓶交给我的时候应该是崭新的。但是现在,我发现它竟然陈旧得如同古物。
仔细地看,发现它的釉面有些微微地泛黄,不过其造型优美,厚薄均匀。轻轻地敲了敲,顿时发出来了一种动听的声音。难道真的是古物?我心里想道。
平时,我比较喜欢看一些关于文物方面的书籍,懂得一些如何分辨古物真假的基本知识。现在,当我看着这个青花瓷瓶的时候,心里顿时激动了——难道它就是传说中的明代青花瓷?可要知道,如果它真的是那玩意儿的话,那可就价值连城了啊。
激动之后便是紧张,因为我知道,如果它真的是宝物的话,那我现在拥有它就代表着一种危险啊。俗话不也是这样说的吗?“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想到了一个办法——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将那瓷瓶包裹住,然后鬼鬼祟祟地、满怀惊恐地上到了电梯里面。
从车库里面上电梯的就我一个人。到了电梯后我顿时笑了起来,因为我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不是吗?瓷瓶都已经被你用外套包裹住了,你竟然还这样鬼鬼祟祟、满怀惊恐干什么?你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吗?顿时觉得自己很好笑,顿时相信了以前曾经听到过的那句话:我们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电梯到了一楼后有两个人上来。一男一女。他们看上去像是一对情侣,两人的亲热状态告诉了我。
电梯开始上行,我双手紧紧地抱住外套里面的那个青花瓷瓶。
不过,我即刻愤怒了,因为我看见面前的这一男一女竟然在当着我的面亲嘴,然后开始在互相脱着衣服。我不想去看他们,同时也隐忍了。因为我自己也年轻过。
但是我的内心依然愤怒,这种愤怒的来源是因为他们对我的无视。
还好的是,电梯很快到达了三楼,并且有人进来。
那一对男女即刻停止了继续的动作,他们在看着进来的那个人。
从三楼进来的这个人是一位大约四十来岁的妇人,脸色有些苍白,神态严肃。她在看见那两个年轻人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种蔑视的神情。她的那种神情仅仅出现了一瞬间,但是却被我看得清清楚楚。进入到电梯后她就侧过了脸去,不再去看那两个人,而且一直把我当成空气,因为我发现,从她进来开始,始终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电梯在继续上行,但里面的人都没有说话。让我感到诧异的是,我面前的那对情侣竟然一直没有把他们已经半脱的衣服拉扯上来。他们两个人,似乎石化了一般地定定地站在那里!
我心里暗暗地觉得有异,急忙地去看那位中年妇人,她似乎感觉到了我正在看她,因为我发现她的头正在朝着我的方向缓缓地转动过来。猛然地,我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对劲——现在可是晚上了,怎么还会有人从三楼进来、而且是上楼呢?
“你看得见我?”当她的头转动到了我的方向后,我听到她在忽然地问我道。
顿时明白了,因为她的这句话,还有她的头的运动状态——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头在转动,而她的身体却没有随之而动。
现在,我早已经对这样恐怖的场面有了免疫力了。心里没有了恐惧,反倒把它当成了平常。我朝她微笑,然后点头。
“你应该是人吧?”她疑惑地问我道。
我顿时笑了,“是的。”
“你为什么不害怕我?”她讶然地问。
我觉得更好笑了,于是反问她道:“我为什么要害怕你?今天有个像你这样的人,伸出舌头到我嘴里面去搅动了一番,这样的事情我都没害怕,其它的事情我就更加地不害怕了。”
她骇然地看着我,“黑无常都找过你?”
“黑无常?我不认识。”这下轮到我诧异了。
“他们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她问道。
我点头,然后道:“是的。他们两个人,一个貌美,一个奇丑。伸出舌头到我嘴里的就是那个奇丑的人。我的天啊,那个丑人好臭啊。”
想起了自己今天的遭遇,特别是回忆起了那种难以忍受的恶臭,我的胃顿时开始翻滚起来。
“你害死我们了。你们两个,快走!”妇人忽然怒声地道,随即幽然而逝。我面前的这对情侣也随即从石化的状态中恢复到了正常,“被你妈妈发现了。”那个女孩慌张地在说。
“快跑。黑白无常就在周围!”外边一个声音猛然间飘散了进来,我听得清清楚楚,正是刚才那个妇人的声音。
一霎那间,我面前一片空无。在“唰唰”上行的电梯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存在。刚才的那一切就好象一个梦境一般地不曾发生过。
不过我相信刚才发生的那一切是真实的。因为我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与众不同。
到了家门口,敲门。不知道是怎么的,现在我忽然地有了一种莫名的激动。
“咦?你回来了?”小雪打开门,看见我的时候很是诧异,同时还要一些高兴。
“快关门。”我进屋后急忙吩咐她道:“我们可能发财了。”
我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因为虽然我自己不能区分那个青花瓷瓶的真假,但是我相信胡香香不会骗我。可是要知道,当时她把这个瓷瓶递交给我的时候,好像对我说过它很值钱的。胡香香,一个亡魂,而我的魂魄却曾经有过鱼水之欢。我看得出来,她是喜欢我的。所以,我没有必要去怀疑她、怀疑她的一切。
小雪却不知道这一切。我当然不会告诉她的。“你回来了就好,发财什么的,我可不敢奢望。”小雪以为我在开玩笑。
“真的。你看。”我急忙地去到客厅的茶几处,轻轻地将瓷瓶连同衣服放在了茶几的几面上,然后把衣服拿开,“你看,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啊。”
我没有想到的是,小雪看见了这个青花瓷瓶后却忽然地笑了起来,“你从什么地方拿回来的这样一个破旧玩意啊?还价值连城呢。”
我顿时有些懊丧,懊丧的是自己在对牛弹琴。于是笑道:“你不懂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快去洗澡。对了,你吃饭了没有?”小雪问我。
“没有呢。你不说我还搞忘了我今天一天没吃饭了。快去给我弄点吃的东西。我先去洗澡。”我说。
“你这么大的人了,吃饭都会搞忘!”她摇头叹息道,随即朝厨房而去。
不过我的心情却是很愉快的,因为我终于完成了胡香香交给自己的所有任务,而且还得到了一件宝物。更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又可以看见那些东西了。
以前,我把那样的东西视为幻觉,而且因此而感到恐惧。但是现在,当我发现那些东西竟然像传说中的那样真实存在后,心里反而地不再害怕了。不仅如此,我发现自己没有了从前的那种绝望。
在我以前的、固有的观念中,人的生与死就如同开始与结束一般的简单。开始就开始了,如同一个演员开始登场;结束了就不再有下一场的演出,就成了永远的黑暗。“人死如灯灭”、“人生苦短”等等词语会时常地袭击着自己那根脆弱的神经。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他们对人生的这种悲哀只能感到无奈。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因为我知道了一个真相——人死后,灵魂却会继续存在的。虽然那时候的灵魂仍然会遭遇到很多的危险,但我知道了:我们的死亡并不是人生的终结。于是,死亡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讲并不再觉得可怕。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一个连死亡都不害怕的人,那么他还害怕什么呢?其实我是知道的,这个世界没有不害怕死亡的人,从古至今那些不害怕死亡的英雄们,他们仅仅是用他们的意志克服了他们内心的恐怖而已。不过,他们却正因此而显得伟大。
现在,我才是真正不害怕死亡的人。但我并不因此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伟大。因为我知道结果,知道黑暗的那一面还有着我们继续生存的机会。
然而,我不敢去对小雪讲这些。因为我知道即使自己对她讲了她也不会相信的,反而地,她会认为我不正常。
去到洗漱间,打开热水,然后将自己赤裸的身体浸入到有些发烫的热水之中。太舒服了!当热水顺着我的头部开始涌向全身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开来,它们仿佛都在迎接这种温暖的到来。
一直让热水冲刷着我的躯体,一直到自己的全身都热烘烘的、浑身的力气都完全地恢复之后才从它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
从架子上取下一条干燥的毛巾揩拭自己的头发,我的双手抓住那张毛巾,快速而用力地在自己的头上搓动着。猛然地,我感觉到自己的右手的胳膊肘处似乎碰到了一样东西,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碰到的那样东西柔软而有弹性,就好象是人的躯体一般。下意识地,我问了一句:“小雪,你怎么进来了?饭做好了?”
没有回答我的声音。
顿时感觉到了不对——我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进入到洗漱间后可是将门反锁住了的!
轻轻地、缓缓地,将自己头上的毛巾拿开,从自己面前的那面大大的玻璃镜子里面,我看见,就在自己的右侧,就在那里,有一个人!
我看不到这个人的脸,因为我的身体挡住了这个人的头部。但是,这个人的身体并没有与我的身体重叠,正因为如此,我才可以看到这个人身体的一部分。就在我的右侧。
缓缓地移动自己的身体,朝左侧。我即刻看见了。是她,我曾经看到过的她,在我家的沙发上,在客厅的其它地方。是她,胡松告诉过我,她的名字叫吴霜。
她的脸苍白如雪,而她的那一对眼眶却乌青如墨,嘴唇呈酱紫色,整个脸看上去异常可怖。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衣服,然而我却看不见她的下身,因为她的下身已经不在镜子影像的范围之内。
我没有转身,而是直接对着镜子里面的她问道:“你是吴霜吗?”
依然没有声音,但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我看见,镜子里面的那个她,她的双眼的眼角处,都在开始流出墨汁一样的眼泪。
我缓缓地转身。。。。。。然而,我的双眼所看到的是,一片空气。
顿时叹息: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是对的,我不应该转身。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转身后便看不到她,也许是她不能面对我,也许是其它什么原因。
于是,我回复到了最开始的位置,依然地去面对那面镜子。但是,让人遗憾的是,我看到的仅仅只有自己,镜子里面。
别着急,会再次看到她的。我在心里安慰她道。
猛然地,我听到从外面传来了“哐啷啷”地一阵脆响,声音似乎就在客厅里面。我的瓷瓶!我心里顿时慌张了起来,急忙地问道:“小雪,什么东西摔坏了?”
外面却没有传来小雪的回应声。
匆忙地穿好衣服出了洗漱间,然后直接去到客厅。
我看见,小雪正蹲在客厅的茶几前方,正在捡拾着什么东西。再一看,茶几上的那个瓷瓶依然在那里,它完好无损地在那里。
“什么摔坏了?”我急忙地朝她跑去。
“我给你炒的菜。”她懊丧地说,“你看,被我打翻了。”
“没什么。下一碗面条就是了。别那么麻烦。”我安慰她道,随即骇然地发现,她的手是一片鲜红,而且鲜血正一滴滴地在往地上掉落。
“你的手被划破了?快,快去洗洗,我给你包扎一下。”我急忙地道。
“没事。”她说,随即抬起头来朝我笑了笑。
我再次骇然。因为我看见,她的脸正在像电影里面的镜头般地变化:苍白的脸、乌青的双眼,紫色的唇。她在朝我笑!而她的手却依然在流血,鲜红的血,它们正在一滴滴朝白色的地板砖上掉落!
“吴霜,你给我离开她!你不是需要我帮助你吗?如果你真的要我帮助你的话,那你就必须马上离开她!”我大声地对着自己妻子的身体道,带有怒气。
“咦?我的手怎么啦?”忽然,我听到正蹲在地上的小雪惊讶地在说。
“你的手被盘子划破了,赶快去冲洗一下。”我急忙去拉她,然后朝洗漱间跑去。
“好啦,没事了。”我给小雪包扎好了后对她说道。
“我是不是很笨?”她看着我笑道,脸上带有一丝羞涩。
我发现,她依然是那么的美丽,轻轻地去把她拥进怀里,“你不笨。是因为你害怕我饿坏了,所以着急了。”
“那你现在吃什么?”她问我道,“对不起啊老公。”
“没事。你休息。我自己去下一碗面条吃。”我安慰她道,忽然地想起一件事情来,“妞妞呢?”
“今天周末啊,她到隔壁去玩去了。”她说。
“哦。”我没再说什么。隔壁是一对教师夫妇,虽然与小雪不是同一所学校的教师,但职业的相同让我们两家很快就熟悉了起来。那对夫妇也有一个孩子,而且也是一个女儿,并且与我们家妞妞一样的大小。所以妞妞每到周末都喜欢去那里玩。
最开始的时候那家的小女孩也喜欢到我们家来的,但是几次之后就再也不来了,因为她每次到我家来玩过后都会生病。当然,小孩的父母把这种情况当成偶然。但是小女孩自己却不愿意再来了。
以前我也把那家小女孩的情况当成是一种偶然,小雪曾经开玩笑说是水土不服。不过现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幸好的是,我们家妞妞没有什么反应,不然的话,她长期住在这里,不出问题才怪呢。现在,我对此唯一的解释是:吴霜喜欢我家妞妞,她不会害她。
小雪在沙发处看电视。我去把那只瓷瓶拿起来放到了卧室里面。然后去到厨房给自己下面条。
首先给自己煎了两个鸡蛋。因为想到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补充一下营养。
鸡蛋煎好后开始烧水,同时在洗碗槽里面去洗一点小白菜。
水龙头被我开得很大,水“哗哗”地流着。我开始精心地冲洗着小白菜的每一片叶子。我是医生,我知道这种小菜上面除了有着很多的蛔虫卵之外还有许多的农药沉积。
忽然感觉到不大对劲,因为我仿佛听见自己的耳边传来了呼吸声。这次我不会再认为自己的身后是小雪了。
“有什么就说吧,别这样。幸好是我,不然的话你会把其他的人吓住的。”我没有回头,一边洗着菜、一边说道。
“你一点都不好玩。”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的身后却忽然地传来了一个声音,小雪的声音。
我急忙地转头,果然是她。
“你怎么说话怪怪的。刚才。”小雪看着我说。
“有什么怪的?我的意思是说,我曾经有过幻觉,那么多可怕的东西都在我的幻觉里面看到过,所以才不害怕啊?”我急忙地道,心里暗暗地叫着“阿弥陀佛!”
“多下点面条,我也要吃点。”她没有再说这件事情,随即却对我如此说道。
“怎么?今天晚上你也没吃饭?”我问道。
“不是的。我是看你这佐料,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她笑道。
我大笑,“你呀,可要注意了,晚上吃多了面条会长胖的。”
“我真的长成肥婆一样了后你还会喜欢我吗?”她问我,双手来将我的腰环抱住,脸贴在了我的后背上面然后问道。
“当然。”我笑着说。
“会很难看的。你撒谎。”她说,声音轻轻的。
“不管你的模样怎么变化,但是你就是你,你的魂儿不会变。”我说,心里觉得暖暖的。
她的双手抱得紧了一些,“老公,你真好。”
“怎么这么酸呢?”我笑道,不过心里感觉很舒服。
“我就要这么酸。嘻嘻!”她说,“哎呀,水开了。”
水果然沸腾了。我腰上她的双手顿时离开了。
妞妞回来的时候见到我在家,即刻雀跃着朝我跑来、随即爬到了我的双膝上。“爸爸,我怎么觉得好多天没有看见你了?”她问我道。
“我出去不就一天的时间吗?”我笑着说。
“我知道了。”她笑道,“是因为我回家的时候没有看见你,所以就觉得你没在家很长时间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我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随即去到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来,你也亲爸爸一个。”
脸上顿时一片温热。我觉得自己真是幸福极了。
“妞妞,早点睡吧。爸爸也累了。来,我们去洗澡。”小雪对孩子道。
“不,妈妈。你先去洗澡,我要和爸爸说一会儿话。”妞妞却说道。
我心里顿时一动,于是对小雪道:“你先去洗漱吧,我也正想和孩子说会儿话呢。反正今天是周末,稍微晚点睡没关系的。”
小雪没说什么,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爸爸,我又看见那个姐姐了。”妞妞将她的嘴巴递到了我耳边轻声地对我说道。
“别忙说这件事情,等你妈妈进到洗漱间后再说。妈妈听到了会被吓坏的。”我悄声地对孩子道。现在,我很犹豫——是否改告诉孩子自己所了解到的真相?
“别让孩子看久了电视。”小雪路过客厅、去到洗漱间的时候对我说道。
“知道了。”我笑道,随即给孩子做了个怪相。
“爸爸,我最喜欢你了。”妞妞顿时抱紧了我,再一次地在我脸上亲吻了一口。这一刻,我才真正地感受到了做父亲的快乐。
“妞妞,爸爸也爱你。”我柔声地对孩子道,“我告诉过你,你看到的是幻觉。不过,你可以告诉爸爸,那个姐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对你说过了什么?”
现在,我决定了,不能告诉孩子那些事情,不然的话,她今后很可能会被别人误解,而且,也会被这个社会所不容。我相信,今后自己会找到办法去关闭她的眼睛的那种功能的。我记得胡香香曾经告诉过我,鬼眼会在某个时候自动关闭掉的。
“不是幻觉!”妞妞道,“我去摸过那个姐姐的手,和真的一样。”
我一怔,随即道:“那也是一种幻觉。比如你在梦里的时候,你所感觉到的所有同学都是真实的。道理是一样的。”
“哦,这样啊。”孩子总是孩子,她很单纯。
“那么,你在幻觉里面的时候,那个姐姐对你说了些什么?”我问道。
她将嘴唇靠近到了我的耳边,“爸爸,我好害怕。那个姐姐告诉我说,她告诉我说她的两只手和两条腿都在我们家的厨房里面。”
我顿时一惊,心想:这怎么可能?!
“是幻觉。妞妞,你经常去我们家厨房,你看到过那个姐姐的两只手和她的两条腿吗?”我急忙地对孩子道。
妞妞在摇头,“她说了我就去看了,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所以说是幻觉嘛。”我趁机地对孩子道。心里却在想:厨房?手?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