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伟大的先哲,苏格拉底说过:逆境,是磨练人的最高学府。
他于逆境之中,磨练过多少次,经历过几多非人的磨难我不知道;但是按照他老人家的精神内核来推倒下去:我足够跻身清华、北大、牛津、剑桥一类的世界级的最高学府了。一路跌跌撞撞,走过了小半生——童年坎坷,少年自闭;好不容易捱到了青年时期,又身逢巨变……有时,我亦是想不明白,自己会不会命中犯了什么煞星,会有如此奇异,又曲折的遭遇。享受过无上的荣宠,也经历过惨痛的遭逢;人世的际遇,如同狂风巨浪里颠簸,身不由己,听天由命。
或许,这已突破了平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于我,却是深知,远不是最糟的一种。
此刻,身旁有着骨肉至亲的采扬和大伯;有着同生共死过的好友萧靖,我倒是较为安心了许多。
一行人,行色匆匆地向酒店的顶层赶去——才跨过18层安全通道的铝合金大门,不远处,只听得身后,脚步声,纷纷匝地而起,七零八落,萦绕于耳……犹如,平地里发生了鼠灾,涌出数以千计的老鼠大军,潮汐般扑过来。
我,暗道:不好!身后,穷追不舍的声音,不用看也猜得到,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大队人马,杀到了。
大家的想法,大概和我是一样的。忍不住,止步扭头望过去:果见,一群乱哄哄的“行尸”大潮,张牙舞爪地从后面追上来!特别是,他们看见了我们几个屈指可数的“活人”的那副兴奋的模样,如蚊逐血似的,从瞳孔中迸射出贪婪,吸-血的**,恶狠狠地盯着送到嘴边的猎物!
他们,不止是“食肉动物”单纯对于食物的渴望,更多的是简单粗暴的攻击本能!他们,是一群没有痛感,没有知觉,也没有同情心的“怪物”;半点也谈不上身为“人”的丰富情感。
我们,根本不可能指望他们会大发善心地放我们,留下一条生路。
萧靖的脸,陡然变色,脱口而出一句情急之下的脏话:“哇——靠!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刚才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一个……”
“这么一大群的人,他们刚刚藏在了哪里?”晏晏,也跟着花容失色地呐呐而问;从嗓子眼儿里发出的声音,不由地颤抖着。
采扬,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或许……他们早就设下了陷阱,等着我们从房间里走出来,才动手……”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打了一个冷战!如果此话是真,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采扬的假设,振聋发聩地敲击着我们每一个人,濒临绝望边缘的信念!从另一个方面来想:是不是足够说明,这群“行尸”并非完全的丧失心智。他们,是具备一定的智力水平的,甚至懂得故布疑阵,玩出请君入瓮的诡计!我们,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们只会使用一身蛮力,智商全无;实际上,也许他们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也危险得多。
所有人,满面的震惊和惶惶……我,眼光无意扫过之处,惟有大伯的嘴边,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冷的诡笑。
“快跑!”采扬,疾色地喊道:“越快越好!别耽误时间。只要到了楼顶,就不会怕啦!”
我们,闻言不敢迟疑,滞留;这个时候,一个人的疏忽,也很可能带来所有人的灭顶之灾。脚下,像生了风,踩着楼梯的步子,飞也似的紧随着采扬,往楼上跑去。
大伯,由一个保镖扯着胳膊,另一个保镖在后面推着他的身体助力,前护后拥,往楼上快速移动。保护晏晏的职责,也已有采扬接手了下来。令我感到吃惊的是,他老人家的行动能力,比以往更加敏捷,快速;一点不见年逾古稀老人的蹒跚,不济之态。
说实话,平素并不曾刻意有多么重视增强体育锻炼,跑了四五层的楼,踩过几十上百的台阶之后,我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直接跑到我怀疑起了人生。用电梯用得已经腿脚退化的现代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刑折磨啊?
眼角,偷偷溜过身旁的萧靖,他是面不红,气不喘,游刃不余的样子。也得亏有他拽住我,要不然,非得软了脚,就地“交待”了不可。
没办法,现而今是为了逃命啊,求生的意志,大过了身体极限的可能。连一向瞧着文文弱弱的晏晏,似乎也未显示出支持不下去的意思。
耳边,清晰可辨的飞机发动机的鸣响,就是指引我们奋力一搏的号角——为此,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勇往直前!
我暗自慨叹:男人与女人,在体力上,真不是一个级别上的。多少,总有些差距。而人的潜能,也是无法估量的,谁也不知道面对生死决择,一个人的身上究竟能释放出多么大的,不可思议的能量。
萧靖,用力地扽了扽我的手,成功地把我从满脑子乱缠的思绪里给揪了出来。他,语气里充斥的怒其不争的薄怨:“集中精神!这个时候,你还做梦不成?那些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你是真想学佛祖,舍身饲虎啊?!你有变身的本事,我可没有!……”
他,不大不小的一句抱怨,引来前面采扬的回顾一望:满目的担忧与愁苦。
我,自惭形秽,内心极为自责,好像是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面上,不禁火烧火燎的一红,又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眼里的余光,不时警惕地扫向身后——那些“人”,青面獠牙,破马张飞地逞凶卖狂,步步紧跟;照先时似乎还增强了不少的气势!!跑在前面的几个男人,身强力壮,正值青壮;看装扮,病发之前应是酒店的安保人员。最要命的是,他们手上还拿着棍棒!粗略地看了一眼棍子的形状和材质,大概是“电棍”。
手握“凶器”的他们,如虎添翼;犹为凶恶,狂暴。见之,令人胆寒。
反观我们这群人,除了两个保镖身上有枪之外,绝大多数都属于“手无寸铁”的范畴。采扬,因为长年在外的习惯使然,他身上好歹会预备着一两件防身的武器,比如匕首之类的。至于萧靖,我就不得而知了,只要他不拿出一个矿泉水瓶出来,就算成全。总体来说,我们这一方,没什么优势可言。
一路大步流星,一路风驰电掣;恨不得三步并成两步,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不知不觉间,额头鬓角,热汗直流;汗湿的睫毛,晕染成虹膜前一幕烟水蒙蒙的画面。我怀疑:自己,随时可能会晕倒。酸软的双腿,早没了知觉,纯属机械的运动。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这具躯壳是倚仗着什么支持到了现在。
眼睁睁,看着身后那些怪物,耀武扬威的越逼越近……我的裙边,与他们几近一箭之距。旁边的萧靖,尽力地在推动着我的身体,用外力在助我麻木的前行。
我在心里,暗暗数着台阶……这是第几层了?何时才能到达楼顶呢?
眼前,明暗交错,光影斑驳,一路踉踉跄跄,摇摇欲坠;我,几乎能够断定自己未等坚持到胜利的彼岸,就得先摔趴在半路上。
萧靖的手,在不知不觉之间,又加注了些力气……也许,他也看出了我的气息乏力,看出了我体力上的难以为继。
恰逢此处,走在我的前面,身处楼梯上方的大伯,凭空“呼啦”一下子,转过了身——冷不防,以极其迅猛的速度,闪电一般的出手,偷袭了护在他身体左侧的保镖:一个顺肩背,将那个一点儿防范意识也没有的男人扛起,向着身后紧跟着的另外一个一脸呆怔的保镖,大力地甩了过去!
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突遭袭击;身体因为受到外力的冲撞,叽哩咕噜像保龄球似地顺着楼梯,往下滚——当然了,在他们后面的我们,难免受了池鱼之灾,在半点提防也未有的情况下,顺势也摔了下去……
好在,身体总算也有停住的时候:当,我勉力地找回了四肢的知觉,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但我身体所产生的阻力,却是恰好堵住了继续下滑的那两个保镖。
忍着由腑脏翻腾到大脑的痛楚,抬起头,眼光将将找回焦距:便看见了大伯,暗沉到令人陌生的眸子,满蓄着阴诡的笑意……那,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德高望众,卓尔不凡的大伯!
我瞪圆了眼睛,光天化日如见了鬼一样的,看向他的方向。
“采扬,快带着晏晏先走!能走一个是一个!”
大伯的这一让人跌破眼镜的举动,不过是一秒钟内发生的事,我们谁都来不及做出最适当的反应。可是,当我看到他,慢悠悠地转回身,又有对晏晏下手的可能;而采扬在一边还一脸懵然的表情;我,连忙大喊大叫起来。
逃出一个也是好的,绝不能让所有人都折在这座酒店里。我们几个,此刻自身难保,没法脱身。若是采扬能逃出去,被迫困在此处的人们,总还有个机会可以期盼一个相对较为乐观的结果。
采扬,见我落入“行尸”堆中,也警觉地发现了大伯的异常。
他长臂一挥,一掌向着大伯的颈侧砍去——被打的人,只是稍微偏了偏脑袋,没看到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我,心头一凉:照这么看,大伯真的也成了“行尸”。
采扬,一见情形不对,怕也猜中了大伯亦中了“病毒”;于是,单手将晏晏强拉到了自己的身侧,抬起一脚,狠狠地一踹——把人,蹬了下去。
大伯,应声落入了“行尸”群中,骨碌一个翻身,毫发未伤地站了起来——我与他,目光,短兵相接:他的眼里,再也寻不到一丝丝我所企盼的温情……
蓦地,心里涌起无限的悲凉与黯然……
假如事与愿违,只好相信上天另有安排,不是吗?
遵医嘱得卧床一星期,但工作实在不允许。作者只能找时间休息,所以更文也迟了下来。希望你们能够谅解!我爱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