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默默退后一步, 又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去了?”江肃警惕询,“那是什么衣服?”
李寒山却仍是满面无辜,好像听不懂江肃的话一般, 进屋关上了门, 而后诚恳询:“什么衣服?”
江肃:“……”
江肃觉得,李寒山绝对是学坏了。
从前那纯良老实的魔教少主已经不了, 现在的这魔教少主, 简直像是开启了什么神秘世界的古怪开关,学这种事情的速度堪比他练剑的效率, 平常也没他在其他事情上有这么强的领悟能力啊。
江肃一时难言, 到头来也能说一句, 自己造的孽自己受,和某棠世界的人谈恋爱,他早就该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是若身着女子装束, 他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觉得举怪异,而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道德水准的, 他犹豫着要不要答应,是他磨磨蹭蹭走到床边, 翻开李寒山放在床上的衣服,这才发觉李寒山拿回来的衣服虽繁琐了一些, 宽袍大袖,也不是他平日会穿的款式, 可好歹看起来好歹并没有那么像是女子的裙装。
江肃这才微微蹙眉, :“这是哪来的衣服?”
“我让他更换被褥时,看了他新近买的衣服。”李寒山低说道,“我觉得很适合你。”
他早就觉得江肃的皮肤白皙, 应很适合红衣,不过江肃惯常偏好简装行事,本就极少穿着太过繁琐的衣服,他又喜欢白衣,李寒山一直没有尝试的机会,而青楼中人喜欢浓妆艳抹,每一件衣服都偏好艳色,而喜色……在李寒山中,实在像极了喜服。
他小心翼翼看着江肃,希望江肃能够同意他的请求,而江肃沉默片刻,拿起那衣物看向李寒山,道:“穿了再脱,你不觉得很麻烦吗?”
李寒山:“我……”
江肃将那衣服披在床榻之上,这红衣锦被,着实像极了新婚之景,而他回首看向李寒山,:“你觉得这像喜服?”
李寒山:“……嗯。”
江肃说不清自己内心的受,他好似便生不起气来了,摆在前的这件衣服看起来颇为阴柔,但又并非完全是女子穿着的款式,江肃不介意穿一穿,也不打算避开李寒山换衣服,他便直接在床边坐下,缓缓抬手解开自己的衣襟。
是他还未完全将衣服解开,李寒山好似已忍不下去了,毕竟他二人身处青楼,四下能听的都是些娇媚语,而青楼之内似乎又燃了催/情的香,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悸动,搂着江肃一同滚到了那红衣之上。
可他焦急,江肃却很冷静。
这青楼内的熏香本就对他没有多少影响,他以往的欲念全因李寒山而生,他不着急,而今李寒山要他穿上这身红衣,他想也不想推开李寒山,甚至微微蹙眉,刻意压着音道:“别闹,我穿好衣服后再说。”
李寒山音低哑,道:“我现在不想让你穿了。”
江肃微微挑眉:“刚刚可是你要我穿的。”
李寒山好委屈站在一旁,看着江肃同逗弄他一般缓缓解开衣物,至不着寸缕,而后方拿起那红衣,披在身上,再渐渐看着李寒山,缓缓将衣物系紧。
他本就肤白,那红衣衬在他身上,好似映得他面上隐有薄红,着实是难得一的人风华,李寒山在旁边沉默不言,他巴不得江肃穿得快一些,可那修长五指交叠尽是刻意,衣带他系得很慢,将那盘结纽扣仔细系紧,再束起腰带,而后方才抬首看向李寒山。
他不言语,是盯着李寒山的双眸,慢腾腾抬手,待指尖触及发梢,他方才轻轻一笑,扯住自己的发带,一下将那发带扯了下来。
他长发垂落,散肩头,那目光显是邀请,李寒山自然不会再去忍耐,而他越是焦急,江肃的衣扣好像便越难解——他开始后悔了,他为什么非得去寻一件这么复杂的衣服,不,他到底为什么非得要让江肃去穿这什么破衣服?
他和那扣子较了半天劲,江肃沉默不言,觉得自己找对象的光可能不太对劲,一扣子而已,扯开不就好了吗?李寒山为什么非得想解?
他深吸一口气,到头来还是他一把按住了李寒山,将李寒山压下,道:“少主,你是不是傻?”
李寒山一怔,实在不明白江肃的意。
江肃身上穿的并不像是女子衣裙,那红衣垂落,他将衣摆提起,露出一截白皙脚踝,他仅是披了外袍,其余衣物,他一件也没有穿上,而他挑眉看着李寒山,近乎恨铁不成钢一般道:“你就不能直接来吗?”
……
又是一夜缠绵。
可待第二日天明,江肃从睡梦之中清醒时,他还是没有看系统的(1/2)变成(2/2)。
他很失望。
这简直是白白浪费了他索许久的计划,原想着一举两得,可今看来,什么一举两得,这破系统根本没说清达成条件,若是要他互猜,他怕是要猜到明年去。
可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李寒山在他身旁穿衣,荒唐一场,他似乎觉得有些惶恐不安,一面还低与江肃道:“若我父亲就在附近,我或许要去他。”
江肃叹了口气,却也觉得李寒山说得很有道理。
他不喜欢谢则厉,觉得谢则厉年对李寒山多有亏欠,而这亏欠绝对不是随便几句讨好便可以弥补得过来的,不过他想魔教教主的位置还在谢则厉手中,他也不想再生事端,最近最好还是对谢则厉客气一些,既然,那他偶遇了谢则厉,他自然也该和李寒山过去一谢则厉。
江肃虽不知谢则厉与楼鄢现在何处,可他二人衣着外貌可都颇为引人注目,这样两人走在街上,江肃相信一会有很多人注意到他的。
果真他离开青楼后不久便到了谢则厉的去向,这两人竟然还就住在那间客栈内,江肃还担心楼鄢和谢则厉回去之后会不会再做什么奇怪之事,他借口自己想要沐浴,先拖时间去洗了澡,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换了衣物和李寒山一道过去。
是李寒山要来拜他的父亲,江肃觉得自己不该喧宾夺主,便想着李寒山来敲门。
他走到谢则厉屋外,听闻里面确有响,谢则厉与楼鄢应就在里面,可他李寒山站在门外,好似还有自小养成的对谢则厉的恭敬敬畏,他不微微蹙眉,倒也不曾说话,是看着李寒山敲了门,而谢则厉过了片刻才开口,道:“进来吧。”
他已换回了原来的衣物,衣冠齐整,坐在屋内桌旁,看起来还是原先那冷淡狠戾的魔教教主,楼鄢就站在他身后,还尴尬同江肃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可江肃自从了谢则厉女装后,便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无法直视谢则厉与楼鄢了……他能板着脸一言不发,着李寒山早些同谢则厉打招呼,说完话后,他好立即从处离开。
可他没想到,李寒山还未曾开口,谢则厉已抬起了手,令他莫要多说,而后同李寒山道:“寒山,你过来,本座有话要同你说。”
江肃微微蹙眉,下意识便担心谢则厉心怀不轨,可谢则厉已被废了武功,他实在不必担忧,便是在旁注意看着,李寒山走过去,微微俯身同谢则厉说话时,江肃忽而谢则厉伸手入怀中,他吓了一跳,正要阻止,李寒山竟回神跟着退了一步,警惕看向谢则厉,那谢则厉稍稍一怔,不叹了口气,道:“寒山,你放心。”
他从怀中拿出来的,是一块赤黑的令牌。
江肃不知这令牌是何物,李寒山却明显万分惊诧,是他未曾来得及开口询,谢则厉已在他之前道:“你收下吧。”
李寒山:“……”
谢则厉握住李寒山的手,将那令牌放入李寒山手中,江肃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明白谢则厉交给李寒山的,应是魔教教主掌管的那块令牌。
这令牌代表着魔教教主的身份,而谢则厉在时将物交给你李寒山,是不是也就同说——
他打算将魔教教主的位子,交到李寒山手中。
“这些时日,本座想了许多事。”谢则厉道,“这江湖纷争看多了也实在无趣,倒不离了江湖痛快。”
李寒山:“……”
江肃:“……”
江肃抬起头,看向谢则厉身后的楼鄢。
若他不曾记错,前些时日同这两人分离时,楼鄢还说自己是得到了谢则厉的身,却得不到谢则厉的心,可这才过了多久?为何整件事好像突然便来了大翻转,看起来谢则厉还好像要与楼鄢一道归隐了。
可面对江肃的目光,楼鄢也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而那笑容饱含无数深意,江肃忽而便想起楼鄢好似曾经还同他说过一些话——他令楼鄢明白了许多事,楼鄢承诺过会报答他,而这报答,或许就是助李寒山登上魔教教主的位置。
果真下一刻,谢则厉抬起头,看了看楼鄢,二人目光相对,谢则厉又深深叹了口气,好似还轻轻点了点头,这才看向李寒山,敛容正色,摆出一副说正事的模样。
“我不想再回教中,也不想再什么圣教教主了。”谢则厉端肃道,“寒山,从今往后,你就是圣教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