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已经是目瞪口呆,跌坐椅上,目光涣散,低声喃你设计下圈套诱我入瓮。什么叫报应,他摇头苦笑:“不错,不错,是我害了你……你杀了罢。
心月冷笑:“我是想杀了你,陛下顾念兄弟一场将你幽禁在这里,看来反而是帮了的忙,你现在定是宁愿死也不愿芶活于世,那么,我偏不杀你,偏要你做阶下囚,日日煎熬,永远见不得天光,永远象只老鼠一般心惊胆战,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任何指望了。绝望如潮将他吞噬,死亡对他来才是解脱,可是,现在他连求死的资格都没有,他只能活着,正如心月所,行尸走肉般活着,日日煎熬,苦痛漫长,再没有出头之日……
心月看着状如疯癫的段玄明,淡淡一笑,拂袖而去。一场豪赌,她用姿色做赌注,一个丫鬟平步青云,步步惊心,挟天子之力报仇泄愤,她终于赢了出的代价又该由谁来偿还?
推开门,迎面是段思聪微笑,他目光怜惜注视着她:心月,我没想到你吃过这么多的苦,倾尽一生,我愿抚平你的忧伤,只要开心地活着。
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止不住战栗:段思聪,我该拿你怎么办?为什么已经下定决心,我还是迟疑,还是不忍,你不该,不该听信谗言伤我们的孩子,我只求一心一意人,为什么你没有做到?
牵住她的手,自心月.产以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平和相处,没有争吵没有怨怼,他内心安宁,一路脉脉凝视她,但愿前路没有尽头,牵着手一直可以走下去,不必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
可是殿的灯遥遥闪现,该来的终究会来。
虽然一步比一步走的慢,还是.走到了寝室门口,心月的脸背对灯火有些恍惚,她犹豫着,手越攥越紧,指甲掐在他手心里,似在下决心,迟迟不话。
他淡淡地笑:“心月要我陪你一会?”
看她唇角几次开合,终于:.“……
好。”
余光可以扫见长安.长宁灼急地神情。他们甚至跨前一步。段思聪沉声道:“退下!”还有柔儿。不忍地侧过脸。回避着什么。
只有心月神不守舍并没注意到周围动静。
走进寝殿。段思聪一面暗中打量心月地神色。一面故作轻松道:“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吗?”
心月一直紧盯着寝殿中间桌上地青茶具。并没有听见他话。
“心月?”
么?”她抬起脸,只觉自己和他的声音虚浮不定,极不真实。
“心月,我听柔儿,当年,你曾求见过我,是么?”
她神色突然恢复如常,手从他手中抽离,走至桌边,淡淡道:年段玄明夫妻逼我伺候高远升,迫不得已,我央柔儿找你求救,她去皇子府听你在皇宫,又去守了半夜,可你派侍卫,你没有时间。”
隐隐忽忽记得是有人找过他,因名字不熟他并没有当回事,但他也绝对没有没有时间的话。无心之过,铸成心月后来的伤痛,现在解释已经迟了,原来,是他错在先。
段思聪眼瞅着心月端起茶盏,不动声色道:“心月,我已经下旨册封你为皇后,回紫城就举行册封大典,你可高兴?”
手轻微一抖,有几滴茶从茶盏泻出:“不必了,我不在乎那些。”
他轻轻叹气:“你还是怨我,心月,咱们的孩子没了,你到底也不肯原谅我。”
她眉梢动了动,递出一杯茶:“陛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已经没办法挽回徒无益,心月已经累了,不想继续呆在宫里,陛下,您放心月走罢。”
接茶盏的手顿在半空,空气中悬浮着她淡淡的幽香与茶香混合一起,每一次呼吸都悲怆的不能自己,可他的手还是一寸一寸的接近那茶盏,终于拿在手里死死攥住。
他垂缄默良久,再开口,仍旧是固执地继续自己的话题:“如今国泰民安,韩明忠忠心赤胆,有勇有谋,将来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可以找他商量,还有三哥,他性子耿直爽快,在朝中颇有威信,有他们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心月心慌意乱,避开他的目光:“陛下为什么突然这个?”
“敏熙那孩子不错,也很依赖你,让他承欢膝下多少可以缓解你的寂寞。
黑的眸色中有淡淡的忧伤,久久凝视着她,一字一顿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以后,你自己珍重,记得,凡事想开些,莫要伤了自己就好。”
伤离别,离别伤,总是再难舍,再心疼有散的时候,可他,不愿意散,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不愿意离散。
端茶的手稳稳递至唇边,他的唇微微扬起,有清浅笑意,似自嘲,似绝望。有一滴冰凉的水珠滴入茶水中,漾开涟漪,终究归于沉寂。
一口茶咽下,涩意涌出,可是抵不过心里的苦。
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下一口茶水,她身体晃了晃,什么东西在心里碎裂,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她疼的弯下腰去,冷汗泠泠湿透中衣。勉强挪动僵硬的双腿,慢慢靠近他:“陛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的眼睛须臾.不眨盯着她的黑瞳,要看透她的内心深处,却因她没有任何表示流出失望来,一口一口将茶喝完,眉角眼梢都**苦意,轻蹙一起:“心月,你下的忘忧份量太重了……随之贴着她的身体软软滑下。
心月悚然心惊,踉跄后.退几步,全身止不住的战栗,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段思聪,嘴唇哆嗦半天,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并不回.答她,只微微一笑,喃喃:“忘忧……失去你,我怎会忘忧……以和我,我会远远的躲开你,绝不让你心烦,可是,你好狠.=
她猛地跌跪在地,木怔怔地看.着他,喉中哽咽难以成句:“段思聪……想到孩子我就没办法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