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之外吏,贪以铦民之脂膏,酷以干天下愤怒,舞文弄法以欺朝廷之耳目,虽痛哭流涕言之,不能尽其情状。www.tsxsw.com……阎之膏血,以致政治堕坏,民生穷蹙。
这份英和在道光初年上奏给旻宁的奏折,让刘寄拍案而起。
“没想到呀!”刘寄长叹一声不觉念了出来。没想到英和是一个忠心耿耿,致力于国家中兴的名臣。这份道光元年的奏折直指吏治**的问题,要求废除官员中的种种陋规,恢复官场的清廉。
然而刘寄感到奏折对吏治**的根源还是没有说出来,这清朝的捐官之弊大约天下人都是知道的,英和又如何不知道,想来是有所顾忌。
早朝回来后,刘寄到文渊阁无意见找到了这份奏折。这份奏折让他的脑海中老是想起董海川带回来的情报,这天下的官吏只怕要坏掉刘寄想做的任何事情,只要这样的官僚阶层在,他刘寄决不可能中兴中国。
回到御书房里,刘寄想起捐官的危害,越想越气,越想越怕。
这些出钱买官的人,怎么可能廉洁奉公,他们整日里只会算计怎么捞回本钱,然后再买一个更大的官去捞更多的钱。遭殃的只是百姓和他这个深宫中的皇帝,刘寄想到这些恨不得立刻就驱赶这天下的捐官。
他立刻召来曹公公让他磨了一盘浓墨,略略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刘寄挥毫拟下了一份震动朝廷的圣旨。
从即日起本朝禁止捐官,有妄言捐官者治以大罪。凡在任捐官一律停职,待新官到任后解散回乡。在离任前有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的官员,以山西赵二姑一案官员为戒,犯者必重罚。吏部即日起,从各地举子中选拔调遣忠直之士替换朝廷上下捐官。
这篇白话文的圣旨先被曹振镛润笔后再盖了玉玺,送内阁后再加盖内阁大学士的官印抄送到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衙门。
黄黄的一页绢纸轻飘飘的让人感觉不到重量,谁又能料到这一页纸将带来的震动是多么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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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椿寺前打粥妇,儿生六月娘十九。
官家施粥但计口,有口不论年长幼。
儿食娘乳娘食粥,一日两盂免枵腹。
朝风餐,夕露宿。
儿在变,儿亡独,儿病断乳娘泪续。
儿且勿死,为娘今日趁一粥,掩怀拭泪不敢哭。
这一首诗讲的是受灾的民众以朝廷的粥厂勉强活民的惨状,是清朝常见的一幅景象。
今年里直隶先旱后雨,总督蒋攸铦用以工代赈的办法,修治永定河。
到了岁末蒋攸铦已经从帑库里领不到钱了,他明白这跟朝廷撤消了捐官制度的多少有些原因。
蒋攸铦同时发现他身边的官员被换了遍,留在身边的旧官员已经不多了,所撤换的自然是名声早已经臭不可闻的捐官了。
皇上这一手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蒋攸铦发现剩下的官员都小心翼翼的再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捞钱了。
听说皇上在新军的营地里观看善扑营的人和新军的人比试武艺,蒋攸铦决定趁着皇上心情好去那里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再要些钱财让受灾的人把今冬熬过去。
坐上官轿蒋攸铦直奔香山脚下,早就听说皇上练了一支纪律严明的新军。到了这里一看蒋攸铦连连赞叹了起来,只见大门口雄赳赳的站立着数名守卫的战士,大冬天的这些战士穿着单薄的衣服却站的笔直,一身的绿色像是几颗松树矗立在那里。奇怪的是那衣服的样式,让蒋攸铦觉得十分滑稽,窄窄的两截衣服真象是女人穿的,不过倒也衬托出这些兵勇的雄壮。
到了整洁的营地门口,地面的雪被扫的干干净净的,往里看大操场里也是扫的不见丝毫积雪,里面有许多穿着绿色窄衣的人排的整整齐齐围坐在操场上,大冬天的也不怕着凉。人群中不时有人领着整齐的吆喝着:“加油”。那声音雄壮整齐,听的人双目一亮,真是个男子汉的天地。
蒋攸铦正在张望着,门口的卫兵上来盘问起来。
报了来意,蒋攸铦和从人被拦在了门外。
不多时侍卫统领达音泰和一位脸膛晒的紫红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老远的达音泰便向蒋攸铦招呼起来。
蒋攸铦不敢怠慢了这位皇上面前的红人,拱手招呼起来。
只见那名面色紫红的年轻人向卫兵招呼几句,蒋攸铦这才被放了行。
走近了两人达音泰向蒋攸铦介绍道:“总督大人,这位是新军第一镇的参将大人龚自珍,协助杨统制一并统领新军第一镇。”
蒋攸铦听到龚自珍的名字似乎记起了什么,想了想指着龚自珍喜道:“龚大人可是嘉庆戊寅恩科浙江省的经魁,想不到现在又为圣上训练新军,真是可喜可贺,当真是文武双全的奇才。”
龚自珍只是微微一笑,淡淡的应道:“不敢,蒋大人名满天下,学生只是一末进后生,得当今皇上知遇之恩,投笔从戎为国家圣上效绵薄之力。”
蒋攸铦哈哈笑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龚大人不必自谦,能写出此等诗句的人,岂是凡夫俗子。”
龚自珍听蒋攸铦念出了自个的诗句,抬头向蒋攸铦问道:“蒋大人以为当今皇上驱赶了满天下的捐官,这天下的官员可都不敢再贪了。”
蒋攸铦又哈哈笑了起来,答道:“上意深远,岂是我等俗人能够猜测的,我等臣子做好份内的事情即可。”
龚自珍却笑道:“官吏士民狼艰狈厥,不士不农不工不商之人十将五六,又或餐烟草,习邪教,取诛戮或冻馁以死,终不肯治一寸之丝,一粒之饭以益人。今上以雷霆之势惩治官吏,除弊去腐,令天下有识之士大快人心。当今天下如病入膏亡,欲革新者非抛头颅洒热血不可为,在下跟随圣上虽九死亦不悔。”
这一翻话掷地有声听的蒋攸铦不置可否的笑了起来,他捋着花白胡须不言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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