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也可以赌，赌我还没有掌握切实的证据，赌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如果这样的话，”柳星茹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就像孟玉凡之前做的那样：“那我们就法院见喽。”
“切，学我的作派。”孟玉凡心里嘀咕一句。不过现在他的身份是助理，不适合抢柳星茹的发言，只能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在她身后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这十来天的时间里，他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凭借他对各位主管人员的了解，有针对性的在他们上下班的路上“拦截”他们。利用自己的催眠术，一个一个的套取情报。
这个方法很笨，但是有效。一个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是精疲力尽的时候。而从技术上来讲，一个人的状态越是疲惫，对他的催眠也越是容易。
在这种情况下，孟玉凡很容易就让他们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然后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丝回忆。
第一个被孟玉凡下手的，正是后勤主管白迟。原因无它，当初从肉里吃出苍蝇的经历实在是让他恶心。
当然，在孟玉凡问完以后，他感觉更加恶心了……
在孟玉凡的重点照顾之下，白迟很不幸被选作了当场立威的典型。通过指令与暗示，白迟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私人账本带在了身上，被孟玉凡拿去大加复印。当然，这一切记忆，都被他埋在了意识的最深处。单凭他自己去回想，要回忆起来根本就是绝无可能。
做完这一切，孟玉凡为了确保他能第一个跳出来，他甚至不厌其烦的在今天的上班路上，对他埋下了情绪化的种子。让他在听闻自己的调动以后，愤怒、狂妄的心境能够得到充分的发挥。
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孟玉凡给柳星茹的那一叠材料里，有一部分是收集到的真实证据，但是大部分都只是普通的a4白纸，上面随便打印了一些网络小说而已。
孟玉凡不是神，只是一个有些过人能力的普通人。他能收集到所有人的劣迹，也能收集到部分人的证据。但是短短的十天之间，在了解所有人的行为以后，再把他们的相关证据收集到手，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是一个没有必要的行为。
当白迟被他的证据甩了一脸以后，只要是一个正常理智的人，都不会再去试图挑战他，让自己成为第二只杀给猴子看的鸡，而不是看杀鸡的那只猴子。显然，在蓝丰公司能做到管理层的人，别的方面不说，智商至少已经达到了正常人的水准。
而孟玉凡没有时间把证据彻底拿到手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要把精力集中在调查谣言的来龙去脉上。在孟玉凡看来，这是比前者更加重要和急迫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对手，很可能是言家，已经开始动手了。甚至已经在柳星茹的公司里埋下了钉子。
这个钉子不早点果断铲除，那么早晚会成为心腹大患。
站在会议室里，孟玉凡只是当了一个微笑的背景板。但是他的眼光，在有意无意的瞟向某个角落。
十天的调查，证据确凿，现在，是自己站出来，还是我再来一轮嘴炮把你揪出来，就看你自己了。
孟玉凡不说话，柳星茹不说话，金鑫装聋作哑，其他人也选择了闭口不言。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很远处，知了的声声叫唤传进来，提醒这里的人们，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
说？还是不说？这个念头在问心有愧的人心中来回滚动，迟迟不能做出决定。
就当孟玉凡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准备点名的时候，一声“咕咚”，从角落传来，在安静的角落里传了出来，显得无比的清晰。
只因为孟玉凡撞破了他的好事，就无数次刁难他的老上司，以小小权力压人，想要胁迫女实习生就范的部门经理陈大刚吞了吞口水，在众目睦睦之下，晃悠悠的站起来，颤抖的肥肉在脸上晃动。
他还不习惯这样的环境，老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我。”
居然是他？
在场的人，看向陈大刚的眼神各有不同。有不解的，有不屑的，也有好奇的。
陈大刚的好色名声在蓝丰内部并不是什么新闻，不过与他好色的名声一样响亮的，是这个人胆子不算大。平时也就敢对下属作威作福而已，对上级别比他高的，向来是点头哈腰，殷勤备至。
这样的人，收受其它公司贿赂，在公司内部造谣？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更何况，另外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是，陈大刚的姐夫在集团总部担任。他平时也就是仗着这一点，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潇洒自在。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他的利益和蓝丰集团是捆绑在一起的。把公司整垮，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啊？
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
不光是场上的人，当孟玉凡第一次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也是微微吃了一惊。
陈大刚这个人，他比在场的所有人了解的都要深刻，要说他就是公司谣言的幕后黑手，这确实出乎孟玉凡的意料之外。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从他自己口中说出，由不得孟玉凡不信。
陈大刚站起来，承认自己的行为以后，也是满脸通红，汗如雨下。他张嘴吭哧了几声，好像是想解释什么。无奈精神压力之下，字句发音不清，在场的人没有人听懂他说的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星茹见状，点了点头，冷着一张俏脸道：“好了，既然你能自己站出来，我们就好聚好散。你回去准备好离职申请，这个月的工资公司会照常给你结算。部门里的事务由李副经理代理，你们做好交接工作吧。”
听到柳星茹宣布的决定，陈大刚一脸落魄的推开椅子，也不说话，一步一晃的就走出了会议室。
看他这个样子，孟玉凡内心也是一阵唏嘘和快意。唏嘘的是，这个当初把自己招进公司的老领导，如今却在自己亲手操作之下赶出了公司。而快意的是，陈大虎这些年，对他的下属作的不可描述的恶劣事迹，如今终于有了报应。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