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流过,转眼便到了禽兽营十五万大军出征的时候。
三军将士早早地便在城门外列好了队形,要说起来,这司马胜手下百胜营的将士倒也说得上是训练有素,这一天加半夜的训练并未让禽兽营的将领们觉出如预想中的那么吃力来,显然,司马胜在练兵方面想必也颇有些手段。
得知禽兽营大军要出征,师道麟与司马胜二人也赶出城来为高清晰送行,三人一阵寒暄,眼看着时间不多,大军分秒必争,这便也只能匆匆告别,大军自此启程,循着两个时辰前烈火营所去方向一路急行军而去。
这一夜任务紧迫,高清晰可不敢怠慢,若说起来,完颜萨琪玛的虎神营虽然强悍,而且目前拥有残兵将近十万,但归根结底,大部分军士都是伤兵,可谓是元气大伤,而禽兽营如今却添加了十万新鲜血统,元气得以恢复,若直接与虎神营交起手来,想必定会占于上风。不过,高清晰心中也自然清楚,与虎神营交战之前,还有三十里路要走,这三十里下来,只怕军士们又会疲乏不堪,可他们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便马上要争分夺秒地加入战局,与虎神营再决生死,如此一算,这任务也并不轻松,最终孰胜孰败,高清晰自己的心中,其实也没什么底……
大军一路紧赶慢赶,刚入了后夜,已然行出了十多里路,此时借着月色却见前方忽然奔驰来一骑快马,高清晰赶紧传令示意大军停止前进,随即派两名军士赶上前去认清来人,原来来人正是禽兽营之前派出去探路的探马。
只见那探马快马来到高清晰身前,马上军士立时翻身下马拜倒在地,一拱手朝着高清晰呼道:“启禀元帅,前方十里外发现上百具尸体,死者身上皆穿戴着烈火营战甲,地面上还能看出大量陷阱,应该是有人在大军必经之路上设下了机关。从尸体温度与尸身上血迹判断,那些人似乎刚死一个时辰左右……”
“机关?”高清晰心中一震,随即转头朝着身旁的杨志冷冷一笑,说道:“杨志兄,看见了没?我早说这完颜萨琪玛阴险狡猾得很,想必那些大道上的机关原本便是为我们禽兽营布下的,谁知道洪天寿却为咱当了替死鬼,给咱蹚了道……”
“哈哈,还是元帅高明,没有硬将洪天寿的人马拦下来,只可惜他那上百名军士,未等与敌人交手,便先以身殉国了……”
“嗨,不必去想那么多。正好,大军继续赶路吧。前面有洪天寿的八万人马为咱开道,咱大可高枕无忧了……”
高清晰传令下去,大军又开始继续行进,到达十里之外一看,地面上果然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体。高清晰心知这些死去的军士都是大宋将士,可惜跟错了元帅,才会落得惨死在此,因此也并未含糊,赶紧派了些将士,将这些死去的烈火营军士都埋了起来。谁知道大军刚又开始行军,却又接连有探马来报,前方几乎每两三里,便出现大片的尸体,可想而知,那完颜萨琪玛竟然再整条路上都布置下了陷阱,如此一算,烈火营尚未到达那虎神营藏身的峡谷,便已损失了数千人马……
高清晰虽然心疼,不过,有烈火营在前面开路,也为他省了不少心,如若不然,只怕落入虎神营陷阱之中的,便是他自己了……
若按照大宋行军步伐,一般一日可行军三十里,若是急行军的话,最多可日行百里。而高清晰这一支大军虽说下得是急行军命令,但如今夜黑风高,道路又崎岖,于是也只能放慢了行军速度,差不多又赶了两个时辰,这才模模糊糊地看到前方现出来的一座峡谷。按照探马传来的密报,虎神营残部此时正藏在那峡谷之中……
高清晰并未急着率兵冲入峡谷,而是传令下去,大军原地休息。这一夜行军下来,将士们早已是人困马乏,即便是休息一小会儿,也多多少少能为自己补充一些精力。而将士们休息的时候,高清晰可没闲着,他赶紧唤来了无码、武松等将领,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进攻策略,并提前又排出了十多名探马前往峡谷之内探查,查看一下烈火营与虎神营的战况如何。不过,那十多名探马派出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却还不见一个归还。
从烈火营的出兵时间与道路上密密麻麻的脚印、马蹄印来判断,烈火营的确应该早就与虎神营厮杀在了一起,不过,未免出错,高清晰自然不敢带着自己这十多万将士直接就冲入谷中,毕竟如今自己身后的十万大军,还是跟人家司马胜借来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让这十万大军有去无回,只怕依着司马胜那暴躁脾气,又要对高清晰一通责骂了。
又等了半晌,天色已蒙蒙见亮,不少军士早就累得睡着了过去,可还未见那些探马回来禀报,高清晰这回可坐不住了,“噌”地一声站起身来,就惊声怒喝了起来:“这不对劲儿呀?怎么还不见探马回来报信?莫不是都死在山谷里了?”
“这还真说不定……”只见无码躺在一边的草地上,抠了抠鼻子,说道:“这峡谷是虎神营的地盘,想必虎神营早已在其中安插了天罗地网,没准咱的探马早就成了虎神营弓箭手手中的箭下之鬼!依着我看,咱不如直接冲进去算了……”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无码说完,只闻杨志立时惊声呼道:“虎神营不可小觑,万一中了敌人埋伏怎么办?依着我看,我们在等等,即便我们的探马回不来,那烈火营八万大军,也不可能全军覆没在峡谷中吧?总会有活着逃出来的军士,到时候我们问个明白便是……”
“报……”正说话间,果然听闻远处传来了一名传令兵的报信声,只见那传令兵快步冲到高清晰身前,立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禀报道:“启禀元帅,刚才我军探马在峡谷口截获了一匹战马,可以辨认,那战马为我军探马所乘,不过马上之人却并非我军中人,而是……”
“而是什么?快说!”高清晰赶紧问道。
“而是……烈火营的洪天寿元帅……”
“什么?”高清晰心中大惊,懒洋洋围坐在一旁的将领们也不由地变色。
此时只闻高清晰又惊呼道:“洪天寿人在哪里?快给老娘带过来……”
“得令!”那军士应了一声,赶紧跑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见又有两名军士从远处跑了过来,手里一前一后抬着一副担架……
两名军士听到高清晰身前,立时将那担架小心地放在了地上,只见担架上躺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烈火营三军元帅洪天寿……
只见洪天寿满脸是血,周身战甲上也被利刃斩出了数道伤口,正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地喘息着……
“洪天寿,这是怎么回事儿?”高清晰望了望洪天寿,不由地“啧啧”两声,又冷言冷语地笑道:“你丫不是过来抢功劳来了吗?咋变成这副模样了?”
“我……我……”洪天寿无言以对,缓了缓,这才自觉惭愧地掩面说道:“高元帅……您就别在这儿讽刺我了,哎!本元帅自觉羞愧呀……”
“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说来听听……”高清晰可没功夫听他诉苦,赶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