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虽然是以下人的身份在这户人家住着,每天给家里的孕妇准备吃食,尽心地照顾她。
可这位夫人身旁有个体贴又爱她的丈夫,事事都替她操心,刘寡妇需要做的其实很少。要不是因为主人家没个懂的人,也许根本就不需要请她来。
因着拿着颇高的工钱做着不多的活,刘寡妇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每天更加用心地为大妮准备膳食,务必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养得健健康康的。
二月中旬的时候,木行再一次跟家人辞行,准备向常州府出发。上官夫人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细心地交代着让他路上小心些。
木行跟上官鸿夫妇和大哥大嫂告辞后,便坐着马车离开了。这次帮他驾车的依旧是老马,这也是上官鸿特地安排的。
老马虽人已到中年,可他很早就跟着上官鸿,不但见的多,而且会功夫,跟在木行后面,也妥当些。
两个人一辆马车,哒哒地离开了绿柳山庄。当然,木行出发前还是给木泽送了信,提前跟他打个招呼。
木行这次并没有很赶着,虽然他心里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了二妮和慕一的事,可他不能保证能在见到两人时能够坦然地相处。
尤其是在他知道了自己的感情,所以这一路上也就当做是放松放松心情,为即将到来的相处做好心理准备吧。
另一边,阎飞私下里在柳儿和他母亲的坟旁又立了块新的墓碑,只是碑上没有写任何的字。
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墓碑,也只是一块碑而已,并没有再挖一个坟。他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只要他动手了,那能活着回来的希望是很渺茫的。
阎飞摸着光秃秃的墓碑,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这世上也没第二个人会在活着的时候给自己立碑吧?
这一刻,阎飞突然觉得很凄凉。他浑浑噩噩地活了三十几年,最后却连一个能给他送终的人都没有。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死后可能也不会有人来祭拜他。他甚至不敢在墓碑上刻上他的名字。
他该刻什么名字呢?阎飞吗?那不是他的真名,他在肃王府时,母亲曾经给他取了个名字,柳诚。
柳是母亲的姓,诚是希望他能做个诚实善良的人。母亲会喊他阿诚,管家也是这样叫他。
从他出生到母亲去世,他的父亲肃王都没有正式承认过他的身份。他本来该有个和父亲一样的姓,皇甫。
可那是天下最珍贵的姓,他并没有被父亲承认,自然没有资格获得这个姓氏。母亲在临终前曾经拉着他的手,眼里第一次有了后悔。
他知道母亲在后悔什么,她后悔自己可笑的坚持,后悔自己一腔爱意错付,让他无名无份地来到了这个世上。
他也曾经怨过,可看到母亲眼里的哀愁后,他便息了心里的埋怨。母亲只是爱错了人罢了,她也是个可怜人。
想到母亲他就又想到了柳儿,那个这么多年唯一让他觉得温暖的女子,那个因为他而悲愤地选择自尽的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