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的轻松,陆明溪心里暗暗想骂人,可毕竟是在人家手里,不好那么猖狂,于是转了转话锋,
“我带的那些暗卫呢,还有穆清和余老四怎么样了?”
温琼听着顿了顿,道,
“人太多,多少有些棘手,那些暗卫一块给用毒弄昏了,至于那个余老四,还有点门道,没昏过去,但被砍了两刀,现如今应该也没几口气了,至于穆清……你回头看看。”
陆明溪转过头去,看见的正是在甲板上站的挺直的穆清……
看着一身整洁的穆清,陆明溪眸子里露出些许疑惑,这看着,一点也不像是阶下囚。
还有,他为什么也在这里?!
穆清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温琼,对着陆明溪道,
“你昏迷之后,唯有我和余老四还清醒着,为了护着祁连玉,余老四受了不轻的伤,我与她纠缠不下,也被她暗算,一块给带了过来。”
只不过,他醒的比她早一些。
内力被封住了,在海上逃不了,不过温琼倒是没怎么苛待他,只是,没把他当囚犯绑着。
穆清想过带着陆明溪逃,可陆明溪还昏着,而他,被封了内力,现在连力气也没多少,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便是呆在这儿等着陆明溪醒来。
陆明溪听着方才了然,叹息着看了温琼一眼,
“怎么说也是定了亲,怎么说杀就杀呢?”
定了亲,指的自然是祁连玉。
这位温琼姑娘,与祁连玉定亲的事还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祁家老太太可是还高兴的很,据说把祖传的祖母绿都给了她。
温琼笑眯眯道,
“彼此彼此,你之前在草原不也定了亲,都快要成亲了,不还是说灭族就给人灭了族。”
归岭王子的事情,她可不是没听。
啧啧啧,赔了一条性命不说,连月氏阖族都是被人吞下,又起是一个惨字了得。
这一次,陆明溪听着点了点头,
“听上去,是有着那么几分道理。”
温琼笑了笑,倒不是有着几分道理,与陆明溪单纯的算计比起来,她是有着几分喜欢祁连玉的。
只是……喜欢归喜欢,他坏了她的事,而且以后还有可能坏她更多的事,所以为了大局着想,还是斩草除根为好。
只是,被陆明溪搅局了。
本来,她是可以杀了他的,可现在……
温琼也有些说不出来,好像,虽然让他给逃了,她却是隐隐的感觉有几分高兴。
陆明溪看着温琼眉宇之间一闪而逝的复杂神色微微挑了挑眉梢,似是想要在说什么。
可温琼却是无意继续跟她说下去,转了转话锋道,
“我以为,你更加好奇的应该是我为什么抓你?”
陆明溪笑了笑,
“一开始不知道,可现在,知道了。”
温琼听着挑了挑眉头,陆明溪叹了口气道,
“不瞒你说,这船上的暗桩,还是我当初一手布下的。”
换言之,这条从海上渡到北魏的绝密路线,是她当年在青曜司的时候派人布下的。
青曜司直属皇帝,是皇家暗卫,主暗杀和刺探情报,她成了青曜司的暗卫头子之后,就想着设下一个部门专门刺探南楚的情报,哪怕是搅起内乱也好,这最好的地方自然就是盛京。
只是没想到,当年她一手建立起来的东西,到最后却是用来对付她自己了。
去北境以后,青曜司自然交还给了魏文帝,那时她还年少,自然没想着安插自己的人手。
林少云不喜朝中争斗,又是将门之后,她死了以后,必定只守着北境军,小皇帝又是还小,现如今的北魏落到了谁的手里,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
亏她之前还纳闷她一个在南楚借势而实际上没有多少实际权力的人他们抓来做什么,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死对头嘛,她落到他手里,他才好高枕无忧!
在南楚逃避了这么长时间,她想过要回来,却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微微叹了口气,陆明溪抬眸看向远处,算了,方式不重要,殊途同归嘛!
温琼却是轻轻一笑,心道,他说的,果然不错。
看到这艘船的那一刻,估计她便是明白了。
不过,这自己当初亲手撒的网把自己给网住的滋味究竟如何,也只有陆明溪自己知道了。
左右还有这么多日子要相处呢,试探也不急在这一时。
温琼离开,陆明溪又是转眸看向另一边。
青年男子穿着一袭墨绿色的衣衫站在甲板上,正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
说实话,这海上的风景实在是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晕船陆明溪胃里一直泛着恶心头重脚轻的话,她也想要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可现在……
得了,她还是回去躺着睡大觉吧。
温琼给陆明溪和穆清安排了住处,待两人也说不上苛刻,甚至还算不错。
吃穿用度一概不少在这船上也有着绝对的自由,反正这茫茫大海,她总不能跳海跑了不是,看着她一日日被晕船折磨的脸色蜡黄的模样,甚至还给她配了一些晕船的药。
嗯,还有安胎药........
对于医术,虽说不精通,陆明溪多少也是懂一些的,又是过了几天,她自己也摸出来了,的确是有了身孕不错。
不得不说,温琼配的晕船药着实不错,闻着这香囊里淡淡的香气,胃里顿时舒服不少。
而至于安胎药,因为温琼是个医师,船上好的药材不少,她怕陆明溪信不过她,便是给了她药材让她自己配药。
而陆明溪也不客气,很是精致的养着胎。
一日日好吃好喝的,适应了船上的生活,陆明溪也因此不再病恹恹的,倒是闲着没事一直走到甲板上看看风景,甚至于整船的人混了个熟脸。
温琼不也理,由着她来。
天清气朗,熟悉了这船上生活的陆明溪一边在甲板之上走着,一边自顾自的从厨房里拿来了前几日温琼刚刚靠岸买来的桂花糕拿在手里吃着,时不时的还调侃两句模样清秀的小船工。
一时间,根本没有为人阶下囚的感觉,反倒是像极了少年时混到人家画舫里偷吃游玩时一样,可谓是自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