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声音传来,顿时环绕整个大殿。
殿上百官尽是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眸中爬上惊疑之色。
梁王也是转头看过去,眸中已然有了杀意,可当看到稳步迈上大殿的身影的那一刻,他的眸子,微不可察的一缩,满是震惊之色。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
而梁王吃惊的功夫,赵劭已然站在了大殿之上,他身板站的很直,抬眸看向梁王,扬声道,
“本王,有疑!”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大胆,看见陛下,还不行礼!”
程太尉看着赵劭喊道。
赵劭听着一笑,看向程昱,淡淡道,
“程太尉,你这一声陛下,未免叫的太早了些。”
不少朝臣看着来势汹汹的赵劭,心中感觉一沉,同时想到了那一个方向。
梁王为长,裕王为嫡,两人又都是储君的热门人选,再加上此次梁王的传位圣旨来的委实蹊跷了些.......
今日这事儿,怕不是能够善了的。
梁王看向赵劭,微微眯了眯眸子,
“怎么,三弟,也想要看一眼圣旨吗?”
赵劭听着一笑,
“圣旨?众位朝臣都已经看过了,自然不用本王再看。
本王今日来,只是想要问皇兄一件事情。”
他说着,微微顿了顿,冷声道,
“带上来!”
他此话出口,当即几个亲卫压着几个黑衣杀手上了大殿。
梁王看着心中一惊,但却不显,看向赵劭,微微眯了眯眼睛,稳了稳心神道,
“三弟这是什么意思?”
赵劭看向梁王,对上他的目光,不避不闪,缓缓道,
“是本王要问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青羽将几个杀手身上缴获的令牌给扔了出来。
铁牌掉落在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而至。
那刻着云纹的铁令,不是梁王府的令牌,还能是什么?
一瞬间,朝堂之上哗然!
赵劭微微眯了眯眸子,看向梁王,开口道,
“昨日里,本王刚刚安置下皇祖母的灵柩,还未出地宫便是遇上了这些人行刺,还好青羽反应及时,将人制住。
否则,今日传来死讯,不止父皇,怕是还要再添上本王!”
梁王被他眸中的气势一摄,霎时间有些慌乱,可后来又是反应过来。
圣旨在手,他才是最有利的一方,有什么可怕的?
当即,他看向赵劭,挺胸抬头道,
“本王不知道三弟在说什么,这些人,本王根本就不认识。”
“不认识?”
赵劭看向梁王,轻声一笑,
“那这令牌,皇兄总该认识。”
梁王微微眯了眯眸子,似是打定了主意咬死不承认,
“仅凭一个令牌能够说明什么?许是有什么人冒充本王,想要挑拨你我兄弟之间的感情。”
赵劭弯了弯嘴角,眸色微抬,
“皇兄的说辞,当真也是让人信服。”
梁王听着一笑,道,
“若是三弟有疑,不如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你来查办,查一查,这些刺客究竟哪里来的。”
这一招以退为进,倒是用的极好。
他是打定了赵劭没有证据,而他,则是咬死了不承认。
可赵劭并不用他承认,只是想要这满朝的文武看一看。
承不承认有什么用,他方才的表情,那泛出的一丝丝慌张,已经暴露了。
满朝文武,既不是傻子,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而梁王,想要在赵劭面前揭过这一页去,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梁王见赵劭许久不说话,便是以为他没了法子,笑了笑道,
“三弟,可还有疑?”
言下之意,若是无疑,可就该跪拜新君了。
自此以后,他是君,他是臣,他的生死大权,尽数握在他的手里。
嫡出又如何,生杀予夺,尽是他一句话!
想到此处,梁王心中顿觉一阵畅快。
赵劭微微抬了抬眸子,
“有。”
梁王听着蹙了蹙眉头,有些不耐烦了,
“你还有什么疑惑?”
赵劭回了回头,众臣也跟着看过去,只见孙淮扶着苏阁老从后方走来,而齐王紧跟其后,身后则是一众亲卫,压着被绑的上百亲卫,跪着大殿之外。
孙淮扶着苏阁老走上前来,而后看向梁王,朗声道,
“昨晚梁王府亲卫无缘无故的围了本相的宅子,明火执仗,凶神恶煞,本相想要问一句,臣究竟是犯了那一条律例,让梁王殿下如此对待!”
梁王微微眯了眯眸子,似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昨夜里本是想要杀了孙淮,灭了这一余党。
可一想到赵劭已死,而孙淮又是在政事堂里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甚者可以未来培养起来与杨南山分权,便是改了心思。
可没想到,赵劭炸死,而孙淮,则是跑到了金銮殿上来,闹这么一出。
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梁王当即笑了笑道,
“孙相误会了,昨夜天牢有逃犯越狱,正是相着孙相府邸的方向而去,本王派兵,只是为了保护孙相而已。”
“保护孙相?那本王呢?”
齐王也出声看向梁王,
“本王昨日从政事堂出来便是遇刺,险些被一刀砍了性命,若非碰到三哥,将本王送到了苏阁老的府邸救治,如今亦然没了性命。
我和三哥同时遇刺,而刺客又是都带着你梁王府的腰牌,大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梁王听着危险的眯了眯眸子,
“四弟的意思是,朕派人刺杀你与三弟了?”
纵使迟钝一些,可梁王不傻,一开始被赵劭唬住,是因为看中地上的令牌所以有些慌神,可慢慢的,他才想过来,他派出去的杀手,根本就没有佩戴令牌的,怎么可能会被人抓住令牌来对峙?
这两人,要么是知道了所以伪造梁王府的令牌想要来吓他。又或许,压根就是不知道是谁做的所以一股脑按到他的头上。
反正不管如何,这两人,也是盯着这个位子,不想要让他做上来。
齐王也不减气势,梗了梗脖子道,
“这就要问大哥自己了。”
梁王冷声一哼,
“问我自己,还是问三弟和四弟?这令牌何处得来,或许你们才是最清楚的不是吗?就算是我要去派人刺杀你们,也绝不会把令牌明晃晃的挂到刺客身上,昭示天下吧!”